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君棠月設計出獄,大哥對君母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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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市拘留所。
    君棠月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孱弱的身軀蜷縮著。
    宛如一塊被拋棄在陰暗角落裏的破抹布,滋生腐壞的細菌,發出一陣讓人作嘔的惡臭。
    君棠月一雙幽暗森涼的眸冷冰冰地盯著牆壁,看著上麵的劃痕,知道這是進入拘留所的第七天。
    母親的刑拘時間到了,四哥應該把她接出去了。
    她也是時候,該出去了。
    “君棠月,換藥時間到了!”
    拘留所到底是跟律師職業稍有掛鉤的地方,君司瑾提前打通了一下關係。
    讓君棠月進去之後還能有醫生為她換藥,時刻關注她的身體。
    七天過去,她臉上被扇巴掌的痕跡已經散去,但額頭上那塊疤卻仿佛永久烙印。
    好在,君司瑾讓人送進來了他在貴婦圈子裏花高價買到的“美顏霜”。
    君棠月幾乎一聞味道,就知道這突然在貴婦圈風靡的“美顏霜”是誰的手筆了。
    秦音,你竟敢將我送進這麽肮髒的地方。
    將我踩入塵埃,卻大張旗鼓開創起你的事業,憑什麽?
    我不會讓你如意。
    她孱弱纖瘦的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向鐵門外。
    熟悉的醫生開始為她上藥。
    隻是臨走前,一個小小的紙團被塞入君棠月的手心。
    當晚。
    君棠月在拘留所裏突然發病,是過敏引起的心髒病突發。
    拘留所連夜將她送進市內最好的醫院進行搶救。
    君家人也被通知來到了醫院搶救室外的走廊焦急等待。
    君母麵容憔悴,接連的打擊讓她已經沒了一開始作為貴婦的精氣神。
    君父今晚剛出完差回家,就聽到一連串的噩耗,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指向同一個人——秦音。
    他站在走廊外暴怒:“早就跟老爺子說過別把秦音這災星接回家,他偏不聽。”
    “這災星剛回家他自己就病得隻能住進私人療養院好幾年,棠棠的病更是因為她接連嚴重!”
    “現在好了,連小澈都被她害得進了拘留所,有過這個黑點,他以後的路可怎麽走?”
    “棠棠,我的棠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去跟秦音拚命!”
    兩次了。
    他都站在急救室門外焦急等待。
    而躺在裏麵的棠棠,一次次因為秦音的戕害在生死邊緣受罪徘徊。
    這樣的苦,是人受得了的嗎?
    發泄完怒氣,君父又看了一下來醫院的人數。
    老大君司煊姍姍來遲,身上的西服皺巴巴的,向來幹淨利落的短發也有些亂糟糟的。
    看得君父眉頭一皺,心中不由嗔怪,老大作為金融公司的總裁,居然這樣不修邊幅。
    不過應當是太擔憂棠棠所致,也可以理解。
    老二君司禮被管家推著過來,臉色陰鬱淡漠,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隻是修長的指摳緊了輪椅扶手,身軀緊繃,看來也是關心自家妹妹的。
    君父滿意地想。
    至於老三君司澈……
    君父歎了一口氣。
    也罷,娛樂生涯結束了便走其他出路,他們君家的孩子個個天姿聰慧,總能在各個行業大放異彩的。
    老四君司瑾坐在走廊邊的排椅上,向來精英幹練的律師麵色蒼白,臉上難掩疲累之態,一雙眸眼白纏滿血絲。
    彎著腰將手肘擱在大腿上,大掌捂住臉,麵色不鬱。
    他怒了那麽久,君司瑾一個抬眼都沒給他。
    看來,老四是太憂慮棠棠的病勢,到現在都不願接受她病情惡化的事實……
    君父沉默了。
    他走向坐在一旁擔憂垂淚的君母。
    安撫地將她的頭偏過,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安慰:
    “阿琳,你放心,棠棠是我們君家的小福星,從前病過那麽多次不也都化險為夷了,她會好起來的。”
    君母沒說話,隻默默垂淚。
    連夜的擔憂已經讓她的精神接近崩潰,嫁給君哲鬆後那麽多年,她過慣了貴婦日子,什麽時候受過蹲拘留所的苦。
    她身子骨受不了,到現在還渾身酸痛。
    直到。
    君司煊臉色難看地扯了扯領帶,掃了眾人一眼後,問道:“小五人呢?”
    君父一愣,抬眼數了數,臉色瞬間潑開墨色:“小五怎麽這麽不懂事!棠棠在急救,他又去哪兒鬼混了不著家。”
    “等他回來,看我不把他打得……”
    君父借此宣泄著多日來壓抑的怒氣。
    此時,站在君司禮身邊的管家突然猶猶豫豫開口:“老爺,夫人……五少爺的學校今天下午打電話來過。”
    君母伸手揉著眉心不耐煩道:“真不讓人省心!小五是不是又在學校犯什麽錯了?”
    “我看他整天跟狐朋狗友廝混,不學無術的樣子,哪還有點名校大學生的樣子?”
    “讓他趕緊滾來醫院!”
    “別以為躲起來就能逃過懲罰。”
    在她眼中,五個兒子裏最不省心的就是君司鈺。
    雖對他不抱什麽出人頭地的大期望。
    但他也不能總紈絝至此。
    君父也附和道:“趕緊給小五打電話!”
    管家急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開口:“學校這次不是告五少爺的狀。”
    “是據同學說,五少爺過敏進急救室了,不知真假,所以打電話來君家求證。”
    “我聯係了醫院,五少爺確實過敏嚴重,搶救及時撈回來了半條命。”
    “現在還住在cu病房……”
    “我並非隱瞞,而是給幾位少爺打電話都沒人接,二少爺倒是在家,但一直反鎖在房間裏,我也沒法通知。”
    “緊接著就是棠棠小姐出事,看大家那麽著急……我也不敢多提。”
    畢竟,棠棠小姐還沒脫離危險。
    五少爺又進了cu病房。
    一個個噩耗砸下來,正常人家都受不了。
    可現在他不得不說。
    管家的話,如一道驚雷在君父君母的腦海中劈開。
    剛剛還誤以為小五闖禍的君父霎時間滿臉懊惱。
    背上冒出冷汗,拳頭緊緊攥住,有些局促不安:他可真該死啊!!
    小五是他親兒子,他怎麽能靠臆測去指責他。
    君母也下意識咬了咬下唇,內心萬分自責,羞愧地低下了頭。
    即便小五不在也不會知道,但她確實以偏概全地誤解小五了。
    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夠用心。
    她難受地捂住頭,悔恨的眼淚簌簌往下滑落,緩緩閉上眼,一股深深的負罪感刺中她的心。
    君司煊作為大哥,這種時候還是擔起了責任。
    他皺眉看向管家,問道:“你查到小五在哪個cu病房了嗎?”
    管家答:“1302。”
    “就在上一層樓。”
    君司煊點點頭,見母親頹喪的模樣,走上前安撫地詢問:“媽,您要實在擔心小五,就跟我一起上樓去看看他吧。”
    君母抬頭,又看了一眼急救室還沒熄滅的搶救信號燈。
    她麵露難色,糾結了一會兒,啞著低嗓開口:“等棠棠脫離危險。”
    “我就馬上去看小五……”
    君司煊盯著母親,突然覺得她有些陌生。
    心口好似瞬間破開一個洞,空落落的,找不到絲毫支點。
    記憶中,他依稀看見一個模糊瘦小的身影。
    摔倒的秦音膝蓋血肉模糊,母親一個眼神沒給她,扶著心口疼的君棠月去找醫生。
    對秦音落下一句:“小音,等棠棠心口不疼了,媽就第一時間來看你。”
    “你要堅持住。”
    然後,一整個下午,她都沒回去接她。
    留下秦音不得不靠手臂撐著站起來,疼得滿臉冷汗也要自己走回小院上藥。
    秦音對君家,對母親的心寒,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