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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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寧靜抱著周誌遠連聲尖叫。
    他腹部血洞中血水不停噴出,眼看著人已經不行。
    “誌遠?”
    她悲痛欲絕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不要管我……小心你媽和妹妹……趕緊離開這裏……”
    周誌遠一臉眷戀地看著她,拚盡最後的力氣虛弱囑咐兩句。
    他的胳膊無聲滑落下來。
    是她欠了高利貸,是她作天作地惹下仇家!
    遭受報複的人應該是她!
    她悔不當初傷心欲絕,明明這個男人那麽疼她,愛她,她為何看不到呢?!
    她心盲眼瞎啊!
    “不值得啊……”
    姚寧靜頹然癱坐一邊心裏念叨著,她已經胃癌症晚期,沒有幾天可活。
    況且,跟他在一起的這些年,她壓根就沒有把他當自己男人對待!
    他卻拿命對她好!
    那個口口聲聲一心為她著想的媽媽寧紅梅,還想夥同妹妹趁人之危想要霸占她的房子。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賣了房子,把錢捐給了福利院。
    自己的東西就算死也不會給那兩個魔鬼。
    辦理完手續,姚寧靜倒在了馬路上。
    她要去陪他了……
    砰!
    ……
    “誌遠,不要!”
    恐怖的噩夢再次席卷姚寧靜,她看見周誌遠血淋淋地站在她身邊。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
    不對!
    她不是死了嗎,為何還會做噩夢?
    她狐疑抬手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生疼!
    姚寧靜雙眼茫然,抬頭環顧四周的環境。
    她身上穿著破舊棉襖,身上蓋著打補丁帶著花開富貴字樣褪色的被子。
    黃泥牆茅草屋頂的破屋子,牆壁上耷拉著麥杆子草根。
    寒風呼呼從破敗的門窗灌到屋子裏,屋頂透過一些光亮,不時有黃泥塵土夾雜著積雪簌簌從屋頂掉落。
    屋裏器具也極其老舊,角落裏有一口破鍋,靠牆處有一個少了半截腿,下麵胡亂塞了幾塊石頭墊著的破舊桌子。
    桌麵布滿了蛀蟲眼,碗筷胡亂堆放在灰蒙蒙的灶台上。
    看著破窗戶貼著紅草紙剪成的喜字,姚寧靜不知怎麽的眼睛竟然濕潤了。
    她心裏有些想法,卻不敢篤定。
    想到渾身是血的周誌遠,她也顧不上身上發著高熱,她趕緊起來看掛曆。
    果然,上麵寫著1977年12月24日。
    她重生了,回到了過去!
    上一世她受親媽妹妹挑唆,覺得周誌遠趁人之危,又是個泥腿子,從不待見他。
    周誌遠為了救曾經團長的女兒,被倒下的大樹壓了腿,成了跛子,她對他更是看不順眼,覺得他三心二意。
    她從小跟著精通醫術的姥爺學醫,後來考了醫學院,做了醫生,卻從未給他看過傷。
    他不怪她,沒有半句埋怨,掏心掏肺地對她好!
    她被母親妹妹欺騙,欠下巨額高利貸,追債的人到醫院鬧事,她丟了工作,還把家裏錢財幾乎掏空。
    就連肚子裏三個月大的孩子,因為躲債流產了,他也不曾有一句怨言。
    最後周誌遠為了保護她,被追債的放貸人活活打死了!
    周誌遠!
    一想到他,她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心如同針紮一般疼痛,淚水瞬間傾瀉而出。
    她虧欠他太多太多了!
    她為什麽被豬油蒙了心,直到最後一刻才知道他的好!
    他渾身血汙躺在血泊裏,一張俊朗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直到最後一刻,他的眼睛裏全都是她!
    他過世前最後一句話,還是拚盡全力幫她安排,他拚盡全力囑咐她,遠離那對蛇蠍心腸的母女,好好生活。
    姚寧靜努力深呼吸,終於聚攏心神。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迫切希望見到他!
    屋裏屋外,卻沒有他的影子。
    這兩天她一直高熱,可把他好一個操勞。
    想起她嫁給周誌遠的尷尬事情,她不由苦笑。
    下鄉的她不堪承受又苦又累的生活,想讓母親托關係讓她回城,卻被最親近的人下了藥,稀裏糊塗鑽了周誌遠的被窩。
    70年代女流氓可是要坐牢的,幸虧周誌遠一口咬定他倆在談對象。
    前世這是她的噩夢,覺得人生被毀;後來她才知道,這不過是母親的算計罷了!
    那個女人本來想把她嫁給傻子,獲得高額聘禮。
    沒有得逞後,又一次次地壓榨她。
    重生歸來,她隻想要改善她和周誌遠的關係,好好過日子。
    可想想前幾天鬧騰離婚時說的話辦的事情,她臉色發白。
    她說周誌遠一臉窮酸樣,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臉呈菜色,就跟躺棺材裏沒埋似的,看著就讓人惡心!
    還說他是黑心鬼,存心設計她,害了她。
    她前幾天受涼發燒了,這年代發燒可不是小事情,一不小心要人命。
    家裏窮,沒錢買藥片。
    他專門去林子裏采草藥熬了。
    結果她一看看那黑乎乎的藥汁子,一滴不剩地倒了,說周誌遠想要藥死她,找個更漂亮的。
    她這幾天見誰罵誰,嫁過來幾天,把附近的人,老的少的得罪了一個遍。
    估計連村裏的牲口見了她都得跑,滿嘴惡言惡語畜生都受不了。
    想著這些爛事,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無奈搖搖頭,姚寧靜攏了攏身上的舊棉衣。
    她身上熱得滾燙,可還是覺得冷。
    嗓子幹得跟冒煙一樣,家裏連一把暖瓶都沒有。
    連喝一口熱水都是奢望了。
    她也不好跟鄰居要口水喝,要也沒有人給她,她人緣太差了!
    隻能自己動手燒。
    她撿起扔到角落裏的軍大衣披在身上,大衣雖然舊,卻勝在幹淨。
    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喚,兩條腿跟灌鉛似的拖不動。
    滿屋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能填肚子的東西。
    抱著暈暈沉沉頭疼欲裂的腦袋,她長長歎息一聲,過的簡直是非人的日子。
    好在她小時候跟著鄉下的姥姥姥爺生活過一段時間,對農村的生活環境不算陌生,做飯用的土灶還算是熟悉。
    抬頭看村裏人家屋頂上冒出嫋嫋炊煙,這個點他也應該快回來了,那就主動做一頓飯,緩和一下兩人劍拔弩張的關係吧。
    她剛要做飯,駝背二叔就跑了進來。
    二叔一臉焦急,姚寧靜一看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二叔,咋了。”
    二叔有些犯怵,這小媳婦潑得很,嘴巴毒人品爛,不知道誌遠為什麽要娶她。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他也不敢耽誤,喘了幾口氣說道。
    “誌遠受傷了。”
    “什麽?!”
    姚寧靜隻覺得一股涼意直衝腦門,眼中都閃了淚花。
    周誌遠是長白山護林員隊長,這年代山上什麽都有,東北虎,熊瞎子,野豬……
    受傷可輕可重,她怎麽能不著急。
    接連幾天高燒折騰身子虛弱得很,一個慌亂,她身體不受控就要跌倒。
    慌亂之中她急忙伸出手試圖抓住牆壁,雙臂重重地朝著牆麵推過去。
    哐!
    一聲巨響聲過後,頓時間塵土飛揚,牆塌了……
    二叔連忙要扶姚寧靜,她趕緊擺手,幸好牆沒砸到她身上。
    她趕緊按壓醒神的穴位,不過三四分鍾,身體就好了些。
    “二叔,咱們趕緊走!”
    姚寧靜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