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沒事就好(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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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老子就喝兩瓶酒你逼逼叨叨沒完了是吧!”
    “讓你出去掙個錢你真以為你翻身做主了是不是!”
    “錢呢!把錢拿出來!”
    雨夜總是吵鬧,淅淅瀝瀝的聲音響個不停。
    隻是今夜的雨裏,多了些別的。
    男人的謾罵,女人的極度壓抑著低聲啼哭。
    還有,無休止的擊打。
    這些聲音混在一起,吵得人心裏更是不安寧。
    小小的房間裏四麵無窗,書桌上,一盞孤零零的台燈時明時滅。
    發黃的牆壁在那盞台燈的照耀下更顯淒涼。
    祝悅坐在床頭縮成了一團,緊閉著雙眼,用薄被捂住了耳朵,嚐試將這一切雜音都與自己隔絕開來。
    今天本來是她15歲生日,但她沒有蛋糕,沒有大餐,更沒有禮物。
    有的,隻是每晚都會發生的那一幕。
    喝醉了的父親在母親好心的勸阻下,覺得自己的尊嚴被挑釁了後惱羞成怒,對母親大打出手。
    他總是一邊打,一邊罵,罵母親,罵她,罵這個世界。
    可唯獨不會檢討他自己,不會為自己打人而懺悔。
    而母親,也從一開始的反抗,到最後的被迫忍受。
    這樣的生活,從她7歲那年開始,到現在已經5年了。
    “媽,跟他離婚吧。”
    客廳裏的聲音沒有了,男人不見蹤影。
    祝悅走出房間,蹲在客廳的地上,對母親說道。
    地板上躺著的女人渾身烏青,嘴角還掛著未幹的血跡,原先飄逸的長發早已經被折騰得淩亂,甚至被扯得落了一大半。
    她眼裏的淚水好似永遠流不幹那樣,隻是哭,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說什麽。
    祝悅看著她,心裏好像是心疼的,可又沒那麽心疼。
    更像是麻木了,對她這樣的不反抗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勸阻。
    “你這樣,總有一天會死的。”祝悅又說道。
    女人還是沒說話。
    祝悅還是沒等到回答。
    無奈,祝悅隻能夠像往常那樣把她扶起來,把地上灑落的瓷盤子碎片清掃幹淨後,再去收拾桌子,動作嫻熟。
    可誰能想到,7歲前的她,其實也是個曾經擁有過富足生活的小公主呢。
    祝悅的父親祝海峰早年經商,事業上小有成就。
    可沒曾想一次行業危機,就徹底打垮了他。
    公司破產倒閉,他名下所有資產清算抵押拍賣,就此,祝海峰徹底失去了一切。
    一家人從郊區別墅搬進了岌岌可危的瀕危樓裏,一日三餐僅能果腹。
    祝悅也從私立小學轉進了最普通的公立,再也沒有了漂亮裙子和衣服,隻能夠每天跟著當了十幾年家庭婦女的母親覃霜去擺地攤洗盤子。
    從雲端跌落塵埃,祝海峰這個曾經的大老板成了無業遊民,巨大的地位和心理落差刺激著他。
    求職受挫,投資炒股賠得血本無歸,多重壓力下,這個男人徹底失去了控製。
    他酗酒、賭博、家暴,每次隻要心情不好了,就是喝酒,喝完了就動手打人。
    打夠了,從自己老婆那邊拿了錢,就會去打麻將賭博,最後再輸光一切。
    這樣的日子不斷循環著。
    直到祝悅15歲生日過後。
    某天,祝海峰又像往常那樣輸完了錢回到家裏,隻是這次,他帶來了別的消息。
    “你女兒,從明天開始讓她別去上學了,我給她在附近的會所找了個活幹,早點出去掙錢,別在家裏浪費我的錢。”
    那個年代,掃黑除惡的概念還沒有普及到偏遠的南方小城,娛樂會所在普羅大眾眼中的與‘黑社會’以及‘’等字眼掛鉤,沒人希望自己的女兒去那種地方工作。
    作為母親的覃霜也是一樣,她拒絕,反抗,然後再次被拖進被無休止暴力對待的循環。
    放假回家的祝悅目睹了這一幕,聽到母親覃霜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快跑的話,她第一次慌了,丟下書包冒著大雨往警局跑。
    那天,祝悅親手去警局舉報了自己的父親,救下了差點咽氣的母親。
    祝海峰因此被判二十年牢獄,法庭判決其與祝悅母親覃霜離婚。
    而祝悅母親覃霜雖搶救回來了,但因傷勢過重情況不樂觀,所以還是隻能在cu病房裏常住。
    醫院的cu病房就像是個鈔票焚化爐,各種儀器還有各種醫藥費護理費的費用,一天就要上千
    千禧年初的幾千塊錢對於當時隻是個初三學生的祝悅來說,實在超出了她的負擔。
    即便有母親暗中存下來的錢,變賣了所有值錢家具,她也供不起母親住的病房。
    於是祝悅白天上學,晚上擺地攤,周末去餐廳打工,省吃儉用,向親戚借了一大筆錢。
    可母親還是在cu病房裏住了半年後,在她上了高一的那個寒假裏去世了。
    甚至沒挺過那年的除夕。
    就此,她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人,身上還欠著數不清債。
    她考上了個還不錯的高中,依舊靠自己打工養活自己,攢錢交學費和生活費,斷絕了所有社交來往與活動。
    然後是大學,依舊半工半讀,學了在她看來能夠最快找到工作的專業,然後大三時就努力應聘進了靈島遊戲。
    直到遇到龔岑等人,她才終於像是活了過來,第一次交到朋友,有了朋友,慢慢恢複與人的交往社交。
    還有陶文曜
    陶文曜
    “陶文曜?”
    瞧著那熟悉的背影,祝悅顫抖著聲音開口,腳邊是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還有那瓶中裝著的飲料。
    怪異的香精味與冬天獨有的荒涼味道融合在了一起,被冷風送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鼻子裏。
    每個人都因為震驚瞪大了眼睛和嘴巴。
    恩思若等人也被這一幕嚇得愣在了原地沒敢動。
    路旁,停下來的警車上匆匆下來好幾個警察也目睹到了這一切,於是迅速朝著祝海峰跑去!
    祝海峰也愣片刻,瞧見警察來了以後拔腿就跑,手裏的拿著的那玻璃瓶子的殘骸被他當做武器朝著警察扔了出去。
    “抓住他!”
    “不許動!”
    警察跟了上去,大聲嗬斥。
    這混亂的一幕根本不在祝悅的眼裏。
    她像個被施了定身咒的人,呆呆站在原地,目光隻看著麵前的陶文曜。
    凜冽的風中,陶文曜的身子輕輕晃了晃,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使得他暫時沒有感知到被玻璃瓶砸到頭的疼痛。
    他慢慢轉過身,對上祝悅裝滿了慌張驚訝與擔憂的目光後,他咧開嘴,像往常那樣笑了笑:“悅姐,你沒事就好。”
    啊啊啊啊好混亂!總之就這麽看吧!_(:3」∠)_這幾場是副cp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