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來了一人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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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長在怕的厲害,他可是領教過周誌遠厲害的。
    周誌遠不光是拳腳厲害,還是上邊有人的。
    以前就經常有穿著軍裝的人來村裏找他,逢年過節還來家裏送肉送麵的。
    以前仗著是一家人可以肆意妄為,他也從來不跟他們計較,現在撕破了臉,他一個生氣把他抓了咋整?
    聽村裏人說,要不是周誌遠的腿受過傷,他可是能憑著本事留在部隊當大官的。
    他的朋友個個都是大個頭跟狼似的,他都不敢往前湊。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就在周長在腦子裏快速琢磨著,想著要不要指揮著半腦殼老婆裝死耍賴,又怕大著肚子的老婆氣出個好歹,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護下這兩間屋子的時候,外邊傳來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
    一個身穿軍大衣的年輕男人牽著一隻大狼狗走了進來。
    周長在腦子當即一蒙,看到來人後背冷汗直流。
    完了,這兩間屋子真是保不住了!
    娘跟長娥咋還不回嗎,看個病咋還在縣城住下了?
    周長在急得抓心撓肺卻又無計可施。
    “汪汪汪……”
    黑狗塊頭巨大毛皮順滑,進門嘴巴一咧眼睛一瞪,呲牙朝著周長在就是一通狂吠。
    “黑狼!”
    一向冰冷的周誌遠臉色浮現出一絲喜悅之色,張開雙臂,那黑狗搖晃著尾巴屁顛屁顛朝著周誌遠身上就撲了過來。
    黑狼跟他親昵得很,腦袋直往他身上蹭。
    “喂,老周你不地道啊,都沒有跟我打一聲招呼呢,先跟黑狼膩歪上了!”
    周誌遠斜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用大手撫摸著黑狼光滑的大腦袋。
    “紅磚頭水泥給你拉來了啊,黑狼也按照你的吩咐帶來了,不理我我可就走了啊!”
    姚寧靜朝著大門外看了一眼,這才看到外邊停了一輛東方大解放卡車,卡車裏堆放了一些紅磚。
    她不由竊喜,搬回來住倒是不愁冷了,就是跟王桂花周長在這些人一個院子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實在是膈應。
    壘了牆,一個院子就成了兩戶人家,那就清淨多了。
    “你不能走,幫我搬家、砌牆!二十分鍾後,現在東邊兩間屋子的東西都扔出去!把板車上的東西都拿回屋子裏去歸置好。”
    周誌遠一聲吩咐,年輕男人樂嗬嗬答應一聲就跑了出去。
    小夥子二十出頭的模樣,一表人才,神采奕奕,神采飛揚,個頭高大威猛,身高同周誌遠差不多。
    自進門後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斷過,看起來臉熟得很。
    王守龍!
    站在一邊的姚寧靜,等腦海裏浮現起有關他的信息,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是他!
    周誌遠的鐵哥們,兩個人並肩作戰多年,執行狙擊任務的時候的默契搭檔!周誌遠是狙擊手,他則是觀察員。
    上一世他轉業後來在公安係統刑偵科任職,多次破獲重大案件,提起他的名字,業內人士無不豎大拇指。
    周誌遠過世之後,王守龍痛苦萬分,幫著處理了周誌遠的身後事,更是強忍悲痛替她處理高利貸的事情。
    他說他恨她,他之所以幫他,不過是為了讓那邊的周誌遠安心。
    那時候的她隻顧陷入自己的悲痛裏,一心求死,都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更沒有來得及告訴他放貸人物是一群窮凶極惡之徒,涉及放貸洗錢利益一條龍。
    他們背景強大。
    她出車禍那天,他也出事了……
    看到這張鮮活的臉,她忍不住淚眼婆娑。
    “別別別,我搬,我搬!蔡紅花,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東西搬到堂屋去!”
    周長在就是典型的窩裏橫,真碰上有本事的,那就跟見了貓的老鼠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王守龍可是上麵的人,他可沒有膽子敢冒犯他。
    他嚴重懷疑他是帶著家夥來的,他特意偷偷朝著王守龍的腰間看了幾眼。
    蔡紅花灰溜溜跟在男人身後,胡亂用尼龍袋子裝著東西往堂屋裏搬,周誌遠則指揮著王守龍,七手八腳把王桂花娘倆的東西往堂屋裏扔。
    看一眼杵在一邊不敢吭聲的男人周長存,陳紅霞抱起凍得小臉發紫的侄子小蛋到自己屋裏,過來親熱拉著姚寧靜到自己屋子裏坐。
    “雪下的越來越大了,天冷得厲害,讓他們幹吧,咱們到屋子裏暖和暖和。”
    “你到屋子裏暖和去,有什麽事情跟紅霞說,她會幫你。”
    東屋裏的東西倒騰得差不多,周誌遠快速和好了水泥,彎腰在院子裏壘牆。
    手裏幹著活,眼睛也注意著自己的小媳婦。
    “不了,我收拾下東西。紅霞,等這邊歸置好了,你過來玩!”
    王守龍都把身上的軍大衣脫了,這會跟周誌遠兩個忙得熱火朝天,她這個女主人再跑到一邊去享清閑,就有些不像話了。
    “喂,活閻王,你還會關心人?”
    彎腰拿著刮板往磚頭上抹著水泥的王守龍抬頭看一眼姚寧靜,點點頭小聲喊一聲嫂子算是同她打了招呼,嬉皮笑臉衝著周誌遠說著話。
    “怪不得火急火燎結婚了,古人說話誠不欺我,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要是嫂子是個灰不溜秋拿不出手的東施,你還能願意順順當當結婚?也不知道哪個說的,自己一個人打光棍挺好!”
    周誌遠瞥他一眼,低頭悶聲訓斥一句。
    “閉嘴,快幹活!”
    “天降溫了,不快點幹水泥都凍上了!”
    “你也知道天降溫了?大冷天讓我來送磚頭送黑狼!你擔心你媳婦冷,你怎麽不擔心我冷不冷?大冷天的冒著雪在外邊壘牆,我王守龍欠你的該你的!”
    嘴裏嘀嘀咕咕,王守龍手裏的活卻一點沒有停下。
    周長存一聲不吭,幫著把卡車上的磚頭卸下,又把和好的水泥不停攪拌。
    他是怕水泥上凍了。
    周誌遠看一眼悶葫蘆兄弟心裏長長歎息。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個家裏,唯一讓他牽掛不放心的人就是二弟周長存了,他是個沉默寡言隻知道出大力氣幹活的,他這一分家,隻怕以後被欺負被勒索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兩個小時的功夫,牆壘好了。
    王守龍還特意在壘好的紅磚牆最上邊又抹了一層水泥,把幾個酒瓶子打碎了,在上邊紮了一溜碎玻璃茬子。
    周誌遠默默點點頭。
    這招好啊,要不然照著王桂花周長在的脾氣,保不齊哪天就能爬牆頭過來。
    紮上玻璃茬子,她有心也無力。
    他也奇怪,王桂花周長娥怎麽還沒有回來?
    沒回來挺好,要不然也不能順當搬回來。
    姚寧靜也把裏外兩間屋收拾得差不多。
    裏邊屋子當臥室,外邊屋子用紅磚頭搭建了灶台,上邊放了一口新鍋。
    鍋也是王守龍帶回來的,還帶來一些豬肉羊肉。
    看周誌遠王守龍洗手在門檻上坐著休息,陳紅霞急忙跑回去拿了木板凳和小桌子過來。
    “大哥,今天還在那邊做飯吧……”
    婆婆不在家,她還是敢做這個主的。
    “不了,今天中午我們到二叔家吃飯,晚上我們就自己開火做飯。”
    新鍋得開鍋才能做飯,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王守龍早就嚷嚷著餓了,現在做飯來不及。
    再就是,他擔心她也餓了。
    黑狼則留在了家裏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