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是忠是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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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一道溫柔地低喚:“雲綰,進來吧。”
    沈雲綰一個激靈,從石凳上起身,快步走向了屋內。
    隻見蕭夜珩坐在輪椅上,鄭太後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麵色柔和,一雙美目晶瑩動人。
    兩個人剛剛沒有在屋裏抱頭痛哭嗎?為什麽完全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沈雲綰還有心情東想西想。
    “雲綰,哀家下旨封你一個郡主當當,你覺得如何?”
    鄭太後微笑著說道。
    “郡主?”沈雲綰一臉驚訝。
    在大魏,郡主可是正二品,而且除了皇室女眷,臣女還從來沒有被封為郡主的。
    小丫頭從一進屋就一副桀驁難馴的模樣,明知自己的身份還敢出言頂撞,膽子大的要命。
    如今的她卻一臉茫然,猶如一隻在森林裏迷路的小鹿,一雙美麗至極的眼睛清澈無辜,竟是十分地招人疼愛。
    鄭太後忍不住出言打趣:“小丫頭是嫌哀家給你的封號太低了?你難道想要當公主?”
    “太後娘娘,您就別逗我了。”婦人既然換了自稱,沈雲綰也跟著改了口。
    “隻是本朝曆來沒有封臣女為郡主的先例,我這不是怕空歡喜一場嗎?”
    一個天大的餡餅眼看著就要砸在自己頭上了,沈雲綰才不會矯情地拒絕呢!
    有了這個封號,別說楚明軒了,就連沈正青都不能對著自己喊打喊殺了。
    “你這丫頭倒是不客氣,哀家還以為你會推辭一番。”
    鄭太後被沈雲綰的一記直球弄得愣了愣,半晌失笑道。
    “太後娘娘願意封我為郡主,我做夢都能笑醒,又怎麽可能傻的往外推?我巴不得您現在就下旨。”
    沈雲綰俏皮一笑,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小丫頭真不知羞!”鄭太後嗔了她一句,一雙鳳目一改先前的溫柔,浮上了幾分霸氣:“一個郡主罷了,放心,哀家還做得了主。”
    她從凳子上站起身,捏了捏沈雲綰的臉蛋。
    指腹下的肌膚猶如剝了殼的雞蛋般滑嫩,鄭太後沒忍住,又捏了捏。
    “這深山裏的日子十分無趣,哀家也是時候回京看看了。以後啊,哀家的身體就交給你負責了。小丫頭,你可不能光拿好處不辦事。”
    “太後娘娘,您放心好了,有我在,保您長命百歲!”
    一個小小的糖尿病,沈雲綰保證讓太後藥到病除。
    “阿寶,你作證。哀家以後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是這個小丫頭不盡心!”
    鄭太後看向自己的孫兒,隻見這個孫子猶如芝蘭玉樹一般,再看沈雲綰,猶如牡丹一般天姿國色,兩個人看來般配極了。
    隻可惜啊,這兩個人好像都沒有開竅。
    阿寶的年紀也不小了,皇帝像他這樣大時,阿寶都有一歲多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抱上曾孫……
    罷了,來日方長,自己還是不去討這個嫌了。
    不得不說,鄭太後自從知道蕭夜珩的身體恢複後,眉尖的愁鬱一掃而空,甚至興致勃勃地展望起將來。
    ……
    為了給最心愛的孫兒撐腰,鄭太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打算連夜跟著孫兒回京。
    但在這之前,還需要把身邊的釘子給拔除了。不然,自己的一舉一動豈不是暴露在那賤人的眼皮子底下?
    鄭太後冷笑了一聲。
    當初明月去世,自己聽信了齊家的鬼話,逼迫皇帝迎齊明珠入宮,封為繼後,就為了她能更好地照顧自己的阿寶。
    沒想到齊明珠卻是一個不中用的廢物!
    她貴為皇後之尊,卻被陳氏一個貴妃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連宮人都無法約束。不僅照顧不好阿寶,還要阿寶反過來幫她立威。
    自己就這一次看走了眼,此後的每個日夜都在後悔。也難怪阿寶不肯要齊家的女兒。
    想到這裏,鄭太後的目光陡然轉厲,朝著藏在暗處的隱衛吩咐:“隱娘,去把珊瑚給哀家叫來。”
    這隱衛從鄭太後四歲便跟在她身邊,後來陪著她入宮,主仆相伴幾十年,深得鄭太後的信任。
    因此,連蕭夜珩即將痊愈的消息,鄭太後都沒有避著她。
    “是!太後娘娘。”
    一道沙啞的女聲應道,隨即便如一陣風般飄出了屋子。
    不過片刻,一個相貌清秀、看上去雙十年華的宮女被帶進了屋子。
    看清屋子裏的人後,珊瑚先是驚訝地睜大眼,連忙跪下行禮:“奴婢參見太後娘娘!參見謹王殿下!”
    接著,她微笑著詢問:“謹王殿下何時來的?為何太後娘娘沒告訴奴婢?奴婢也好去廚房準備些王爺愛吃的。”
    通過珊瑚的這副做派,能夠看出從前她在鄭太後的麵前頗有些體麵,否則說話也不會這樣隨意了。
    然而,鄭太後卻沒有理睬,而是朝著沈雲綰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人眼神交匯,沈雲綰立刻便領會到了鄭太後的深意。
    她的聲音清脆、婉轉,卻暗含發難:“珊瑚,你是貼身照顧太後娘娘的宮女,怎會不知太後娘娘患有消渴症?!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一再給太後娘娘做甜點?說,你是何居心?!”
    “消渴症?”
    珊瑚的臉上浮上茫然的神情,接著便大聲喊冤:“太後娘娘,禦醫從來沒有跟奴婢說過您有消渴症!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什麽身份?為什麽要陷害奴婢!太後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對您一片忠心,若有二心,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珊瑚說完,一臉憤恨地瞪著沈雲綰,眼中的淚水潸然而下。
    “奴婢跟姑娘無冤無仇,姑娘為何要害我?!”
    “瞧你這話說的,要是賭咒發誓有用的話,十二閻王殿早就忙不過來了。”
    沈雲綰嗤笑了一聲。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是誰讓你來加害太後娘娘的,早點坦白,也能少吃一點苦頭!”
    沈雲綰從來不信賭咒發誓那一套。
    “太後娘娘,奴婢十歲時便被撥到您宮中服侍,整整十四年,奴婢是您親眼看著長大的,您對奴婢那麽好,若是奴婢還要在背地裏害您,豈不是狼心狗肺嗎?”
    珊瑚把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不一會兒,她的額角便流下了鮮血,加上她淚流滿麵的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