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姐，老三她們到家了沒！”
    封文軍去學校報道回來，路過大橋底下，安家那個從鄉下回來的安慧珍攔住他，說要跟他一來家找找老三。
    他這時才想起來，這都開學了，老三她們還沒從鄉下回來！
    母女兩人正各自盤算著給自家男人多弄點好處，被他這一喊，嚇了一跳！
    “小軍回來，餓了沒，你先回屋暖暖，娘晾完這兩件衣服，就去做飯！”
    封玉枝翻過個白眼，她娘還真是偏心，別意為她沒看到，老六早走時，她娘可是往他手裏塞的錢票的！
    “娘，我不餓，今去學校報道，遇到了幾個同學，我們一起去國營飯店吃了頓餃子！”
    “聽說國營飯店大廚包的餃子皮薄餡多，還都是肉陷的，你怎麽隻顧的自己吃，也不知道帶點回來給咱娘也嚐嚐大師傅的手藝！”
    封文軍一噎，臉漲的通紅，不是愧疚的，而是羞的！
    說是同學，不如說是他的暗戀對象！
    手觸摸到口袋裏那一卷加起來不到十塊錢的紙幣，封文軍氣的一腳踹在木桶上！
    木桶被踹翻，水撒了一地！
    一桶水盡數潑在封玉枝腿上，封玉枝一腳踢開擋路的木桶，揚手抓向封文軍的臉！
    “老大，住手！”
    李桂香揚起胳膊，手上的衣服唰抽到封玉枝身上！
    封玉枝一下被抽懵了！
    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桂香揚起的手！
    她娘打了她！
    她娘竟然打了她！
    “娘，你打我！”
    “為了這個小賤種打我！”
    “娘，你怎麽可以打我，我那麽護著你，你怎能打我！”
    “你忘了，生老四那會，要不是我，哭著去求劉阿婆，娘，你早被阿奶活埋了！”
    “你怎麽可以打我！”
    “娘，娘，我冷，娘，我腿疼！”
    李桂香聽到她喊腿疼，頓時慌了神，扔下手上的衣服，抱起她跌跌撞撞往樓上走！
    封文軍一腳踢飛腳邊的木盆，黑著臉往外走！
    剛到大門口就遇到回家吃午飯的封衛國！
    “小軍，要吃午飯了，還往外跑什麽！回去！”
    “爹，”
    “回去，有事回家說，在外麵鬧什麽！”
    兩人回到屋裏，封玉枝已經進了房間，李桂香正在廚房忙著燒熱水！
    “有事等會在說，先把衣服換了！”
    “嗯！”
    封衛國佝僂著背，拉了把椅子坐下！
    今天廠裏選拔明單貼出來了，上麵沒有他！
    他早猜到了！
    可他心裏就是不舒服！
    憑什麽一個剛進廠的都能選上，他一個幹了十幾年焊工的人選不上！
    憑什麽？
    他帶出來的徒弟技工等級都比他的高！
    兢兢業業幹了十幾年，終歸是比不得人家會鑽營的！
    “爹！”
    “今去學校報道了？”
    “去了，”
    “嗯，到學校好好學，別惹事！”
    “爹，有人在火車上見到老三了！”
    封衛國沉默了一會，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封文軍展開，看清上麵的文字，瞪大眼睛！
    “京大，封四妹！”
    “爹！這上麵是不寫錯了，老四怎麽可能考上京大！”
    封衛國沉默了！
    是阿！
    老四怎麽可能考上？
    剛才跟那人一起坐著小轎車到街道辦，給老四辦理戶口的時候，他一路上都是懵的！
    直到手續辦好，那人開著車把他送都到大院門口，他整個人都是暈呼呼的！
    封文軍又仔細看了眼上麵的名字，是封四妹！
    “老四都考上了京大，那老三跟老五呢？”
    封衛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