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要讀書，我要去學校！”
    “今天我還要交作業，不去學校，老師會罵我的！”
    剛一推開家門，張雲傑就看見秦小歡哭的稀裏嘩啦。
    回到家的第二天，她自己起床，自己洗臉刷牙，自己背起小書包，想要去學校，去那個她現在唯一的避風港。
    可此刻，秦嵐冷冷的坐在沙發上，摳著手指甲。
    “你那破學校有什麽去頭？”
    “媽媽現在有錢了，待會兒就送你去中海國際雙語，那可是中海最好的學校，你隻有去那裏讀書，才不會給媽媽丟臉。”
    一聽到國際雙語，痛苦的回憶開始瘋狂攻擊秦小歡。
    “我不去！”
    “我就要去我原來的學校！”
    “馬上就要遲到了！我要去學校！”
    她拚命的掙紮，連哭帶踹，試圖從牢牢製住她的羅紅英手中逃脫。
    可羅紅英死死捏住她的肩膀：
    “你這死女娃子，強的很！”
    “你去那破學校，又被你那個死人爹拐走怎麽辦！”
    “不準去，哪裏都不準去，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
    羅紅英這位更是重量級，直接連書都不讓秦小歡讀了，嘴裏還振振有詞道：“讀那破書有什麽用，你那死人爹還是9811名校畢業的呢，結果出來能幹什麽？現在都成了個二流子了！”
    “小歡你看看你媽媽，她也才讀個大專，現在還不是有錢有勢？女娃子家家，讀什麽狗屁書，沒用！”
    秦小歡饒是才八歲不到，也被外婆的理論震撼的無以複加。
    “不……”
    她緩緩後退著，淚水從眼眶裏湧出，忽然一聲尖叫：“我不！我就要去學校！”
    “你敢！”
    羅紅英被吵的心煩，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去！
    但。
    張雲傑的手，忽然攔住了她。
    “羅阿姨，別！”
    衝進屋內的他，滿臉都是和煦的笑。
    “羅阿姨，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哪能不讓孩子讀書呢？”
    “教育可是頭等大事，咱們再苦，也不可能苦了孩子。”
    本來還在氣頭上的羅紅英，轉頭一看是張雲傑，頓時笑眯眯的。
    “小張啊，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唉，這孩子大清早的就鬧著去學校，她那破爛學校有什麽去頭，去了還麻煩接送，咱們家現在每天應酬這麽多，哪有時間顧她……”
    她絮絮叨叨還沒數落完，張雲傑一拍胸脯。
    “沒關係。”
    “我有個朋友，是中海一家寄宿製小學的校長，我可以把小歡送他們那裏去，就住學校裏。”
    “寄宿製？”
    羅紅英和秦嵐一聽這話，當即拍著大腿。
    “寄宿製好哇！”
    “孩子送那邊去，咱們就不用管了……”秦嵐興奮到一半，忽然覺得這話有點不對，硬生生改口為，“咱們不是不管，咱們是鍛煉孩子的自主能力。”
    張雲傑微笑著點點頭，慢慢來到秦小歡麵前，伸出一隻手。
    “小歡，跟張爸爸走。”
    “張爸爸帶你去讀書，你以後就住在學校裏，不用再回來了。”
    秦小歡本來見了他就跟見了閻王爺一樣害怕。
    但他後半句，竟然打動了她。
    不用回家？
    不用回家！！
    如同一隻受驚小鹿般的她，眼睛裏泛起了光。
    “真……真的？”
    “當然，張爸爸怎麽可能騙你？”
    這一刻的張雲傑，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貼心的替小歡整理好書包，牽起她顫抖的手。
    “走吧，張爸爸送你。”
    旁邊的秦嵐見到瘟神要走，拚命的憋住笑，上來虛情假意的叮囑著。
    “小歡，出去聽張爸爸的話，在學校一定要乖哦。”
    “要是想媽媽了，就給媽媽打電話，好嗎？”
    秦小歡看著這個濃妝豔抹滿臉油膩的女人。
    愣是半天沒說話。
    猶猶豫豫的，她被張雲傑牽出了門。
    今天的張雲傑，似乎真的改了性。
    出去後，他不僅沒有打秦小歡。
    甚至，還給她買了顆棒棒糖。
    一路帶著她，上了車。
    張雲傑啟動引擎，朝著市中心開去。
    路上，秦小歡萬分忐忑，緊張的趴在窗口看著外麵的景色。
    車子穿過一個又一個街區，最終停在的，卻是一座公寓門口。
    “這是哪裏，我們不是要去寄宿學校嗎？”秦小歡一下子就慌了。
    主駕的張雲傑不緊不慢的熄了火，轉過頭來，冷冷一笑。
    “這就是。”
    那冷笑，宛如惡魔的凝視。
    即使張雲傑沒動手，秦小歡就已經被嚇的肝膽俱裂。
    接下來的幾分鍾，她像個提線木偶般的，被張雲傑領進公寓大樓，最終來到一間標號為736的房間門口。
    張雲傑掏出鑰匙開門。
    很顯然，這裏是他的家。
    門後的小公寓，隻有三十多平，初看還挺整潔，並無異樣。
    就是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兒。
    “進去。”
    就在秦小歡呆呆的站在門口的時候，張雲傑在後麵，忽然用膝蓋頂了她一下。
    秦小歡一個踉蹌，往房間內跌去。
    房門左邊，三步路的位置，就是廁所。
    之前在門口，看不到廁所裏麵的情況。
    但此刻，秦小歡一轉頭。
    隻是一瞬間，她整個人，完全驚呆在了原地。
    小小的衛生間裏……全都是屍體！
    當然。
    不是人屍。
    起碼十幾隻半大的小貓咪，被各種慘虐至死後，殘忍的丟在了垃圾桶裏。
    死貓太多，一個垃圾桶裝不下，還冒出好長一截。
    漆黑的貓血和脫落的貓毛黏在一起，發出陣陣惡臭。
    最諷刺的是，地上還有幾張紙，上麵寫著愛心領養貓咪之類的話語。
    垃圾桶旁邊，是一座巨大的狗籠，裏麵一隻凶惡的狼狗，正惡狠狠的盯著秦小歡，嘴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秦小歡渾身顫抖著，她看到了狗嘴邊上的貓毛。
    僅僅是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張雲傑是怎麽喂的這條狗。
    她和狼狗對視了半秒。
    突然！
    汪！汪汪！
    狼狗發狂般的竄起，對著籠外陌生的秦小歡開始狂吠。
    雖是隔著籠子，但狼狗橫飛的唾沫飛濺，那籠子也被它撲的搖搖欲墜。
    秦小歡腳下一軟，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然而剛一轉身。
    “小歡，你去哪啊？”
    惡魔一般的張雲傑，臉上掛著殘忍的獰笑，堵住她的去路。
    砰！
    張雲傑反手鎖上房門，低下身子，扶住秦小歡的肩膀。
    “這裏是張爸爸的家，張爸爸帶你去寄宿製學校之前，先讓你在這裏適應一下，好嗎？”
    “張爸爸其實是很喜歡你的，但前提是你得聽……”
    話還沒說完。
    汪！汪！
    廁所裏的狗，還在叫。
    張雲傑臉上一寒，緩緩起身。
    進到廁所裏，那足有幾十斤重的大狼狗認出是他，瞬間就止住了狂吠。
    不僅如此。
    它還拚命的向籠子深處縮去，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
    甚至，腿下很快就開始滴滴答答。
    一頭吃生肉，完全激發了獸性，重達幾十斤的大狼狗，見到張雲傑這個斯斯文文的體麵人，居然一秒嚇到流尿……
    “叫叫叫，一天到晚就知道叫！”
    張雲傑越往籠邊走，腳步越快。
    隨後，一把拉開籠子的大門，單手捏住一條狗腿就把它往外麵拖。
    狼狗有些吃痛，嘴裏嘰嘰嘰的亂叫。
    可還沒叫兩聲。
    砰！
    張雲傑死命一拳，直接捶在他的腦門上！
    “還在叫，叫你媽呢！”
    門口的秦小歡親眼看見，大狼狗身子一陣僵直，腳下踉蹌幾步，差點一口氣就沒緩上來。
    這一拳下去，狼狗果然不叫了。
    它隻是渾身抽搐著，趴在張雲傑腳下，根本不敢亂動。
    看著它那滿身傷痕，天知道它受了多少虐待。
    秦小歡再也控製不住心中恐懼，轉身就往門邊跑。
    慌亂之下，她拚命扳動著門鎖。
    同時嘴裏想喊救命。
    但人在極度驚恐的時候，往往是發不出聲音的。
    “救……救……”
    秦小歡像是結巴了一般，怎麽也喊不出聲，手上的動作也亂做一團。
    結果自然是，鎖沒打開。
    張雲傑的大手，直接就從後麵捂住了她的嘴巴。
    “噓……不準叫哦。”
    惡魔的耳語，在頭邊響起。
    “到了張爸爸這裏，要乖。”
    秦小歡害怕到了極點，猛力一掙，忽然張口就咬到了張雲傑的手上。
    “靠！”
    張雲傑單手一甩，怒從心起，一把就抓住了秦小歡的頭發。
    “我給你買了棒棒糖，你竟然敢咬我？”
    “真他媽是養不熟的狗！”
    罵罵咧咧之下，張雲傑拖著秦小歡，徑直就往廁所裏走。
    “放開我！放開我！”
    秦小歡還在掙紮。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扔進了狗籠裏。
    狗屎狗尿混合著貓血的腥臭，轟的一下就湧入她的鼻子裏，嗆的秦小歡一陣幹嘔。
    籠子放在廁所拐角，潮濕悶臭，幹嘔兩聲後，她第一反應就是要逃出去。
    可是張雲傑直接堵在狗籠邊上，蹲下身子。
    “聽話。”
    他冷著臉，用手直直的指著秦小歡的鼻子。
    “我不會打你，但是你敢再叫一聲，我就把它放進來，跟你睡一起！”
    說著，他把身邊瑟瑟發抖的狼狗，猛地拎到籠門口。
    “不……不要！”
    秦小歡頓時向後靠去，身子緊緊貼在籠邊，不斷搖頭。
    “不要……”
    張雲傑看著她驚恐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他甚至，還掏出手機，對著籠中的秦小歡，拍了十幾張照片。
    拍完照，他一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一邊起身。
    同時，把大狼狗，拴在了籠子邊上。
    繩子很短，狼狗和秦小歡，幾乎可以說就一籠之隔。
    “好好看著她，她敢叫一聲，我就把你放進去開飯。”
    張雲傑用力揉搓了幾下狗頭，隨即陰狠一笑，起身出門。
    砰的一聲。
    伴隨著廁所的大門關上。
    秦小歡的世界裏，隻剩下了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