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疑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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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極樓。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離無極將塗滿洗容液的雙手直接貼在了臉上,然後不停地揉搓著,緊接著一縷縷白煙居然從他的指縫之中緩緩散出,就像臉上被潑了硫酸一樣!
    跟在離無極身後走下樓梯的狄龍和站在一旁的姬無雙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麵露擔憂之色。
    冷月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離無極,眼睛都不敢眨。
    良久之後,隻見離無極的臉上已經布滿白色的泡沫,然後便看到離無極一頭紮進了水盆中,撥動著清水將臉上的泡沫全都清洗幹淨。
    緊接著,離無極緩緩抬起了頭,一邊拿起了盆沿上的手帕擦拭著潮濕的臉頰,一邊轉頭看向了一臉錯愕,失望的冷月,嘴角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意。
    “不可能”
    冷月緊握雙拳,搖著頭,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
    “冷大人,您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要追殺的離無極?”
    離無極看著冷月,戲謔的問道。
    看著毫無變化的離無極,不隻冷月無法相信,就連站在冷月身後的所有五行司中人也全都露出了滿臉驚訝。
    “凡入天獄者,便為淩徒,後脖頸上都會刻下一個‘淩’字印記,把脖子轉過來!”
    冷月遲疑了一下,再次厲聲喝道。
    “還不肯罷休?”
    離無極看著冷月,沉聲問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怎麽?!不敢嗎?!”
    冷月右手握住了劍柄,冷冷的問道。
    離無極沒有拒絕,輕哼了一聲,緩緩轉過了身,將自己的背後對準了冷月,輕輕拉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了脖頸。
    隻見他的脖頸之上,皮膚平整,別說什麽字了,連個痦子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冷月直接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打量著離無極,神情複雜。
    “冷大人,滿意了嗎?”
    離無極緩緩轉過了身,將衣服整理好,看著冷月,麵無表情的問道。
    “你清白了!”
    “我們走!”
    冷月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說了一句,轉身向外走去。
    “慢!”
    可是離無極卻大聲喊了一句,叫住了準備離開冷月。
    “冷大人,我們剛才可是說好了,難道貴為五行司鎮撫使的冷大人要出爾反爾嗎?!”
    “這事兒如果傳出去,恐怕有損大人的聲譽吧?”
    離無極背負著雙手,冷笑著說道。
    聽到離無極的嘲諷,冷月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薛萬!”
    緊接著,隻見冷月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隻錢袋子,反手丟在了桌上,厲聲喊了一句。
    一旁的薛萬咬了咬牙,衝著離無極拱手行了一禮。
    “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公子見諒!”
    薛萬咬著牙,一邊行禮,一邊說道,聲音幾乎在顫抖。
    身為五行司一行之首,他還從未對人如此卑躬屈膝過。
    “很好,我原諒你了。”
    離無極抬了抬手,笑著說道,臉上滿是得意。
    “走!”
    冷月大喊了一聲,不再逗留,頭也不回的帶著手下快步離開了無極樓。
    望著五行司的人全都走出無極樓,姬無雙和躲在角落中的幾名小廝終於鬆了口氣。
    樓上樓下的房間也都緩緩打開,藝妓孌童們紛紛走了出來,一臉崇拜的看向了離無極。
    這些人中,包括傷勢還未痊愈的龐小小,不過她的神情中除了崇拜之外,更多的是感激和好奇。
    離無極衝著狄龍使了個眼色,遣散了潛伏在無極樓外麵的天樞密探,與此同時,曹子安也帶著那名青年回到了無極樓。
    “公子,沒事吧?”
    曹子安走到離無極麵前,行了一禮,關切的問道。
    離無極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青年,轉身向樓上走去。
    曹子安向青年使了個眼色,急忙快步跟上。
    離無極的房間。
    “公子,這位兄弟名叫陸遠,他的父親曾經跟隨主公多年,但後來死於朝廷的追殺之中,從此之後,他便浪跡天下,隱匿於江湖之中。”
    “這十年來,他到處尋訪名師,學得了一身的武藝,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從今日起,就由他貼身保護公子,多一個人,也好多一分保障。”
    曹子安指了指身邊的冷麵青年,緩緩介紹著。
    “屬下見過少主公!”
    待曹子安話音落下,名叫陸遠的冷麵青年立即行禮,恭敬地說道。
    “起來吧,以後你跟老曹他們一樣,叫我公子便可。”
    離無極打量了一眼青年,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
    陸遠答應了一聲,起身退到了一旁。
    “公子,剛剛收到消息,離陽侯已於昨夜被殺,凶手下落不明。”
    曹子安遲疑了一下,拱手說道。
    聽到曹子安的話,離無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離陽侯貴為皇親國戚,雖非正統皇族,但也是女帝母係一脈,位高權重,即便在朝中沒有什麽官職和實權,那也不是一般人敢動的。
    而且夜羽宮大亂之後便突然被人所殺,怎麽說都顯得有些蹊蹺。
    敢殺他的人,整個都城之中,恐怕沒有幾個!
    難道?!
    想到這裏,離無極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但他最不希望是這個人幹的。
    其實離陽侯隻不過是他利用的一個工具,他原本可以直接帶人殺進夜羽宮,直接搶走小師妹。
    但他之所以通過袁斌辦成這件事,為的就是應對今天這樣的局麵,如果他真的直接搶人,那就坐實了他跟龐旬之間一定關係匪淺,那這都城就沒辦法再繼續待下去了。
    可是借助離陽侯的身份進入夜羽宮,再用重金贖出小師妹,性質就不一樣了,即便有人懷疑,也不會有證據。
    再加上他剛才當著冷月的麵證明自己並非經過易容,而且連象征淩徒身份的“淩”字型印記也已消失,從此之後便不會再有人能認出他就是“離無極”!
    朝廷的人知道龐旬擅長易容,可是他們不知道,有一種易容術是直接挫骨植皮,改頭換麵!
    這也是為何前段時間他一直將自己關在房中,還在門口立了一扇屏風,不見任何人的緣故!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順利進行著。
    雲霄宮。
    大殿之中。
    冷月恭敬地跪在地上,神色緊張,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你是說,他並非易容?!”
    女帝冷冷的看了冷月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稟女帝,確實如此,微臣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用了洗溶液,並無任何反常,而且他的身上也並無淩徒印記。”
    冷月拱手一禮,不甘心的說道。
    她口中所說的洗容液,是從術士手中所得,如果易容之人用其洗麵,麵容便會瞬間潰爛而死!
    “那就是說,此人並非離無極了?”
    女帝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翻閱著奏章。
    “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不過此人行事乖張,短短半月之間突然崛起,而且至今無法查清來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即便他不是離無極,也很有可能跟離無極脫不了幹係!”
    冷月點了點頭,緊接著斬釘截鐵的說道。
    “夠了!”
    “既然栽在了別人的手裏,就不要強詞奪理了,從今日起,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再動無極樓!”
    “剩下的事,交由太卿便是。”
    女帝冷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
    “是。”
    冷月動了動嘴唇,還想爭辯,不過最終隻能妥協。
    隨即,冷月便告別了女帝,緩緩退下。
    可是令她心中有些疑惑的是,今日的女帝,似乎有什麽地方與以往不同。
    以前每當提及離無極三個字時,必然動怒,可是今日她卻有種錯覺,剛才提及離無極與無極樓時,女帝卻平靜得很。
    看著冷月退出大殿之後,女帝微微側頭,瞟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大殿角落,嘴角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隻見角落之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