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七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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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賞了一番沈婉竹難看至極的臉色,沈雲綰的心頭一陣快意。沈婉竹不是喜歡裝無辜嗎?
    鐵證麵前,她對自己那些莫須有的指控,隻會加倍地反噬到她身上。
    “沈婉竹,你用下作的手段搶走了我的婚事,我懶得跟你計較,畢竟變心的男人還不如一條狗。”
    沈雲綰目光冰寒:“可你不該為了掩蓋你們兩個的奸情設計毀掉我的名節!可笑的是,沈正青為了權勢,寧願犧牲我。沈家早就沒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沈雲綰說完,手裏呈上早就準備好的證物。
    “薛大人,民女手裏,一封是跟沈家斷絕關係的文書,另一封是沈大人將民女從沈家除名、同意民女立女戶的文書,兩封文書上均有沈大人的簽字和私章,並且言明:死生不再過問!”
    “本官看看。”
    薛元弼不等沈正青反應,飛快地從沈雲綰的手中接過了證據,一目十行地看完。
    薛元弼冷笑了一聲:“既然此女跟沈家毫無瓜葛,沈正青,你就沒有權利動用私刑!”
    “不可能!當時那封斷絕關係的書信,我被小女的頑劣鬧得沒辦法,一時氣急才會簽下,可我從未將她從沈家除名!”
    沈正青驚怒交加地否認。
    “沈大人不會連自己的字跡都不認識吧?”薛元弼嘲諷地掀了掀唇,看向沈正青的目光十分不屑。
    雖說百善孝為先,可這做父親的立身不正,不去管教輕浮、淫蕩的大女兒,反而要冤殺飽受委屈的小女兒,當真可笑至極!
    沈正青從薛元弼的手裏奪過書信,看清上麵的內容後,雙眼驀地睜大,就連眼角都差點裂開!
    上麵雖然是自己的字跡沒錯,可自己有沒有寫過這種東西,難道自己還不清楚?!
    難道……
    沈正青將目光移到了身後的妻子身上,在觸及妻子的眼神後,身體晃了晃!
    “是你?”沈正青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卻見沈夫人目光含淚,有著濃濃的擔憂和愧疚。
    大勢已去!沈正青的額頭上青筋暴突,緊緊捏著拳頭才沒有讓自己當場失態!
    妻子的一時心軟害苦了自己!
    “沈大人,這女子我就先帶走了,以免她再遭遇什麽不測!”薛元弼的眼神帶著輕蔑,從沈正青跟沈婉竹父女身上一一劃過,最後化為一道諷刺的笑聲。
    “明日朝堂上,麵對禦史的折子,沈大人還是想想要怎麽解釋吧!”
    有了薛元弼這個鎮山太歲,沈雲綰跟著他身後,一路暢通無阻,堂堂正正地離開了沈府。
    走出大門時,紫竹忽然回頭,對著沈家的台階啐了一口:“呸!晦氣!”
    沈家的下人見了,敢怒不敢言,都快憋出內傷了。
    “紫竹,我們走!”沈雲綰朝著紫竹招了招手,剛打算離開,卻被薛元弼喚住。
    “你一個小姑娘,夜裏走路不安全。本官救人救到底,你到了狀元大街再下車。”
    薛元弼將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選了一匹駿馬翻身躍上,身手十分的利落。
    “駕!”
    “嘚嘚嘚”的馬蹄聲漸漸走遠。
    馬車內,沈雲綰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人,一雙明眸睜得大大的,眼底流露出濃濃的驚愕。
    “蕭……”
    沈雲綰的櫻唇中剛逸出一個字,便被男人修長的食指點在了唇上:“噓——”
    意識到現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沈雲綰將所有的驚訝吞進了腹中,纖長、濃密的睫羽從眼瞼上掃落,在細膩如瓷的肌膚上留下兩道扇形的青影,這一刻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靜謐的車廂內,時間好似被拉得極為漫長,沈雲綰甚至感覺過了一萬年那麽久。
    車廂外麵響起了一道敲擊聲:“前麵就是狀元大街,薛大人派卑職來問,您是在街頭下車還是街尾?”
    侍衛也不知道馬車裏具體坐的是誰,隻知道是一位貴人,連不苟言笑的薛大人都客氣有加。
    “告訴薛大人,我在街尾下車。”
    蕭夜珩的嗓音被夜色襯托得更加清冷。
    侍衛一個激靈,應了一聲,打馬朝著前邊去了。
    “薛元弼是你的人?”
    沈雲綰尋到了一個開口的機會。
    “薛大人隻忠於陛下,但他曾經欠我一個人情。”蕭夜珩淡淡地說道。
    也就是說,蕭夜珩為了找薛元弼幫忙,竟然用掉了一個人情。
    單從薛元弼今晚的寸步不讓,就能看出他欠蕭夜珩的人情絕對小不了,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幫助自己。
    可是值得嗎?
    明明自己跟紫竹就能從沈府脫身,僅僅為了讓自己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寧願舍掉一個一品大員的人情……
    沈雲綰不自覺地咬了下櫻唇:蕭夜珩……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救命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雲綰,從前你是孤身一人,如今有我,絕不會再讓你承受不明不白的委屈。”
    蕭夜珩語氣鄭重。也許是因為他們都被父母放棄過,看到沈雲綰,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
    蕭夜珩盡管告誡自己不要心軟,還是一再對沈雲綰破了例。
    “蕭夜珩,謝謝你。”
    沈雲綰由衷地感謝蕭夜珩為自己做的。
    自己今天借著機會在薛元弼的麵前為自己正了名,以後沈婉竹就算要跟從前一樣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把戲了!
    “你我如今綁在一條船上,無需言謝。”沈雲綰突然變得這麽客氣,讓蕭夜珩都有些不適應了。
    “其實你今天沒必要親自來接我,萬一被人撞見,可就有口說不清了。”
    沈雲綰小心地撩起車簾的一角,注視著外麵層層環繞的侍衛:“這些人都可靠嗎?會不會亂說話?”
    沈雲綰小心翼翼的模樣在蕭夜珩的眼裏竟有幾分可愛。
    他溫聲說:“薛大人出身寒門,卻能坐到一部尚書的位置,並非等閑之輩。你放心,不會有人暴露的。”
    “那就好。”沈雲綰點點頭。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了。
    圍繞在馬車外麵的侍衛齊齊勒馬,一聲馬嘶之後,周圍鴉雀無聲。
    “嗒、嗒、嗒——”沈雲綰乘坐的這輛馬車卻並未停下,而是繞進了一條小巷,停在巷子中。
    蕭夜珩一隻手挑起了車簾。
    隻見薛元弼翻身下馬,朝著蕭夜珩抱了抱拳。
    “謹王殿下,人既已平安帶到,我們便兩清了。”
    說完,不等蕭夜珩回答,便要轉身離去。
    “等等!”沈雲綰出聲將對方叫住。
    薛元弼轉回身,一張嚴肅的麵龐上,眉緊緊擰著。
    “沈姑娘有何指教?”
    “薛大人,不管你跟謹王殿下有什麽約定,既然你今晚幫了我,這恩情不能不報。”
    沈雲綰音色琅琅,在夜風裏猶如雨落珠盤般清脆。
    “哦?沈姑娘要如何報答我?”
    薛元弼眯眼看向對麵的女子。
    今晚初見,對方美貌驚人,薛元弼起先還以為謹王是被美色所迷,才會不顧風險,去摻和沈家的家務事。
    後來聽著小姑娘對沈家的聲聲控訴,看出她絕美外表下桀驁不馴的性格。
    這樣的姑娘美則美矣,鮮少有男子有招架的住,想不到謹王殿下的喜好這樣清奇。
    “薛大人,你眼周青黑,兩邊太陽穴隱隱鼓起,眼神雖亮,卻布滿紅血絲,應當連軸轉了七、八天,每天頂多隻休息了兩到三小時,看似精神奕奕,身體卻是強弩之末,一個不注意,便會病來如山倒。”
    沈雲綰也不管薛元弼是不是相信,從袖裏取出一個藥瓶。
    “此藥叫活血丹。如果薛大人忽然感到耳朵嗡鳴,眼前金光閃爍,立刻將這枚藥丸服下,一定會有奇效。”
    薛元弼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除了官場上的交際應酬,應當在工作上投入了大量的心力,高強度的工作極易引發心腦血管方麵的疾病,一個不小心,就會有血管爆掉的風險。
    沈雲綰給他的這枚丹藥是用來保命的。
    至於對方信不信,就看他是不是足夠幸運了。
    “既然是沈姑娘的好意,本官就收下了。”
    薛元弼接過了藥瓶,一張麵龐波瀾不興,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薛大人,慢走。”蕭夜珩朝著對方頷了頷首。
    等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蕭夜珩側了側眼眸。
    “薛元弼的情況很危險?”
    如果是普通的病情,以自己對沈雲綰的了解,她是不會多此一舉的。
    沈雲綰點點頭:“治病需要望聞問切,望排在首位;自古醫道不分家,我對相麵之術也略知一二。薛元弼若是不信我,七日之內必將麵臨血光之災!”
    沈雲綰絕不是在危言聳聽。
    蕭夜珩低低一笑,一股和煦春光流淌在他的眉梢眼角,轉瞬即逝。
    “薛元弼是承平二十一年的狀元,被分入翰林院後,因為出身寒門一直被同僚排擠。後來他另辟蹊徑,轉投大理寺,之後屢破奇案,一路高升至刑部尚書。他最大的特點便是用人不拘一格,不看出身,隻憑本事。他會相信你的。”
    最後一句,蕭夜珩說的篤定。
    蕭夜珩當初會賣給薛元弼一個大人情,更多的是希望天下的有誌之士不會被埋沒。
    既然從未想過要對方回報,即便讓薛元弼幫沈雲綰脫離沈府是大材小用,蕭夜珩依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可是這個外表如堅冰一般冷漠,內心卻自有柔軟、善良之處的小姑娘,生怕他因此吃虧了,才會主動跟薛元弼釋放出善意。
    薛元弼這樣的奇才,若是英年早逝,對大魏將是不可估量的損失,這算不算歪打正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