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悅城，女衛。
    空氣中，彌漫著廉價的香氛。
    某隔間，絲襪堆於雙膝的姑娘，姿勢稍顯狼狽。
    公共衛生間的馬桶有多髒，寧菲有在網上查過。
    除此之外，遲遲不來例假的她，還特意查了孕期各階段同房的危害。
    “噠，噠，噠～”
    由遠及近的腳步，不難判斷來人。
    隔間內，等候多時的寧菲，雙腿肉眼可見的顫。
    顫是因為蹲的，蹲久了，是個人都顫。
    “拜托，這就是你說的馬上。”
    “我也想快點，誰知道這破地兒連個藥房都沒，害我去臨街才找了個。”
    說話的同時，整了整因跑太急走歪的肩帶。
    為了最好的姐妹，氣喘籲籲的顧雪凝，不僅去了臨街，還是用跑的。
    “知道你辛苦，快點，下麵塞。”
    “等著，這就往你下麵塞。”
    說到下麵的時候，門外的顧雪凝，故意換了個腔調。
    對此，寧菲隻是笑了下，沒心思跟姐妹瞎鬧。
    “來，給姐把腿分開，姐這就進去。”
    “分你個頭，怎麽買這麽多？”
    “場外谘詢了我媽，用她的話說，你時間太短，一兩個測不出來啥。”
    “你媽？你給伯母打電話了？”
    記憶裏的顧媽，心腸極好，幹的是婦幼醫護的行當。
    想到過去相處的點滴，想到母親患病時顧媽的費心勞力。
    不等顧雪凝搭話，再次開口的寧菲，聲音裏多了絲異樣。
    “好久沒見伯母，伯母的身體還好嗎？”
    “好久沒見？姐妹，你確定？”
    沒記錯，就是這個月的15號，母親生日那天，她才送過花。
    這會兒突然來個好久不見，還是這種接近回憶的語氣。
    顧雪凝皺了皺眉，直覺吧，總覺得婚後的她，各種不對。
    “小半個月沒見，還不夠久？”
    眼底的懊悔，一閃而過。
    在顧雪凝看不到的隔間，轉念便意識到問題的寧菲。
    應該是信任吧，每逢跟她在一起時，總是做不到該有的嚴謹。
    “是挺久，快測，省得你男人待會又起疑。”
    不難發現，寧菲這是在給自己圓場。
    未免好姐妹為難，佯裝催促的顧雪凝，話題一轉。
    “對了，我媽說你時間太短，目前應該測不出來，至少也得等兩周。”
    “我知道，我也是看網上說8天或許可以測，所以才特意叫你來幫我。”
    “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突然叫我看電影，還催那麽急，合著是讓我給你當跑腿。”
    “誰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不叫你，我也沒人叫啊。”
    “虧你還知道，虧你還知道我是你最好的姐妹。”
    一記好看的白眼，想到那發財大計，顧雪凝接著道。
    “抖音的事怎麽說，給你男人提了沒？”
    “提了，暫時不同意，給我時間，我會想辦法說服他。”
    “為什麽，不就拍個貓嘛，幹嘛不同意。”
    “據我分析，應該是不想讓我上鏡，又或是，不想讓我賺錢。”
    “不讓你上鏡我理解，不讓你賺錢...”
    似是想到了什麽，話到嘴邊的顧雪凝，突然就爆了粗。
    “臥槽，你家那位該不會是想拿錢控製你吧。”
    “控製我？什麽意思？”
    “動動腦，他給你的生活費是親情卡吧，你的每筆開銷他那都有提示吧。”
    顧雪凝很直接，意思不難懂。
    順著這個思路，若有所思的寧菲，認真想來。
    以林寧那多疑的性子，有這種心思，也不是沒可能。
    “還有，你剛說他包廳花了一百五十萬？”
    “是這麽多，怎麽？”
    “看個電影都能花這麽多，為何才給你5萬的生活費？”
    “我，我懂你意思，可，你知道的，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微微一怔，寧菲說話的同時，下意識看了眼身下。
    事實是，包括吃的，用的，包括身上穿的，包括內衣，包括絲襪。
    從根源來講，都是林寧的給予。
    “所以你才要多為自己想啊，有了自己的事業，人也能硬氣點不是。”
    顧雪凝的聲音大了些，怒其不爭的她，不願也不想看到。
    曾經那般要強，那般努力的好姐妹，有朝一日，成了家養的金絲雀。
    “認真的，你才22，就這樣被人養家裏，跟娃娃有啥區別。”
    “你...”
    “你什麽，天天想著法的伺候男人，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寧菲嗎？”
    “我...”
    “我沒問你要答案，測完了沒，完了就走。”
    兩次開口，兩次被打斷，知道顧雪凝是真心為自己好的寧菲。
    站在林寧的角度，若他真是有意通過經濟控製自己。
    以他的多疑，若讓他知道自己別有異心。
    其結果，隻是想想，未免也太得不償失了些。
    “跟你說話呐，還沒測好？”
    “啊，哦，應該是時間不對，沒測出來。”
    一陣窸窣，套好絲襪，開過門。
    看著尚在整理裙擺的她，看著其裙下白皙誘人的美腿。
    或許是想換個氣氛，又或是自覺之前的話過於言重，顧雪凝嘖嘖嘴。
    “嘖嘖，就你這腿，若是放小說裏，那啥頎長水潤，勻稱緊致，都不配拿來用。”
    “嗬嗬，知道你是在哄我開心，放心吧，我沒怪你，也沒往心裏去。”
    說話的同時，抬手搭上顧雪凝的肩。
    “扶一下，剛蹲太久，腿麻。”
    “隨便扶，真不是姐妹不給力，我全程都帶跑的。”
    似是為了證明，顧雪凝說話的同時，特意脫了腳下的高跟。
    以寧菲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好姐妹的後跟處，已然磨破了皮。
    “親愛的，謝謝。”
    “就拿嘴謝？真想謝就把事業搞起來，等咱姐倆有了錢，拿錢砸死那林狗。”
    “林狗？”
    “你男人。”
    “嗬嗬，你想多了。”
    莞爾一笑，在寧菲的記憶裏，愛人的財富，借後世網友的話說，
    他要是我老鄉，就他一人，就能撐起我老家的gdp。
    “笑個屁，誰還沒個未來，相信我，隻要咱姐妹齊心，總有一天，定將那林狗...”
    “顧雪凝！”
    “啊，咋了？”
    “他是我老公，不許這麽說他。”
    “你，你個沒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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