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希望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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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神府空間晃動了一下,差點把風沐塵魂體晃倒,他連忙抬頭看向空中,這時候的神府空間出現了巨大的變化,空間壁壘上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痕,湖泊上也掀起波瀾,這一切,都預示著有什麽變化正在發生。
剛才神府空間還生機勃勃,但在這一瞬間,仿佛和剛才的夢之境空間一樣,出現了變化,難道神府空間也抵禦不了混沌之氣的侵蝕?
空中的夢魘看著神府空間的變化,眼神中流出驚訝但又在意料之中的神情,夢魘在神府空間化做的那雙巨眼,發出紫色的亮光,散發出條條紫色的線條延伸著,融入到神府空間的邊邊角角。
隨著夢魘紫線的融入,神府空間有了支柱,很快穩定了下來,空間壁壘上的裂紋也在快速的融合著,湖泊上的波瀾也在慢慢平息,一切看著向好的方向在發展。
“小子,還愣神呢,這次我可是虧大了,你要努力啊,可千萬別死,要不我真是虧死了。”一陣聲音從風沐塵魂體的頭頂傳來。
他看到頭頂上閃亮的夢魘,夢魘化做的巨眼散發著光亮,仿佛整個空間的天空中出現了兩顆太陽,不同的是,這太陽是紫色的,耀眼的光芒照射在神府空間四處。
好吧,夢魘成為我神府空間的太陽了?還是兩顆。
風沐塵剛才就在想,神府空間的變化肯定和外界混沌之氣的侵蝕有關係,恐怕是混沌之氣已經開始侵蝕頭顱,甚至在侵蝕神府空間了。
他對著夢魘說道:“眼睛,剛才是怎麽了?是不是混沌之氣開始侵蝕神府空間了?神府空間能抵禦住混沌之氣嗎?感覺神府空間並沒有多堅固。”
“什麽眼睛,夢魘,夢魘,要叫夢魘大人。”夢魘氣急敗壞的喊道。
“好好,眼睛,快點說說。”風沐塵沒管夢魘話語中的氣急敗壞,環顧四周,發現剛才出現在空間壁壘上的裂紋正在修複,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裂紋,湖泊上的波浪也在時起時伏,神府空間甚至出現了電閃雷鳴,仿佛神府空間都要麵臨末日一樣。
“你現在的身軀離快被徹底湮滅了,你看,你現在身軀。”說著,神府空間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鏡麵,風沐塵抬頭一看嚇了一跳,鏡麵中,一片汪洋的混沌海洋中,一顆頭顱正漂浮著,臉色煞白,七竅流著血痕,兩眼緊閉,麵容猙獰,脖子以下的軀體均已不見蹤影。
頭顱的周邊都是灰色的混沌之氣,仿佛處在一望無際的汪洋中,大而無邊,混沌之氣還在不停的侵蝕著這顆頭顱,一塊塊的肉被侵蝕消失,很快又生長出來,看的出來,這是夢魘和蛋清的力量還一直在修補著,但恐也支持不了多久,不用多久自己最後一點痕跡也就不存在了。
難怪神府空間會出現天地崩壞的情景,原來混沌之氣已經開始侵蝕頭顱,而神府居於泥丸宮,正處在兩眉之間,正在頭顱之中;自己雖然凝聚了魂體,哪怕滅亡精神力也可以永存,但無所寄托的精神力豈能長久?
沒有了頭顱,沒有了泥丸宮,沒有了神府,隻剩下自己的魂體,那何以居所?最終自己的魂體隻會越來越虛弱,最終變成一縷縷的精神本源,消失在這混沌空間內。
這一切就是說明,雖然成就魂體的確可以多苟活一些時間,但等頭顱被湮滅,神府空間磨滅,那就意味著風沐塵的魂體徹底消失,隻是時間問題,沒有依托的魂體,隻能在時光的長河中等待死亡,而無法重生。
看到身體的狀態和想到未來的可能性,風沐塵臉色黯淡了下來,任他不怕死亡,但這種死亡和痛苦還是讓他非常難以接受。
夢魘在幫助風沐塵開辟神府時,就想到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畢竟開辟神府已算是賭博,成功開辟神府的概率極低;但一旦開辟神府成功,哪怕身體被湮滅,神府空間毀滅,那魂體還能存活一段時間,至於未來會怎樣,活著總是有希望的。
但從目前來看,雖然風沐塵的神府開辟成功,也算有了活下去的資本,但從目前來看,和預測的差不多,雖然把神魂保護在神府中,但其實等同於在雞蛋外罩了一個罩子,而且看來這個罩子還不算結實,麵對混沌之氣的侵蝕,能頂住多久實在是個未知數。
局勢已經沒法讓夢魘多想,它必須穩定住神府空間,隻有穩定住神府空間才有一絲生的可能,否則必死無疑。
夢魘一邊在穩定著神府空間的情況,一邊注意觀察著風沐塵的魂體,看到魂體那黯淡的臉色,心裏歎了口氣,它也知道少年想活下來太難,但不管怎麽樣,也要激發出鬥誌,沒有了鬥誌,那死的更快。
想到這裏,夢魘忍不住勸慰他說:“少年,雖然你的軀體快被湮滅了,但成功開辟出神府這就是巨大的成功!要知道這片大陸上,80先天鏡強者都卡在開辟神府的這個階段,可想而知開辟神府有多難了!而且你現在連個武者鏡都算不上,就開辟出神府凝聚魂體,絕對前無古人。”
說到這裏,夢魘才感覺這一段的經曆簡直太刺激了,讓它都懷疑真實性,說的把它自己都驚豔了!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曆的,別人和它說,它都不會信的。
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接著說道:“身體沒了可以重塑,隻要魂體在,你就依然存在,生和死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努力爭奪生的權利。哪怕你就剩下魂體,你就會有一線生的可能,我可不會害你,畢竟我們現在就是一體,你死了我也不好受的。”
聽到夢魘說的話,風沐塵抬頭看了看夢魘,說道:“真的還有希望嗎?”。
又瞅了下鏡麵中的自己,看起來頭顱在鏡麵中真的很慘,臉色煞白,頭上的毛發已經都沒了,眼睛緊閉著,麵容上剩下的都是扭曲。
一道道灰色的混沌之氣不斷的洗刷著頭顱,臉麵上的肉已基本消失,很快頭顱就要變成了骷髏,看起來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希望?希望是自己給自己的,不是別人給的,你想讓它有,它就存在,你不想它有,那它就是個泡影,少年,你有嗎?”夢魘說道。
“希望?”風沐塵眼中流露出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滄桑,“是王爺爺的撫養,還是那個遙遠的讓他痛恨的家?還是從小丟下他不知道去向的娘?”
一瞬間,他心裏浮現了很多過往,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去了?也許死去了也挺好的,起碼不用去背負那麽多,可以躲避很多,正好很多人希望自己早點死,其實自己早就應該死去,也許早死早托生,也就不需要遭受這麽多罪了!
隨著他越來越悲觀的想法,神府空間好不容易恢複的地方又出現了裂紋,湖泊上也出現了越來越大的波瀾,一道道的大浪仿佛要把神府空間擊碎。
夢魘一看,完蛋了,這小子過不了心魔了,如果再這裏繼續下去,很快神府空間就要崩塌了,一邊趕緊釋放紫線去幫助穩定神府空間,一邊大叫道:“小子,小子,你要振作起來啊,不能就這麽輕易放棄。”
這時的神府空間內狂風大作,天空中的裂紋越來越大,雖然夢魘在四處救火,但空間裂紋還是越來越大,水上的波浪也越來越高,龍卷風一樣的颶風一點點的形成,仿佛到了天地寂滅的地步,天要崩,地要裂、海水在怒吼,整個神府空間眼瞅著就要天崩地裂。
此刻,湖泊中間的島上,風沐塵的魂體像即將熄滅的燈火一樣,時亮時暗,坐在地上,雙腿彎曲,雙臂抱著膝蓋,頭深深的低著,眼中流出了血淚,天空中的夢魘奮力的補了東牆補西牆,還要一邊大叫著:“少年,快點醒來。”
“嗷”,“嗷”,不知何時,神府空間內突然有兩聲狼響起。
兩聲叫聲,一下把正隨著小島向水麵下沉的風沐塵驚醒了,他驚訝的抬起頭四處張望,仿佛擔心剛才的狼叫是自己的幻聽一樣。
隨著兩聲狼叫,遠處狂風大作的水麵上出現兩道身影,那是兩隻巨狼,兩隻巨狼跑在水麵上像奔跑在平路上一樣踏浪而行。
他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清楚的確是兩隻巨狼,正是狼頭和狼尾,一瞬間,他仿佛有了動力一樣,飛快的爬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喊道:“狼頭、狼尾,在這裏,在這裏!”
“我的天,這是附靈嗎?怎麽還有附靈在你的神府內?”空中的夢魘看見飛奔而來的兩隻巨狼,驚呆了。
他給風沐塵開辟神府的時候,他就差點迷失在神魂風暴中,夢魘隻能一邊呼喊著他,一邊著急但無可奈,原本以為馬上就要失敗了,結果兩聲狼吼把迷失中的他給拽了回來。
當時夢魘還以為是自己太著急了,可能聽錯了,現在看來還真沒聽錯,恐怕就是這兩頭巨狼一直在守護著風沐塵。
但奇怪的是,它在和風沐塵融合的時候,沒有在精神力中感覺到任何附靈的氣息,現在突然跑來兩隻像附靈一樣的巨狼,真是讓夢魘大驚失色。難道是比它等級還要高的附靈?比它等級還高的附靈怎麽可能出現他精神力內?
何況之前他還沒神府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夢魘簡直一腦袋的問號,和風沐塵呆在一起,總感覺再怎麽驚訝都不過分,怎麽這麽怪異!
風沐塵站在小島的邊緣,一直向兩隻巨狼揮舞著雙手,很快,兩隻巨狼就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忍不住一手一隻抱住了兩隻巨狼,緊緊的抱住兩隻巨狼,眼睛中忍不住的流出淚水。
兩隻巨狼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雖然都沒有說話,但狼頭和狼尾伸出舌頭一邊一個舔著他的臉,能感受到對他的撫慰。
他看到狼頭和狼尾,明顯心情好了很多,說道:“狼頭、狼尾,我還以為見不到你們了呢,你們怎麽來了,這裏太危險了,很快神府空間也不會存在了,你們在這裏會一起死的,你們快走吧。”
說完,他摸了下兩隻巨狼,然後拍了拍他們,示意他們快點離開吧。
雖然這兩隻巨狼的出現,讓夢魘很驚訝,但現在也不是探求為什麽會有兩隻巨狼的時間,隻要看到神府空間裂紋越來越多,就知道現在有多麽的急迫了。
夢魘著急的喊道:“小子,不要擼狼了,再不快點想法子,神府空間就要保不住了。”
風沐塵聞言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夢魘,說道:“眼睛,現在這情況,你都沒有法子,我能有什麽辦法?看來我是死定了,對不起你了,你能走就走吧,最後拜托你一件事,能保護住狼頭狼尾,就麻煩你保護住它們吧!我……。”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看了看兩隻巨狼,又摸了摸它們的毛發,接著說道:“我,就這樣吧,死在這裏也挺好的,離開神府隻剩下魂體,沒有寄托了,也隻是在被動等待著死亡!反正我三年前就應該死去的,現在靠魂體繼續活著也許會更難受!總之,多謝你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