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叔，你看如何？朕是否說的有道理？”
    薑靈的語氣平淡，冷靜。
    秦王聽完之後，一直淡定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站在朝堂上，眉頭緊皺。
    向來穩如泰山的秦王，終於不淡定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趙將軍違反軍紀，理應受罰。”
    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
    這一場朝堂上的交鋒，直接落下帷幕。
    伴隨著秦王的聲音落下。
    禁衛軍副將趙維居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
    “陛下，冤枉啊！末將昨晚是有要事去辦，所以才離開執勤之位，陛下……”
    趙維居直接跪拜在地。
    而朝中百官卻無一人出聲。
    甚至有些官員，看都不看他一眼。
    杖刑百數，流放三千裏。
    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這輩子幾乎是完了。
    趙唯居作為禁衛軍的副將，自然是武道高手。
    杖刑數百對於普通人來說，肯定扛不住，但對於他來說，問題還是不大。
    關鍵的還是流放三千裏。
    這幾乎等同於剝奪官職，爵位。
    “拖下去。”
    沒有人說話，隻有朝堂上太監的聲音。
    伴隨著聲音落下，門口兩個士兵就直接前來擒拿。
    趙唯居也不敢反抗。
    一場大戲就這麽落下帷幕了。
    當然，對於薑靈來說，事情還沒有結束。
    因為真正的目的，才剛剛開始。
    “禁衛軍負責朕的安危，朕深思熟慮，覺得，以後，禁衛軍從八營剝離出來，且不再歸屬南北鎮府司管轄，交由東廠管理，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薑靈緩緩的開口說道。
    朝中百官此刻，沒有一人說話。
    不管是柳黨的官員也好，楊黨的官員也好。
    此刻，陛下攜天子之怒餘威，威懾整個朝堂。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貿然開口。
    因為結果秦王早就已經試探過了。
    誰開口，寶鈔之事就交給另外一方。
    這種情況下，誰敢開口？
    不過就是一個禁衛軍罷了，又不是一個營，也就一萬五千人而已。
    陛下本身就有一營大軍。
    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更何況，禁衛軍負責皇宮安危，陛下擔憂至此，合情合理。
    誰讓趙唯居玩忽職守，玩忽職守也就算了，還在這個時候冒出個刺客，這就不能怪陛下生氣了。
    朝堂之上，百官默不出聲。
    “既然沒有人反對，那就這麽定下了。”
    薑靈緩緩的說著。
    “今日朕有些疲憊，如果沒有什麽大事，明日朝會再議。”
    薑靈說完，看了百官一眼。
    隨後起身。
    太監高呼：“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今日，是近一月以來，退朝最早的一次。
    從皇宮中出來，這一次，百官雖然依舊分流三群，但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大多數的官員都是保持沉默。
    ……
    京都柳府。
    中堂之中。
    “啪”的一聲。
    精致且價值百兩的青瓷茶杯，在地上粉碎。
    秦王臉色十分的難看。
    旁邊的柳黨核心官員，一個個不敢出聲。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王爺，氣大傷身。”
    隻有柳嚴明開口出聲。
    “今天是本王小瞧了陛下。”
    秦王深呼吸一口氣，坐在了主位上。
    這個時候，眾人這才緩過來。
    “陛下此舉，以寶鈔之事為條件，拿下了禁衛軍，陛下手中的力量，又多了一分。”
    旁邊的一名官員開口說著。
    倒不是在意禁衛軍的歸屬。
    而是這種被脅迫的感覺，十分難受。
    自女帝繼位以來，柳黨一派官員在朝堂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輕而易舉，沒有什麽阻攔。
    但今天，他們都深深的感受到了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覺。
    十分難受。
    這種落差感讓所有人都難受。
    “寶鈔之事，至關重要，當前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不過一個禁衛軍而已，並不會影響到朝堂局勢，無關緊要。”
    秦王冷靜下來，開口分析著。
    作為攝政王，朝堂的把控最為關鍵。
    對於自家侄女的行為，其實他是從打心底瞧不起的。
    這種局勢，這種情形下，也隻敢拿下禁衛軍。
    白白浪費了一次寶鈔要挾的機會。
    如果還他在那個位置上，麵對此等機會，必然擴大訴求。
    根本不會去死磕趙維居。
    而是以此為契機，謀求朝堂六部中的權利。
    當然，這些話也隻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哪怕中堂之中，皆是自己人，他也不會說出口。
    “你們不覺得這刺客出現的有點巧嗎？”
    柳嚴明接過秦王的話，對著眾人開口說道：“在寶鈔之爭的關鍵時候，刺客出現了，並且恰好趙將軍又在這一天玩忽職守，更為關鍵的是，這個刺客一沒有偷東西，二沒有刺殺重要的人，就死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太監。”
    “看來陛下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聰明。”
    柳嚴明的話，讓所有人頓時心頭一顫。
    也是到這個時候，眾人心中才緩過神來。
    確實，，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就連一旁的秦王也在思索剛剛柳嚴明說的話。
    “柳首輔的意思是……”
    秦王開口詢問。
    “東廠是關鍵。”
    柳嚴明渾濁的雙眸中，閃爍一絲精湛的光芒。
    “從改稻為桑的時候，東廠開始出現，每一次東廠插手朝堂六部，都是在關鍵之處。”
    “一群身體殘缺的宦官，無家無後。”
    “其權利皆來源於陛下，能孝忠的也隻有陛下。”
    “一群這樣的人，足足有八千餘人。”
    “分散在朝中各部之中，甚至連南北鎮司府都有。”
    “陛下這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柳嚴明直接說了關鍵之處。
    “那又如何？不過一群宦官罷了，難不成，他們還能入朝為官？”
    雖然柳嚴明說的很透徹，但依舊有人沒有看明白，開口反駁。
    並且還有人讚同。
    “柳老您多慮了，一群隻會阿諛奉承的宦官罷了，就算讓他們入朝為官，也沒有那個本事，他們可會處理各部之事?他們可會決策國家大事？就算我們請他們過來，恐怕陛下也不會放心的。更何況這群宦官大多數連字都不識。”
    一旁的秦王沒有出聲，靜靜的沉思著。
    半響，才緩緩開口道：“不管陛下有什麽想法，當下對於我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當前最為關鍵的依舊是寶鈔之事。”
    “燕王和寧王對於我們可是一直死盯著，而寶鈔之事在朝堂上，又到了關鍵時候，我們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一切還得拜托諸位，竭盡全力，拿下寶鈔之事。”
    秦王認真的說道。
    “王爺放心，下官定會竭盡全力，拿下寶鈔之事。”
    眾人齊聲。
    秦王點了點頭，道：“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接下來，就是眾人一起商議。
    ……
    而在京都楊府。
    書房之中，一眾楊黨核心官員，以及幾位李黨重要官員，齊聚一堂。
    熱烈言論著。
    “這一次，柳黨還真是倒黴，觸了陛下眉頭。”
    “此事對我等有利，秦王丟失了禁衛軍，必然心頭不舒暢，這等好消息，可告知燕王，讓燕王也開心開心。”
    “對對對，回頭我就給寧王飛鷹傳書，讓寧王也開心一下。”
    “……”
    眾人其樂融融。
    隻有楊寧麵色微微有點凝重。
    當即就有官員察覺。
    “楊大人，這等好事，當浮一大白，你怎麽心事重重般悶悶不樂？”
    楊寧聽聞，從思索中回過神來，開口道：“事情，可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陛下變聰明了。”
    眾人一聽，頓時心中一怔。
    陛下變聰明了？
    這是怎麽個說法？
    “東廠！”
    楊寧淡淡的開口說道。
    眾人聽聞，心中更加疑惑不解了。
    這又跟東廠有什麽關係？
    雖然說，這一次禁衛軍便宜了東廠，但這全源於陛下被刺客所嚇導致。
    東廠不過一群宦官罷了。
    就算拿下東廠，那也不會影響大局。
    一個禁衛軍，並不影響朝堂局勢。
    相反，眾人都覺得，陛下這一次，沒有借助機會，入手朝中各部，反而是錯失良機。
    “東廠怎麽了？”
    “這裏麵難道還有什麽說法？”
    “陛下這一次隻是拿下了東廠，若是陛下聰慧點，應該借此機會，入手朝中各部，從而影響朝中局勢。”
    “就是，和大人說的在理。”
    “……”
    眾人議論著。
    都在等待著楊寧的解釋。
    楊寧也沒有讓眾人失望，緩緩的開口道：“東廠有了一把利劍，強大起來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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