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奪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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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初二開始,李愛國就開始帶著陳雪茹和小紅,拎著糕點盒子走親戚。
走親戚總是既快樂,又辛苦的事兒。
好在李愛國和陳雪茹在京城的親戚也不算多。
初二走了陳方軒家,
初三原打算先去劉國璋家,誰承想,劉國璋前往南方開會,沒有回京。
李愛國則帶著禮物來到了農夫家裏。
幽靜的小院。
門口站著全副武裝的哨兵。
得知李愛國兩口子過來,農夫和師娘迎了出來。
“趕緊進屋,別凍著孩子了。”
陳雪茹來過數次,跟師娘關係很好。
師娘見小紅升小臉紅撲撲的,趕緊帶著陳雪茹和孩子進到了廂房內,裏麵早就升起了炭火。
農夫看了一眼李愛國:“到書房坐坐。”
李愛國整了整衣領子跟在農夫後麵,進到了書房內。
他剛轉過身關上門,就見農夫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古怪的儀器,按下了上麵的按鈕。
李愛國沒有開口,一直等到農夫擺弄好儀器,這才遞了根煙。
農夫接過煙坐回椅子上,笑著說道:“我已經接到了港城方麵的匯報,你那篇論文已經被華教授在港城大學的學生,郵寄出去了,估計再過幾天就能抵達普林斯頓。”
“華教授辦事兒挺認真的。”李愛國笑著附和了一句。
兩人閑扯幾句後,農夫這才點上煙,臉色嚴肅起來:“你在221廠的時候,曾提出要對老毛子展開一個新計劃,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李愛國自打農夫打開信號屏蔽器,就明白今天是要談工作了。
他清楚農夫的習慣,也不囉嗦:“老師,您可能也接到了221廠的匯報,老毛子提供的大蘑菇數據中,瓦片數量是36片,但是根據九局的計算,真正的數量是32片。”
農夫雖不清楚“瓦片”到底是什麽,但也明白其重要性。
他抽口煙,抖了抖煙灰,皺眉頭:“你想找老毛子討要說法?”
“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愛國,你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什麽叫做高瞻遠矚,這就是了!
農夫雖然不是搞外事工作的,但是隻是一眼就看出了向強大的鄰居討要說法是一種自取其辱的做法。
沒辦法,世界就是這麽的殘酷。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就算你有滿肚子的委屈,也得咬碎了牙齒,吞進肚子裏。
然後。
臥薪嚐膽,努力壯大,才是正途。
如果不能強大,隻能淪為棋子。
最真實的例子就是:小烏家和大鵝家打架的事兒。
小烏傻乎乎的,受了小歐和小美家的挑唆,跟自己強大的鄰居大鵝家打了起來,結果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小烏到處求支援,小歐家開始言顧其他。
小美家不但準備袖手旁觀了,還要敲骨吸髓,拿走小烏家惟一的一點礦產。
就算是這樣,小烏家還沒醒悟過來,沒有領會到“炮灰就是炮灰——主子不會珍惜”的道理。
小烏家的當家的,竟然跑到大豪斯裏,當麵痛罵小美家的大統領和二統領。
小烏家雖然逞了一時口快,抖足了威風,但是有用嗎?
隻能讓前線多死幾萬人罷了。
這就是現實。
在現實麵前控訴不公,除了引來一片嘲笑,沒有任何作用。
農夫這些老前輩自然不可能犯類似的錯誤。
李愛國直起身體,解釋道:“老師,您誤會了。瓦片數量發生錯誤的事情,我曾經跟列傑涅夫教授談過,據他所言,老毛子並沒有在瓦片數據上動手腳。”
此話一出,農夫的臉色變了,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老毛子計算錯誤?”
“不不不老師,老毛子在製造大蘑菇的時候,使用的是【槍法】,跟咱們使用的【內爆法】完全不同,不需要精確計算瓦片數量。”
李愛國說完,並沒有接著說下去。
書房內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許久之後。
“那這瓦片的數量是老毛子從哪裏搞到的?”農夫的話剛出口,眼神一凝,夾著煙的手指頭抖動了兩下,“是來自小美家?是洛森堡夫婦從小美家搞出來的!!”
1951年的時候,洛森堡夫婦的事件鬧得很大。
在兩人被處於電刑後,有很多人認為他們完全是被冤枉。
以至於在後世這件事還像是一團煙霧,無法觸及真相。
但是,氣象局這邊早就調查出了事情的原委。
洛森堡夫人確實是無辜的,朱利葉斯·洛森堡也許幫著丈夫打了掩護,卻沒有從事某種活動。
格林格拉斯·洛森堡(無線電工廠信號檢察員),被契卡謝苗諾夫招募,為老毛子提供了不少消息。
後來,格林格拉斯·洛森堡又發展了妻弟,也就是小美中士大衛·格林格拉斯(代號口徑)。
大衛·格林格拉斯在跟另一個代號為雷蒙德的契卡聯係的時候,留下了蹤跡。
雷蒙德被抓後,蘭利順藤摸瓜抓到了大衛·格林格拉斯。
後來,大衛·格林格拉斯為了保命,將洛森堡夫婦供了出來,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隻不過跟小美家宣傳的不同,洛森堡夫婦跟種蘑菇的事情關係不大,格林格拉斯·洛森堡傳出的消息大部分是關於無線電引信的相關技術。
這也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技術,可以提高導彈的命中率。
【消息來源:一,老毛子的解密資料,二,契卡上校亞曆山大·費克利索夫的口述】
思慮清楚後,農夫眯起眼緊盯李愛國。
“你想用這個消息當誘餌?”
李愛國身體前探,壓低聲音:“老師,您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洛森堡夫婦本來無法接觸到種蘑菇的技術,卻能夠搞到瓦片數量這種機密消息。”
農夫的臉色更加嚴肅了:“這是蘭利的一個圈套?洛森堡夫婦早就被盯上了,蘭利是利用洛森堡夫婦來誤導老毛子?”
不得不說,農夫到底是常年搞氣象工作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事情的蹊蹺之處。
其實李愛國也搞不清楚洛森堡夫婦到底是不是在一開始就被蘭利利用了。
還是說蘭利在發現洛森堡夫婦夫婦這兩隻鼴鼠後,才采取了通過他們釋放假消息的做法。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洛森堡夫婦搞出的瓦片數量確實是被人故意更改了。
現在李愛國要做的事情,就是利用這件事,來一個魚目混珠。
“你打算把這個消息泄露給老毛子那邊,讓那批消息全都報廢.亦或者,趁機把洛森堡夫婦搞到的那批消息搞回來?”
農夫此時也明白了李愛國的想法,隻是這個計劃太危險,太瘋狂了。
一著不慎,就有可能會導致李愛國在老毛子那邊徹底暴露。
“老師,其實我特別欽佩洛森堡夫婦。”李愛國點根煙,深吸一口,緩聲道:“他們不是戰爭販子而是和平信徒,隻不過他們堅信老毛子是****的實施者,是和平的支柱、熱淚的希望,因為追隨老毛子,是為了人類的未來。”
“我的心沒有那麽大,我隻堅信隻有咱們家強大了,咱們的人民才能過上好日子,我的孩子才能不用擔驚受怕。”
聞言,農夫的神情有些動容。
他聽過無數人的表態,但是像李愛國這種質樸、真實的卻不多見。
“這個計劃你策劃很久了吧?要不也不會一回來,就去找趙老栓。”
農夫看一眼李愛國:“你是想從趙老栓嘴巴裏,掏出蘭利的組織構架,想為自己偽造了一個真實的小美家迪特的身份。”
李愛國對於農夫如此清楚自己的行蹤,並不感到奇怪。
搞氣象工作的,誰都不會信任。
農夫要是做不到這一點,他也不可能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老師,什麽都被您猜到了。”李愛國整了整衣領子,“我現在的名字叫做趙老栓。”
“你是趙老栓”農夫先是一愣,等明白了李愛國的用意後,仔細一琢磨,這事兒還真可行。
趙老栓被抓的消息從來沒有泄露過。
在蘭利那邊看來,趙老栓是沉進大海裏淹死了。
現在有了趙老栓的配合,李愛國隻要搞清楚趙老栓的習慣、代號、過往經曆,完全可以來一次魚目混珠。
就算老毛子在蘭利家埋藏了暗線,也沒辦法查清楚真正的趙老栓到底是哪個。
農夫點頭:“計劃確實有很大失敗的風險,但是收益更大,無論是否能從老毛子那邊拿到洛森堡帶出來的技術,咱們都能拿到一張牌”
聽到農夫說出“一張牌”,李愛國來了精神。
在異世界裏,大川子在訓斥小烏的時候,就口口聲聲對方沒有牌。
這話雖然粗魯,卻揭示了血淋淋的真相。
沒有牌,就沒有辦法上牌桌,隻能任人魚肉。
老毛子利用洛森堡從小美家盜取技術是為了拿到一張牌。
咱們種蘑菇是為了拿到一張牌,搞晶體管計算機也是為了拿到一張牌。
咱們擁有的牌越多,同時,讓對方的牌越來越好,咱們在牌桌上才能爭取更多的利益。
李愛國現在要做的,就是悄無聲息的把老毛子手裏的那張牌奪過來,或者是廢掉。
隻是正如農夫所言,要在契卡的眼皮子下麵,把他們費盡心力偷來的牌奪過來,談何容易。
沉思片刻,農夫將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坐直身體,雙眼盯著李愛國:“司機同誌,你盡力去做,氣象局這邊將全麵支持你的工作。”
李愛國要做的事情,等於是要同時糊弄住老毛子和蘭利,要是沒有氣象局的配合,要不了多久就會露餡。
“老師,有了您的幫助,我相信計劃肯定能成功。”
農夫接著說道:“221廠已經平穩下來了,我現在把老貓的小組調回來配合你的工作。”
“謝謝老師!”
李愛國暗暗鬆口氣。
有了老貓的配合,這件事情成功的幾率就要高許多了。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勤務員送來了午飯。
飯菜很簡單,一盤子清燉豆腐,一盤子小炒青菜,還有一盤子花生米,最後有一道紅燒肉。
用過了午飯,陳雪茹帶著小紅升在小院內陪師娘。
農夫則帶著李愛國趕回了氣象站。
農夫召集了幾個老氣象員對李愛國提出的計劃進行了全方麵的分析。
最終分析出來的結果跟李愛國預料的一樣:計劃成功的幾率很大。
一個老氣象員點頭:“司機同誌的設計很巧妙,即使計劃失敗了,老毛子那邊也沒有證據指責咱們。”
農夫行事謹慎,直到此刻才最終下定決心。
他點根煙,抽一口,看看李愛國:“司機同誌,你覺得這個計劃應該叫什麽名字?”
李愛國思考片刻,吐出一個名字:“奪牌計劃”
****
初四下午。
陰轉多雲,多雲轉晴,陽光高照。
朝陽公園內。
紅綢紮成的彩門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鮮紅光彩,大副標語「勞動最光榮」的橫幅下擠滿了藍布衫的人群。
穿中山裝的老者握著竹製快板,在八角亭裏即興唱起新編的春節祝詞,圍觀人群隨著節奏拍手應和。
“愛國哥,這可真有意思。”陳雪茹抱著小紅升,踮著腳往裏麵看。
李愛國掏出一毛錢,買了小糖人,遞給陳雪茹、苗苗和何雨水。
“過年嘛,大家肯定得熱鬧熱鬧。”
這年月的風氣逐漸趨於保守,但是春節是一年最熱鬧的地方,朝陽公園這邊還是舉行了不少活動。
忙碌了一年的人們也趁著這個時間,帶著一家老小到公園玩耍。
耍對象的青年男女展開一場相隔一米的拉扯。
忽然遠處鼓樂齊鳴。
“是舞龍的!”苗苗攥住李愛國的衣角:“爹爹,咱們去看看,行嗎?”
在年前李愛國已經答應帶張雅芝和苗苗逛公園。
隻是131包乘組要加班,張雅芝除了131次列車外,還要在臨客上工作,壓根抽不出時間來。
李愛國便直接把苗苗帶了出來。
今天苗苗穿了一身皂藍色小襖,頭上紮著兩個朝天辮,看上去特別可愛。
李愛國一把抱起苗苗:“走,閨女,咱們去看熱鬧。”
陳雪茹抱著小紅升緊緊跟在後麵。
此時十幾個係紅腰帶的青年扛著布龍衝進廣場,龍身雖是用舊被麵拚接而成,翻騰時卻引得滿園喝彩。
看了舞龍,兩個孩子都累了,李愛國讓陳雪茹和何雨水帶著孩子們在亭子裏休息一會。
“你幹什麽去?”陳雪茹見李愛國轉身往外走,喊了一聲。
“去看釣魚。”
李愛國背著手晃悠到朝陽公園的小湖邊,轉了一圈。
很快就找到了一棵有樹幹上刻了“小芳,我喜歡你”的大樹。
字刻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是小學生的手筆。
這樣的塗鴉在公園裏到處可見,任誰都看不出異樣。
李愛國身子靠近大樹,借著大樹的掩護,迅速從兜裏摸出一張紙條塞進了大樹的樹洞裏。
整個過程也就兩秒鍾的時間,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做好一切,李愛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晃著出了樹林。
三大爺正坐在馬紮凳子上,拎著根魚竿釣魚,李愛國湊過去:“行啊,三大爺,收獲不少啊。”
“咳咳,一般一般。”三大爺指了指鐵皮桶裏的小魚:“愛國,你需用嗎。咱們是鄰居,便宜賣你了。”
“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李愛國看了一眼那幾條小貓魚,哼著小曲離開了。
“這孩子,飄了啊,飄了!這麽好的魚,要是拿到鴿市上,至少能賣2毛錢”三大爺小聲嘟囔幾句。
李愛國回到亭子旁,兩個孩子也休息過來,正拉著陳雪茹的手,讓帶著去看熱鬧。
“先等等,我給你們拍個照。”
李愛國從帆布包裏取出一個相機,陳雪茹一手抱著小紅升,一手拉著苗苗擺好姿勢。
按下快門。
哢嚓。
美好的時光被定格在照片裏。
傍晚時分,李愛國騎著自行車載著陳雪茹晃晃悠悠的朝著四合院奔去。
陳雪茹抱著小紅升,手緊緊摟住李愛國的後腰,小聲說道:“今天可真高興。”
李愛國幸福的眯起眼,能夠一邊工作,一邊陪老婆孩子,小日子真美呀。
現在誘餌已經放出去了,隻等魚兒上鉤。
夜幕逐漸降臨,朝陽公園內的人群漸漸散去。
公園的保衛幹事們開始拎著手電筒巡視。
有些年輕男女總喜歡躲在小樹林裏搞對象,經常忘記時間。
走到樹林旁,看到前麵出現一個黑影,保衛幹事拿著手電筒晃過去:“誰啊,這麽晚了,還不走?”
“是小陳啊,我,老孟。替老王頂班的老孟。”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轉過身,衝著保衛幹事招了招手:“這樹林裏有不少垃圾,老王讓我加個班。”
“是老孟啊,那您忙著,等會離開的時候,到崗亭裏喊我開門。”保衛幹事認出對麵那人是公園裏的清潔工,也沒在意,轉過身離開了。
老孟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左右看看,見沒有別人,這才蹲在了大樹下。
他本沒有抱什麽希望。
畢竟代號火車司機的那家夥是個釘子,不用執行任務。
他隻不過是照例檢查交接點罷了。
但是,等他的的手伸進樹洞裏,臉色突然變了。
裏麵竟然有紙條!
老孟是個老聯絡員了,反應過來後,迅速將紙條從樹洞裏掏出來,塞進袖筒裏。
這樣,一旦被抓住,能以最快的速度將紙條吞吃了。
“陳幹事,麻煩您了。”
老孟裝模作樣的清掃了樹林,來到公園門口,衝著門崗裏打了個招呼。
保衛幹事走出來,一邊拿著鑰匙打開門,一邊笑道:“老孟,你說說你,還是正當年,咋想著來當個頂班的呢,一個月才三塊錢。”
“害,我出身不好,能有啥法子呢。”老孟見門打開了,從兜裏摸出一根大前門遞過去:“小陳,麻煩你了。”
“誒誒,客氣了。”
保衛幹事嘴上說著,手卻很誠實,伸手接過了煙。
他點上煙,見老孟還不離開,立刻明白了老孟的心思。
“本來按照規定,我得把你離開的實際時間記下來。不過那樣的話,你說不定得挨劉主任的批評,也沒辦法跟老王交代。時間給你提前兩個小時,你趕緊回吧。”
“謝謝了,太謝謝了,小陳,好人啊。”老孟轉過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小陳看著他的背影,歎息一聲:“可憐人啊。成分不好,連臨時工都幹不了,隻能給人頂班,本來十塊錢的工資,隻能拿到手三塊唉.”
好心的小陳沒看到,老孟的嘴角此時已經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有了這份消息,這個月的經費就能增加至少五成!
老孟的家在巷褲角胡同,這裏的大雜院,房屋破舊,居民多為貧民,做小買賣或手藝人。
胡同裏沒有路燈,到處都是汙水,老孟踮著腳,進到了大雜院裏麵。
“老孟,回來了。”
“是張嬸啊,吃了嗎您?”
“剛吃過。”
跟住戶們打著招呼,老孟進到大雜院裏,一直走到最裏麵的一扇門前。
門沒有上鎖,老孟用手推了推門,一根稻草從門楣上飄了下來。
稻草還沒落地,就被老孟抓了起來,他順手將稻草裝進兜裏,推開門走了進去。
拉了下燈繩,燈泡沒亮,老孟眉頭微微皺起。
他朝著外麵喊了聲:“張嬸,停電了?”
“害,別提了,老周家把電炮和收音機並了一條線,跳閘了,這大過年的,電力局沒上班,都得抹黑了。”
隨後便是一陣咒罵的聲音。
老孟這才鬆口氣。
刺啦。
劃著火柴點上煤油燈。
老孟鑽到床下麵,拿出了一個竹編的箱子。
打開箱子,裏麵是一部電台。
手撫摸在電台上,老孟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他再也不是那個可憐兮兮的頂班工了。
深夜。
滴滴答答的電波,無聲無息的從大雜院裏麵傳播出去。
此時距離大雜院不遠的街道上。
一輛偽裝成中巴車的無線電檢測車內,燈光通明,隻不過窗戶都厚厚的布蒙上了,外麵才看不出異樣。
滴滴滴噠噠.無線電檢車員一邊根據信號強度調整電線方向,一邊向李愛國做匯報。
“東偏南三十五度五百米距離!”
老貓打開地圖,手指按在了大雜院的方位:“司機同誌,巷褲角胡同十六號大院!那個瘸子果然是老毛子的聯絡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