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擺脫李家不做血包,李父恐嚇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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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李父打李諾諾的動靜就不小,也是故意要讓剩下的人看看他是怎麽義正言辭拿回本該屬於李家的“利益”的。
但現在李諾諾竟然反過來倒打一耙,要自己成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一個。
當然,他確實如此,但事實卻遠不是李諾諾所表現出的那樣。
李諾諾分明就是在演。
在他眼中那個好拿捏,甚至可以隨意踐踏和利用的養女李諾諾,好像突然之間變得讓他都不認識了。
還是說,他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真正的李諾諾。
此刻李諾諾還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控訴自己,而周遭此刻已經圍上來不少看熱鬧的同行,要是人人都信了這賤人的胡話,這分明就是要自己在業內名譽掃地。
李刻惱羞成怒,隻想讓李諾諾閉嘴:“賤人,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哪有血口噴人,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兒子李星浩就是你害成植物人的,你原來早就記恨他,你就是在報複他……”
“李諾諾,你好狠的心,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惡事,而我還將你養著,供你上大學,供你學那麽多商業課程……”
李刻這一刻悔不當初,一時間也想起來了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的事情。
當年,李父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親兒子那點齷齪的心思。
即便是底下的保姆也跟自己匯報李星浩總是背地裏騷擾李諾諾,好幾次為了摸她的腿她的手,故意把李諾諾逼進角落。
不過這種事情,對於在事業上正如日中天的李刻來說,就是一件無所謂的小事罷了。
畢竟,所有的風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己的兒子即便是對家裏養的一個“工具”感興趣罷了,就算是給李星浩玩了又如何,這麽一個小玩意兒就算給李星浩取樂了,也是她該報答給李家這些年的養育之恩的。
至於李諾諾要是想鬧出什麽動靜讓李家顏麵掃地,那麽已經不是李家人的李諾諾自然是沒有他的親兒子重要的。
屆時,李諾諾要麵臨的,恐怕就不是被趕出去那麽簡單了。
他相信李諾諾自己也有分寸,即便李星浩真做了什麽,她也不敢聲張的。
這樣,他就暫且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什麽都看不見就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的這種無聲的縱容,李星浩怎麽可能不知道,李諾諾又怎麽可能沒發現。
她就是這麽在毫無依靠幾乎是任人宰割的境地裏終於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所謂的親情,她早就不奢望了。
可此刻李諾諾麵對李刻的質問,卻隻是哭著搖著頭,依舊是難以置信看著李父,仿佛對於他的強行汙蔑隻覺得侮辱和不解。
而她現在還願意叫李刻一聲“父親”,根本就不是還把李刻當作父親,而是要讓更多狀況外的吃瓜群眾給拉進李家這個豪門倫理大瓜裏。
她早就不願意坐以待斃了。
也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一旦與秦音合作,這件事隻要暴出來,李刻就不可能善罷甘休。
與其讓他特地來找梁氏集團的麻煩,她倒是不介意主動出擊。
在現在整個南省的輿論環境裏,誰都知道她李諾諾是李家的養女,對外更是李家花了大價錢和大精力特地培養出來的“養女”,對外還稱是把她當做跟李星悅這樣的真千金一模一樣培養教育出來的千金!
這樣,聯姻的價值才能被拉到最大。
即便李家把她嫁到梁氏集團,嫁給了所謂的“短命鬼”梁楚山,可她依舊是對李家有還不盡的恩情,李家就算是現在要討債,要李諾諾死了丈夫再回到李家,不少人也是可以理解,並且在輿論層麵也會站在李家的角度支持,進而讓梁氏集團難做。
作為現在的梁氏集團的掌權者CEO,她足夠冷靜和理智地知道現在的南省輿論環境是不利於梁氏集團的。
李家甚至能夠以她還是李家的女兒,沒了丈夫現在完全可以打著保護女兒疼愛女兒的旗號,為她好地再把她接回家去,說是再給她找個良人,實則不過是再把她當成商品販賣第二次罷了。
可外人不了解實情,隻會助長李刻的氣焰,即便她的公公婆婆好說話,也願意她繼續按照自己的心意留在梁氏,打理家族業務,也會在李家的輿論操縱下被譴責。
李諾諾不願意讓公公婆婆在失去了兒子之後還受這種責難,便是要提前消除掉風險,還要給自己的未來重新搏一搏。
“爸爸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您口口聲聲誣告我傷害了您的親兒子李星浩,可是他也是我的哥哥啊,我與他無冤無仇,我為什麽要去傷害他?
更何況,爸爸您口口聲聲說我是李家的一員,那我自然是李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我何必要跟自己的哥哥過不去?
李星浩對我挺好的,他現在成了植物人十年,我心裏也是滿滿的擔心啊……”
李諾諾垂眸,一副被李刻的話說得寒心又難過的樣子。
她不解父親為什麽會誤解自己,更不解自己現在分明已經嫁人,父親還要逼著她把夫家的東西必須要上供給李家,這跟明著搶有什麽區別。
當然,李諾諾說出這句話的目的,主要就是這最後一句。
嬌弱之中又帶著嘲弄,就像一個始作俑者在向李父這個“被害人”展露自己的戰績一般,直戳李刻的心窩子、肺管子!
李諾諾很清楚,隻要自己提及那個被李刻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絕對軟肋,他所謂的植物人繼承人的時候,李刻就會失去理智。
譬如此刻。
李刻果然繃不住了,他反手又想跟從前一樣肆無忌憚給李諾諾一個耳光,完全不顧此刻的場合合不合適,此刻李諾諾的身份也已經不是他能隨意掌摑了的。
“為什麽?就因為他在你十六歲時就起了些心思罷了,你一個跟我毫無血緣關係的孤女,我能不計前嫌地養著你給你一口飯吃,就算我兒子對你做點什麽那你也該受著,你要記清楚,你隻是我李家養的一條狗,竟然妄圖咬自己的主子!”
“李諾諾,你害了我兒子十年,他有多少個十年的光陰,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也應該是最燦爛的十年,這些都被你毀掉了!
我要你付出代價,我要你去陪他!
也嚐嚐做植物人的滋味!!”
李父徹底魔怔了,一旦涉及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他的理智就瀕臨崩潰,也根本沒法在意現在這個場合他說的這些話已經完全能將他自以為占據上風的局勢扭轉。
原本大家還覺得李父或許對待李諾諾這麽嚴苛,是扮演一個“嚴父”的角色,操著對女兒好的心,或者是覺得恨鐵不成鋼女兒居然胳膊肘往外拐,那麽不管他怎麽教訓李諾諾那都是出自一個父親的角度,也是實實在在的李家家事,其他人是管不著分毫的。
但,此刻李刻竟然怒極攻心,直接承認了自己明明知曉自己的親兒子對養女有騷擾行為,不但不製止,還承認自己養著李諾諾不過是跟養著一隻小貓小狗一樣的施舍罷了。
這樣,就是一種徹底切斷了親緣感情的寄養、收養的層麵了。
而出自於這樣的層麵,再去講什麽父女感情,那就太假了。
更何況,李刻話裏的意思也透露出他骨子裏的冷血,根本沒把李諾諾當個人,即便是自己的親兒子騷擾養女,對他來說也可以視而不見。
為了自己兒子考慮或者說就是故意對自己的兒子放縱,竟然直接將李諾諾置於這樣危險的境地。
說起來,那時候李諾諾也才十六歲。
這本質上就是犯法的!
當然,現在去追究那些或許是拿不出什麽有利的證據,可是李父竟然這麽親口說了,那麽事實隻會是八九不離十。
那麽在道德層麵上,公眾便會對李家的家風進行思考,李諾諾被嫁給梁氏集團的動機,或許也能衍生和聯想。
果然,李刻說出這句話後,臉色便變了,他第一時間想要收回自己因為李諾諾的激怒而口不擇言的話。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被他故意大吼大叫吸引而來的絲綢企業家們紛紛眼神鄙夷且意味不明。
“嘶……完全沒想到這李家父子竟然這麽不要臉啊,李諾諾雖然是個養女,可我記得一開始人家都是被你當成親女兒養了十多年的,當時被曝出真假千金這事兒時,李總還對外明確表示李家將有兩位千金,李諾諾依舊是李家的寶貝女兒。
嗬嗬,但是後來李諾諾幾乎在各種宴會上絕跡,反倒是拋頭露麵的一直都在李星悅,可見李刻對外說得好聽兩個女兒都一樣不會特別對待,實則背地裏直接把李諾諾給貶為灰姑娘了呢。”
“嘖嘖,李諾諾在李家哪兒是灰姑娘那麽簡單,人家灰姑娘還好歹能穿著水晶鞋嫁王子呢。
李諾諾是直接被賣給了梁氏集團的‘短命鬼’了呢,雖說後來李諾諾確實與梁楚山還算琴瑟和鳴,可是這根本抹不去李諾諾嫁到梁氏這一動機就是被逼的,就是不自願的。
在兩人婚前,李諾諾難道清楚梁楚山早就是個將死之人了麽。
如果她知道,那她的身份擺在那裏,她又有什麽拒絕的能力?
要是李家真把李諾諾當親女兒,誰家舍得讓女兒嫁入一家本就清楚她未來會守寡的家庭?
嗬……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
“是啊,聽說當時梁氏給了李家一億的聘禮,這錢不就相當於給李氏買斷了李諾諾這個人了麽。
怎麽現在李家眼饞人家亡夫留下的才華成就得到的利益,他便眼紅著又著急忙慌想要把李諾諾給搶回去了?
李總是個商人沒錯,但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簡直就是在吃人……”
“我倒是把這瓜吃明白了,這明顯就是李刻這老東西還沒吸夠李諾諾的血,還想拿李諾諾繼續當血包呢。
怎麽這麽貪呢,李諾諾都已經被你賣出去了,怎麽還興二次回收的,真不把李諾諾當人看呢。
要我說,且不說那李星浩到底有沒有騷擾過還沒成年的李諾諾,他出事兒就是咎由自取,對自己的曾經的親妹妹也有齷齪心思,簡直就是變態,我看他出事兒就是報應,李總也別什麽鍋都往女人身上甩,現在的李諾諾可是梁氏集團的CEO,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養女了!
認清楚現實吧,說不定過個一兩年,梁氏有了南泱商會這一資源,很快就能超過李氏集團,屆時我看李刻還狂個什麽勁!”
“嗬嗬,就李刻這對著李諾諾一口一個小賤人的,明顯就根本沒把李諾諾當家人,還口口聲聲想把李諾諾從梁氏集團要回去,人家能在梁氏集團做CEO,就說明梁氏二老待這個兒媳很不錯。
反倒是李刻這個所謂的父親,把人要回去不過是還想二次把人賣出去,再談個好價錢吧?
你這跟人販子有什麽區別……”
“……”
在場的企業家也都不是傻子,看出來了李刻的虛偽與冷漠,對李諾諾的所謂“占有欲”全都是出自於利益。
更何況現在李刻字字句句都是李諾諾害了他兒子,可見李諾諾真要跟他回了李家,怕才是沒命待呢。
要按李刻自己的口吐真言,李星浩也不是什麽好貨色,成了植物人也是活該。
大家都是絲綢企業人,與李諾諾也有業務上的往來,深知李諾諾這麽一個兒媳在梁氏集團立足之艱,好不容易才把梁氏集團CEO的位置坐穩了。
在商界的眼光與手腕更是了得。
早早就知道利用與秦音結盟的關係,為梁氏集團爭取到繼續往上走的道路,靠實力拿到了加入南泱商會的機會。
這裏麵每一步,都需要足夠的智慧與謀劃,遠不是一句運氣好能夠做到的。
而這樣一個在商場上聰慧過人的女子,也是在逆境中千錘百煉出來的。
這樣看來,這個逆境根本就是李家,更是李刻帶來的。
隻可惜,他還停留在過去李諾諾是他可以肆意打壓與欺負的“養女”。
忘了她已經長大了,她已經徹底羽翼豐滿,褪去了懦弱與韜光養晦的偽裝,徹底站在了屬於她的陽光下。
“李總,你這話可就太過了,李星浩植物人十年早就調查清楚了是意外導致的,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您要是不相信當年的結果,完全可以讓調查組重查啊,我願意也配合調查。”
“隻是,我現在鄭重以梁氏集團CEO的身份提醒您,我雖曾是李家養女,可梁氏已經給了李家天價聘禮,您也已經把我‘售出’過一次了,價格也是您滿意的。
我李諾諾現在已經不欠李家什麽了,我還能這麽好言好語地叫您一聲‘父親’已經是我對李家容忍的極限了,還請父親不要再無理取鬧對我強加汙蔑,否則……我保留追究您法律責任的權力!”
李諾諾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李刻出於被猜中尾巴的難堪怒意,自己暴露了當年他有意無視了一個少女的求助這一點。
那麽現在,不管李刻還想出於什麽理由要李諾諾跟他回李家,那都會被揣測為對李諾諾的圖謀不軌。
在場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但凡李刻還尚存理智,就該知道這一局……他徹底輸了。
李諾諾他也是徹底帶不走了。
可是他怎麽會甘心,且不說李諾諾把本該拿到的利益無條件給了梁氏集團,生生撇開了李氏對她的付出。
當然,那些培養李諾諾的教育成本,也被李刻一分分清算。
在他眼中,李諾諾是一輩子都還不清李家對她的恩情。
可,李諾諾在現實中,翅膀已經硬了,再也不是依舊任他宰割的小姑娘。
時至此刻,李刻才終於明白,李諾諾就是在等這一刻,她是故意引導自己對她發難。
她待在李家那麽多年,對李家任何一個人的心性與性格了如指掌。
並且深知自己的軟肋在哪裏。
所以,李諾諾剛才是故意激怒自己,好讓他在公眾麵前失控,說出自己曾經對李諾諾的“疏忽”。
當然,還有李星浩那禽獸不如的行徑。
這才是李刻輸的關鍵,李家父子都不把李諾諾當人,還縱容自己的親兒子這麽對待養女。
並且這件事還得了他的嘴親口說出來。
這就成了李諾諾可以利用,可以用來切割自己與李家整個情感關係的一把徹底的刀刃。
在外人眼中,李諾諾受李家的恩,李刻就算對她再不好,她也該受著,也該對李刻盡孝。
可現在徹底兩級反轉。
李刻的話暴露了李家對李諾諾的算計與精神上感情上早就割裂的感情,更何況年少的李諾諾還差點在李家遭遇那種事情,她不回李家,甚至恐懼繼續做李家的一份子那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李諾諾就是要用這麽一個近乎對自己殘忍,對自己名聲踐踏的方式,也要與李家決裂,再也不做李家的“血包”!
李刻這會兒才回過味兒來,但顯然一切都晚了。
他已經踏入了李諾諾一開始就設計好了的斷絕關係戲碼裏。
她李諾諾早就計劃好了此時此刻……要與李家徹底決裂!
可,李諾諾憑什麽?
她小時候的衣食住行,她這十幾年的各種教育培養,哪個不是他花了心血培養的。
現在李諾諾掌握著梁氏集團,梁氏集團又沒了繼承人,在李刻看來,梁氏集團就該被他李氏集團吃絕戶!
李諾諾在梁氏集團做CEO,最終就是要把梁氏集團納入被李氏集團收購的命運之中!
他是一個絕對的生意人,這麽大的利益關係,他怎麽可能因為一點輿論壓力就放棄對李諾諾的吸血呢。
李諾諾想要擺脫李家,嗬……那不能夠!
“李諾諾,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有能力管理梁氏集團了,翅膀硬了,可以反抗你爹了?”
李刻表情陰鷙,在察覺到李諾諾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之後,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還是一隻歹毒的老狐狸,他也低聲在李諾諾與自己間開口,聲音很低,卻帶著絕對的狠辣之意:
“那你想過你女兒梁安寧的處境麽,我的兒子成了植物人,最好的十年都隻能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可你的女兒才五歲呢……要是也躺十年……”
李諾諾臉色煞白,李刻的手段有多狠辣,她是領教過的。
隻是在商場上刀鋒沒有對著自己,她旁觀過也覺得心驚。
現在他竟是要拿自己的女兒要挾自己,李諾諾即便再有底氣,可梁安寧到底是自己最大的軟肋,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
“媽媽,我不怕,我要保護媽媽!”
小梁安寧義無反顧站到了媽媽的身前,小小的身軀卻帶著大大的勇氣。
她與媽媽相依為命,她很清楚媽媽的堅強與冷靜,也能感知媽媽的脆弱與彷徨。
譬如此刻,她們母女連心,誰都是對方的軟肋,也誰都是對方的鎧甲。
“嘖嘖,南省到底是法製社會,李總這副要咬人的架勢,是在恐嚇我的合夥人麽。”
一個墨色旗袍的婀娜身影緩步走來,女人表情淡篾,對上李刻那跳腳狂躁的模樣,倒是冷靜中帶足了威懾力,像是一彈落下,在李刻的胸腔處炸開足以讓他忌憚的火光。
“你……算什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