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浮屠帶來的狂暴還未散去，素還真來了，未經通報，直接閃現在亭子裏。
    “劣者不請自來，還望主人見諒。”
    “素還真，每次見你，你麵上的憂鬱都多了一分。”
    “讓先生見笑。”
    楓柚回到亭子，重新給素還真倒了一杯茶：“這是上好的龍塵香茗，用來招待貴客，請用。”
    素還真端起淺嚐一口，很快放下茶杯：“品之無味。”
    “咦，素賢人心情不好，倒怪上吾的茶了。”
    素還真垂眸不語，將“心情壞”三個字明白寫在臉上。
    楓柚搖動扇子，笑道：“想必是妖世浮屠的暴行，讓你有如此感觸。”
    談及正題，素還真方道：“吾雖知此物欲一舉穿破空間，借此統合境界，素某卻無能為力。”
    “你進入妖世浮屠了？”
    此前千葉傳奇失陷妖世浮屠，日盲族安排族眾相救，結果前去的人死了一半，剩下幾個逃回的高手來稟，說妖世浮屠為活物。
    剛才妖世浮屠突破集境時，素還真用“蒼龍一吼破雲關”化身龍形，欲去看個究竟，卻被邪力所阻。
    “若不是般若劍自行護主，素某生死難料。”
    聽素還真講完，楓柚沉吟道：“此物已身在空間的界限之外，並非人力可致，更非人力可觸。”
    “妖世浮屠既已開啟空間路徑，素某隻要依循腳步，便可到達妖塔所在之地。”
    “方向正確，但是你有這種力量嗎？”
    “吾剛才靠近妖塔之頂時，被一股強大的氣勁壓下。”
    “這就表示靠你一個人不可能成功。”
    這是素還真來找楓柚主人的原因，對付佛業雙身與妖世浮屠，需要的不是智慧，是武力。
    麵對暴力，隻能以武製武，以暴抗暴。
    現今台麵上，正道式微，楓柚主人雖然從未在素還真麵前顯露過武功，甚至百年未出寒光一舍，但素還真相信他的能為。
    楓柚苦笑，素還真高估他的實力了。
    “吾擔不起這個重任，你要找的人是他。”
    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是誰。
    素還真歎了口氣：“素某找過他兩次，損失慘重，現在已經沒有東西拿得出手了。”
    “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你看吾兩袖清風，連房子都是借的。”
    “先生如果願意，素某將琉璃仙境整修一番，請先生入住。”
    “哈，免了。”
    當前最緊要的就是先妖世浮屠到達集境，說服集境與苦境聯合。
    苦境與道、集、滅，三境相連。
    道境在最上麵，因異度魔界之禍，道境幾乎全毀，隻逃出了玄宗的六弦四奇，如今道境已是一片廢墟。
    道境下層是集境，如果不能在集境阻擋住妖世浮屠，佛業雙身便實現了四境合一。
    之後以四境的地氣為根基，實現萬境一統。
    最可怕的是，妖世浮屠每穿一界，吸收的力量就會越大，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變成一頭無法消滅的龐然怪物。
    “這就是六境神劫。”
    “六境？”
    “再加上死國和另一處神秘的異世界。”
    楓柚將死國天者對他的三天威脅說了一遍，素還真感覺沒有比這更壞的時代了。
    “事情緊逼，請先生與吾各顧一頭，素某即刻前往天都。”
    “且慢。”
    楓柚主人眼神閃爍：“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他有心害你，或方向稍有偏差，讓你置身在空間與空間的路徑之外，到時候，世上便再無素還真這個人。”
    素還真一驚：“妖世浮屠開辟的路徑隻有一條嗎？”
    “然也，隻要你偏離路徑，將被空間的壓力撕裂。”
    “吾明白了。”
    “賭注這麽大，你還要去嗎？”
    “素某義無所顧，而且吾也相信他。”
    “你想什麽時候去？”
    “事不宜遲，今夜子時，請。”
    目送素還真離開，楓柚思慮半晌，終是下定決心，揮扇召來幾片楓葉。
    他沾著茶水，在楓葉上題寫字跡，再以術法送出。
    心葉如蝶，隨風飄遠。
    素還真來到天都，驚訝地發現玉刀爵和禦不凡也在此。
    玉刀爵總算是看到了素賢人，立刻拉住他，想要投訴刀無極殺害他們父子二人的事。
    奈何素還真著急妖世浮屠之事，無心與玉刀爵聊天。
    “副主席稍等，劣者先找武君議事。”
    “好吧。”
    素還真來到大殿，又是一驚，現在的大殿渙然一新，莊嚴中帶著華麗，華麗中蘊含雅致。
    兩排黃梨木的高背大椅擺在左右兩邊，每兩張椅子中間都有一個小桌茶，桌茶上放著精美的白瓷茶具與幹果點心。
    羅睺從大殿側門進來，撩衣坐上寶座。
    素還真眼前晃了一晃，沒錯，羅睺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絲綢長衫，看那閃亮的光澤與極為貼合的裁剪，應是苦境最為出名的錦繡山莊出品。
    “武君？”
    “天氣漸熱，換件輕薄的衣服。”
    羅睺看到了素還真眼中的驚詫，心中暗道，就許你大餅有多種套裝多種造型嗎？吾自己換可以吧。
    不過，大餅送的錢快花完了。
    素還真差點忘了自己的來意，回過神來，欠身懇求：“武君，素某請你再相助一次。”
    “何事？”
    “事關妖世浮屠，詳情如此……”
    素還真將妖世浮屠突擊集境之事說了，也說了自己被邪雲所阻，無法再進一步。
    “突破境界，本就是佛業雙身的目的。不過，就算妖世浮屠到了集境，沒有吾的協助，仍無法將苦境與集境接合。”
    “佛業雙身沒有再找武君協助嗎？”
    “吾的允諾隻有一次。”
    “也許佛業雙身有別的陰謀，我們不敢冒險。”
    “你想怎樣做？”
    “素某想進入集境，預先處理佛業雙身之禍，謀求苦境與集境聯合。”
    天真的想法。
    素還真並不知道現在的集境，已落入燁世兵權之手，那個沒有實力卻有野心的老軍頭，正在等待時機入侵苦境。
    羅睺提示他：“你知道集境現在的形式嗎？”
    “自武皇死後，集境便封閉了與苦境的通道，吾不知集境的情形，料想集境也不知即將麵臨的危機。如能提早通知集境中人，或許能減輕集境的損失，以及聯合起來抗衡佛業雙身。”
    若素還真昨天來求，羅睺一定不會答應。
    但是今天不同了，神魔雙元在身，羅睺有心探底妖世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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