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霖將那罐子收好，放在安全的地方。
    薛嬌嬌三人回到客棧，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臨安的黑市，我倒是有聽說過，但還沒去過。”單瓔開口。
    薛嬌嬌有些頭疼地按著眉心。
    “沒證據，就是難以出手，那些小鬼，他要是咬死了說是賣去黑市的，咱們也沒辦法，畢竟以前的確有人賣這個東西。”
    段凜有些疲乏地靠著床，薛嬌嬌看過去，低聲說：“困了就先回去睡吧。”
    段凜點了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該如何是好？不然我們把清河所有的小鬼解決了，或者不管這件事？”單瓔看著薛嬌嬌。
    薛嬌嬌想了想，說：“等我再想個法子，他總會露出馬腳的。”
    張雨霖不是弑仙者，所以薛嬌嬌才沒法貿然出手，如今得先找到張雨霖飼養小鬼的證據。
    連著爬了張雨霖兩次屋頂，張雨霖應該會有所防備，這不是個好辦法了。
    但是次日，幾人還在苦惱找不到證據的時候，給張雨霖當徒弟的門童忽然找到了他們。
    門童看到她們兩個人下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仙長，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看那門童神情焦急，薛嬌嬌問道：“怎麽了？”
    門童看了看四周，小聲說：“上去聊吧。”
    三人上了樓，段凜起來看到門童，驚訝了一下，連忙跟著他們進去。
    門童不安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揉搓著。
    “我來是想跟你們說我師父那件事。”門童神色很糾結，張了張嘴又閉上。
    單瓔是個急性子，催促道：“你快說呀，是不是他養的小鬼？”
    門童點了點頭，“我是昨天送茶水的時候，聽到他在裏麵說話猜到的。”
    薛嬌嬌與單瓔對視一眼，連忙追問道：“他說了什麽？”
    “我什麽奇怪的聲音都沒聽見，但是聽到他說叫什麽叫，還說清河什麽時候出了個修士，我感覺有點不對勁，連忙過來找你們了。”
    薛嬌嬌他們住的地方也好找，這幾人一看就不是清河本地的，而且裏頭還有個衣著富貴的姑娘，門童直奔清河幾個大客棧，一個一個找。
    門童是凡人，是看不見聽不見那小鬼的，也正常，看來那張雨霖，已經可以確定是導致清河小兒夜啼的罪魁禍首。
    薛嬌嬌握著劍柄，“去張雨霖那兒，先把那些小鬼給解決了。”
    門童慌忙起身道：“那我就不回去了，我心裏總是發慌。”
    薛嬌嬌這才注意到門童身後背了個包袱，想來也是早早做了準備。
    “好，你盡快躲起來吧，別讓張雨霖找到你。”
    “多謝仙長。”
    門童背著包袱跑遠了。
    薛嬌嬌和單瓔去了張雨霖那兒，把段凜留在客棧。
    張雨霖還不知那兩人要來，一推開門，叫了好幾聲，門童都不在。
    張雨霖啐了一口，罵罵咧咧說：“死東西，就知道偷懶！”
    裏裏外外都找不到人，張雨霖沒法子，隻能先讓前來看病的人進來。
    人聚集在張雨霖家時，薛嬌嬌和單瓔已經趕到了。
    她們等看病的人都走了再出手。
    等了一上午，人終於是陸陸續續散了，張雨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肩膀，卻看到薛嬌嬌和單瓔，如同昨天一樣的出場方式。
    張雨霖嘴角微抽，“兩位還有什麽想問的？”
    不等他反應，薛嬌嬌已經抽出了佩劍，張雨霖麵色大變。
    “你做什麽？”
    “來抓你。”
    張雨霖咬牙，將罐子摔碎，罐子裏的小鬼盡數跑出來，扒著薛嬌嬌和單瓔的臉。
    而他自己則跳上屋頂，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些東西！”單瓔手中的鞭子都沒來得及甩出去，就被那些小鬼給堵住。
    雖然這些小鬼碰不到她們，但是那陰氣貼著她們的臉，跟冰塊一樣。
    兩人把小鬼打散，張雨霖已經跑得沒影了。
    “他往那邊跑的。”薛嬌嬌指了一個方向追過去。
    單瓔緊隨其後。
    她們不能在清河內太過造次，隻能踩著這些房頂去追張雨霖。
    張雨霖也不知跑到了哪裏去，她們剛剛被小鬼拖住了腳。
    “不解決張雨霖，那些小鬼還是源源不斷的。”薛嬌嬌皺著眉，停下了腳步。
    單瓔也停下，看著遠處白雪皚皚。
    隻要張雨霖不死，這些小鬼就永遠不會斷絕。
    但她們沒有處決張雨霖的權力，得將他送去管理散修的地方。
    張雨霖躲在巷子裏喘氣，拍了拍心口。
    那兩人怎麽知道他做的事情？張雨霖頓時就想到了門童，咬牙切齒地盯著巷子口。
    那個死孩子，最好不要讓他遇見。
    剛剛用小鬼脫身，跑得也足夠遠了，那兩個一時半會兒應該找不到他，他得離開清河。
    放在那些孩子身上的小鬼也不能回收了，不然會暴露行蹤。
    虧了這麽多，張雨霖的心都在滴血。
    他換了身衣服，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臉，穿行在繁雜的大街上。
    街上這麽多人，給他提供了方便，張雨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薛嬌嬌和單瓔。
    剛鬆了口氣，又瞧見一個眼熟的。
    門童捏著包袱不停地跑，忽然被人拽到一邊。
    兜帽下露出張雨霖的半張臉，門童嚇得大驚失色。
    張雨霖捂住他的嘴，“你倒是會通風報信，我真是小瞧你了啊。”
    門童眼中掉下幾滴眼淚，哭著搖頭。
    張雨霖把手移到他的脖子上，“如果不是因為你去報信，我哪能這麽狼狽？”
    門童張嘴辯解道：“師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幫您逃走，這次我一定幫您！”
    張雨霖冷哼一聲，哢嚓一下擰斷了門童的脖子，門童當場就咽了氣。
    “我用得著你幫。”
    張雨霖把門童的屍體拖到巷子裏麵，自己走了出來，朝著城門口走去。
    剛到了城門口，張雨霖就感覺到不對勁。
    一根銀色長鞭纏住了他的腰身，張雨霖雙腳離地被拽了過去。
    周遭人發出一聲驚呼，單瓔拽著人到了一邊，薛嬌嬌回頭看了眼，連忙跟上。
    “薛嬌嬌你說得果然不錯，這人想離開清河。”
    薛嬌嬌掀開他的兜帽，露出張雨霖的臉。
    單瓔的長鞭上麵有倒刺，勾著張雨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