第322章: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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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來找姓李的要個說法!”
    “不錯!姓李的人呢?趕緊叫他滾出來!”
    有人怒斥道!
    範仲站在所有人身前,一席白色儒袍,披頭散發,神情悲哀,卻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大聲喧嘩,反倒是冷眼看著這一幕。
    “姓李的?”楊管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姓李的說的是自家少爺,於是火氣蹭得一下就上來了,怒斥道:“爾等好大的膽子!”
    “我家少爺是朝廷正四品的征西將軍!正是先帝欽封的安北伯,爾等讀書人,最應該講究的,便是一個理字!”
    “怎敢如此稱呼我家少爺,當真尋死乎!”
    此言一出,一眾讀書人頓時麵麵相覷。
    他們讀書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一個名!
    生前名也好,身後名也罷,都得要!
    今日他們闖入武陵侯府,管李長空要個說法,本是一樁美談。
    可若是他們不尊禮數,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少不得要受人詬病的。
    於是乎,範仲站了出來,抬起手來,虛按兩下,道:“老人家,是我等孟浪了!”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希望老人家能通傳一聲,喚安北伯出來與我等對峙!”
    “休想……”楊管家話音還未落下,其身後就傳來了陣陣大笑聲。
    一襲月白衣袍,劍眉星目,五官俊朗,貴公子一般的李長空走了出來,大聲喝道:“本伯在此!爾等還不行禮!”
    此言一出,眾多讀書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按照大乾律例,若是還沒有取得功名,那就是一介白身!
    麵對李長空這等勳貴,是需要行禮的!
    即便不是跪拜大禮,但這一環節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他們是來和李長空對峙的,是來興師問罪的!
    現在行了禮,氣勢上就弱了一籌,待會兒還如何言說?
    於是眾人便躊躇起來,有些猶豫不定。
    李長空見狀,再度大步向前走了三步,幾乎走到眾人眼前,聲若洪鍾道:“當真是笑煞本伯!”
    “爾等身為讀書人,氣勢洶洶打上門來,此為失禮!”
    “不分青紅皂白,拆了我家門牆,此乃不智。”
    “出口成髒,知錯卻依舊不改,此乃不信!”
    “爾等身為一群不禮、不智、不信之人!”
    “還有何麵目以讀書人自居,且站在本伯麵前?”
    “還口口聲聲要和本伯對峙,要和本伯討個說法!”
    “爾等哪來的資格?”
    “本伯要對朝廷交代,要對聖上交代,更要對天下百姓交代,但唯獨不用對你們這群混賬東西交代!”
    “楊管家,關門謝客!”
    “如此惡客,我武陵侯府,不迎!”
    楊管家聞言,頓時眼眸一亮,招呼起眾家丁來,大喝一聲,道:“聽不見少爺的話嗎?還愣著作甚,快快送客!”
    此言一出,拿著各式各樣農具的家丁馬夫紛紛圍了上來,氣勢洶洶!
    一時間,讀書人們徹底僵在原地。
    他們,被罵傻了!
    讀書人自詡嘴皮子伶俐,口才好!
    但如今卻一個照麵,因為不肯行禮,被李長空抓住先機,扣上了個不禮不信不智的名頭!
    頂著這麽個名頭,如何與人辯論?
    那當真是無異於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眼見著家丁們揮舞著鋤頭,就要打上來,眾人一時間慌亂無比。
    有人叫喊道:“範兄,李兄,如今該如何是好?”
    李姓讀書人沒說話,因為他已經額頭見汗,自身也亂了陣腳。
    反倒是範仲挺身而出,走到眾人身前,將一眾家丁擋住,隨後通紅著雙眸,看向李長空,隨即撲通一聲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這……”眾多讀書人看著範仲如此行為,不由得驚呼出聲,那是分外不解!
    李長空倒是來了幾分興致,看向範仲,問道:“你這是作甚?”
    範仲聞言,抬起頭來,道:“這些響頭,仲是為剛才的失禮磕的!”
    “安北伯說得不錯,您有責任向朝廷交代,向陛下交代,更有責任向百姓交代。”
    “那敢問安北伯,範某算不算是大乾百姓,大乾子民?”
    這話一出,李長空興致更濃。
    此人看起來魯莽,行事不合常理,但實際上卻是粗中有細。
    竟能在短短時間內找到他話語中的漏洞,從而借機發難,這份冷靜,這份敏銳,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你姓甚名誰?何許人也?”
    範仲聞言,老老實實道:“在下名喚範仲,祖祖輩輩都生在乾都城,也長在乾都城,敢問安北伯,像小人這樣的,算不算大乾子民,大乾百姓!”
    聞言,李長空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倒是個人才,看似在回答問題,其實是用問題的答案反過來,再度向自己施壓。
    “自然是算的。”
    “那在下是否有資格,問安北伯幾個問題?不論安北伯回答是與不是,隻要是安北伯的真心話,那麽在下聽完就走!”
    “問來。”李長空如是說道。
    “敢問安北伯,如今乾都城內,風言風語不斷,言那位西晉的長平公主曾向您許諾西晉大都督之位,甚至願招您為駙馬,此事可為真否?”
    “是真的。”李長空道。
    聽聞此言,範仲跪在地上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顫了顫,臉色更是蒼白數分。
    其身後的眾多讀書人,更是立刻義憤填膺起來。
    看向李長空的目光,一個比一個憤怒,卻是不敢再逞口舌之利。
    畢竟,剛才那一幕還曆曆在目。
    他們可不想下跪致歉,更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故而隻能如此。
    “那,敢問安北伯,可有心動,可會去西晉?”範仲抬起頭來,雙眸直視李長空,一字一頓,如是說道。
    李長空搖了搖頭,道:“並未心動。”
    “不論爾等相信與否,這都是真話。”
    “至於是否會去西晉,本伯無法保證。”
    聽見前一句話,範仲還如釋重負,可聽見後一句話後,立刻緊張起來,追問道:“為何?”
    “如今我大乾與西晉、北元之間的局勢分外複雜。”
    “此中變化,難以詳盡。故而本伯也不能給你準確答案,本伯隻能說,便是當真去了西晉,也是身在西晉心在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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