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聞言頓時一愣。
    忘了！
    或者應該說，壓根不知道！
    所有弟子在進宗門之前，都會進行靈根測試。
    靈根一般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種，對應著五行。
    有些人的靈根會在這五行靈根的基礎上發生變異，比如火靈根會變異成雷靈根，水靈根會變異成雲靈根，木靈根會變異成風靈根。
    但是這種變異屬於極少數，且都會成為天才中的天才，被宗門加大培養力度。
    不同屬性的靈根，修行對應屬性的功法，一直是瀚海宗的傳統。
    但是！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與自身靈根對應的功法。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隻有一種靈根！
    反之！
    大多數修行人，體內的靈根屬性都是雜的。
    單靈根，修習與之對應的功法，則會如魚得水。
    雙靈根，靈根之間會互相影響，如果屬性相生，比如同時擁有木靈根和火靈根的修行人，由於木生火，修習火屬性功法會事半功倍，而修習木屬性功法則會因為受到靈根中火屬性的影響，導致事倍功半。
    一旦出現三靈根以上，那就完了！
    多靈根的拖累，無論有沒有生克關係，都會導致功法修行進境緩慢。
    而靈根超過四個的修行人，已經不能說是進境緩慢了，幾乎是寸步難行。
    至於五個以上，那恐怕負責檢測靈根的人也會對你說一聲抱歉，你除了有靈根之外，和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前身當年進宗門的時候，檢測靈根的人壓根沒有告訴他是什麽靈根，就讓他學了水元功。
    這種情況，恐怕就是雜靈根了！
    不是三靈根就是四靈根！
    那挑三揀四也就沒有必要了！
    安心學個水元功打輔助就行了！
    “問你話呢！”
    言長老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顧長生的思緒。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不知道，應該是……雜靈根。”
    “雜靈根？”
    言長老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似乎有些顫抖。
    “有多雜？”
    “可能……三雜……也可能是四雜，總之……很雜。”
    “……”
    顧長生聽到內室裏一陣沉默。
    不一會兒，就見言長老滿臉無語地拿了一個水晶球一般的東西走了過來。
    那是測試靈根的法寶。
    “手放上去！”
    言長老滿臉無語地說道。
    顧長生聳了聳肩，隨即將手放在那水晶球上。
    就見言長老抬手捏起劍指，口中頌道:
    “訴諸五行！卜測靈根！”
    令隨咒起！
    那水晶球頓時變幻著七色光華。
    七色氤氳，不斷變幻，顧長生和言長老兩人一老一小都盯著那水晶球。
    “我就沒見過雜靈根還能像你這樣進階的！你要是雜靈根，我把朱砂墨當水喝！！”
    話音剛落，就見那水晶球色彩逐漸變為黑色。
    黑為水色。
    言長老捋著胡子說道:
    “這不是水靈根嘛，給你測試靈根的人倒是沒發錯功法。”
    話音剛落，就見那水晶球中黑霧氤氳，不一會兒又變成了赤紅色！
    言長老頓時瞪大雙眼！
    火靈根？
    水火雙靈根？
    五行靈根之中，隻有水火雙靈根沒有任何增益。
    這兩者互相克製，修習哪一種功法都會被另一種靈根拖累！
    不僅雙靈根，任何雜靈根之中，隻要同時出現水火，修為速度都會極為緩慢！
    這特麽居然也能幾天進階兩次？
    沒等言長老驚愕結束，就見那水晶球再次氤氳，赤紅又化為了青綠。
    木靈根！
    還真尼瑪是雜靈根！
    言長老想抽自己的臉！
    然而手才抬起一半，那水晶球的顏色再次變幻。
    純白，金靈根！
    言長老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顧長生。
    仿佛在問:真的要喝嗎？
    顧長生笑了笑說道:
    “不喝就不喝，不過是一句戲言，您不一定要打自己的臉，我就當沒聽到就行了！”
    言長老聞言額頭青筋暴起，拿起桌上的硯台直皺眉。
    喝了沒麵子！
    不喝更沒麵子！
    就在他下定決心準備把那朱砂墨往嘴裏灌的時候，那水晶球居然再次變幻。
    黃色！
    土靈根！
    言長老瞪大雙眼。
    這小子，居然是特麽的五靈根的廢物！
    這種廢靈根，居然也能修行？還修到了練氣五層？
    要不是顧長生會畫符，言長老已經想把他切開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妖孽！
    然而！
    事情還沒結束！
    就見那水晶球再次閃動。
    紫色！雷靈根！
    灰色！雲靈根！
    淡藍色！風靈根！
    直到淡藍色結束，水晶球再次化作白色，隻是裏麵出現一道道猶如蛛網一般的裂紋。
    “冰靈根！你特麽……”
    言長老一躍而起，把手裏的硯台往地上一摔，指著顧長生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九靈根！
    老夫八歲修行，如今一百二十一歲，就沒見過這麽雜的靈根！
    身具五行靈根，而且還有額外四種變異靈根！
    這樣雜的靈根別說見，縱觀整個修仙界的曆史，也根本是聽都沒聽過！
    那檢測靈根的人，是吃了屎了？
    這種靈根居然都沒有上報？
    還給了他一個水元功？
    還讓他修煉到了練氣五階？
    顧長生也目瞪口呆。
    他覺得自己似乎觸及到了一種悖論。
    正常擁有五行靈根算是廢物，而擁有變異靈根的算是天才。
    那同時擁有五行靈根和變異靈根的話，應該怎麽界定？
    廢物的天才？
    亦或是，天才的廢物？
    就在這時，就見那水晶球再次湧動。
    變成了一種黑中帶紅的妖紅，還沒等兩人有什麽反應，那水晶球就猛然炸裂，碎成十幾塊。
    顧長生連忙抽回手。
    就在那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了一絲令他毛骨悚然的心悸！
    下一刻，就見言長老猛然上前，一把抓住顧長生的手，手捏劍訣，一指點在顧長生的眉心，臉色陰沉地說道:
    “你最近幾天見過妖族的人？”
    顧長生心頭一震，點頭說道:
    “前天下山的時候，誤入了一片樹林，在那裏有一個道士在做邪法，他召喚出來了一個妖霧，那妖霧說，自己是屍妖將。”
    言長老眉頭緊鎖，一股靈力順著顧長生的眉心湧入。
    隨後，顧長生額頭便生出一個黑紅色空心弦月紋。
    “你把它弄死了？”
    顧長生點了點頭。
    言長老聞言，這才收回手，歎了口氣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惹大麻煩了？”
    顧長生又點了點頭說道:
    “屍妖將死的時候說了，我會被妖族追殺。”
    言長老看了顧長生一眼，見他安之若素，疑惑道:
    “你不怕？”
    顧長生聳了聳肩。
    “怕！但是不怕！”
    “什麽話？”
    言長老滿臉無語。
    顧長生沉聲道:
    “不怕，是因為正邪不兩立！除魔衛道，本就是我修行人之本分！如果見到妖族，他們不出手，我都要出手滅掉他們！”
    言長老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那為什麽又怕？”
    顧長生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說道:
    “我怕打不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