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聽,風吹回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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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德並不是一個扭捏的人,說走就走,揮一揮衣袖,不留一片雲彩的就走了,隻留下了起飛時那閃瞎眼睛的武魂光芒及魂力波動。
此番動靜倒是讓站了一上午的霍雨霖有所反應,她轉過頭,呆呆的看著千劫,以往明亮的雙眸中充滿了血絲,一頭男生的短發,以及碎花的小裙子。
並不好看,也不可愛,反而有些不協調之感。
“雖然現在說這話有些不通人情,但我覺得,你應當是哭夠了。”
霍雨霖還是呆呆的看著他,但確實沒哭。
霍雲兒說的很對,這個女孩兒其實很堅強。
“人們常說親人的離開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千劫彎腰捧起了一抔還帶著雨水氣息的泥土,放在了沒有石碑也沒有石圍的土包上。
很簡陋的一個墳墓,也許過個一兩年,雜草也會長滿墳頭。
也許幾年之內不會有人來掃墓燒香,包括霍雨霖。
這樣也好,少了許多的悲傷。
“所以指望你能立即歡歡喜喜不現實,隻不過淚水確實改變不了什麽,悲傷是自己的事,不是給別人看的。
“你該看看你母親給你寫的信了。”
無論這個氣運之子是男是女,無論千劫想怎麽安排她,千劫都不會喜歡一個隨時哭啼啼的智障。
哭要能改變世界,那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天堂。
“我看過了。”霍雨霖低垂著眼眸,語調無力而幹澀,“媽媽讓我以後跟著你。”
“那就別發呆了,跟我走吧。”千劫拍了拍手,轉身走入了雜草中。
而霍雨霖最後看了一眼墳墓,選擇跟了上去。
“還有,這是你母親的遺物,以後好好戴著。”看著小跑過來的霍雨霖,千劫也沒管手髒不髒,給她戴上了項鏈。
這玩意兒千劫自己拿著不一定安全,天知道有沒有人會偷,要是偷完之後反手還給千劫扣上個黑鍋,那樂子就大了。
對某些人的品德千劫一向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摩。
不如霍雨霖自己戴著,直接堵住所有背黑鍋的可能,順便讓人家母女夢中相會,刷刷好感。
“謝謝……”看著給自己莫名安心感的項鏈,霍雨霖聲音低如蟲鳴。
“我該怎麽稱呼您?”
一件很尷尬的事,霍雨霖確實不知道千劫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我叫千劫,不過我並不喜歡劫哥這個稱呼。
“以後叫我哥哥就行。”
“為什麽?媽媽的信裏……”
霍雨霖欲言又止,依照霍雲兒的經曆及鬥羅人的習慣,大概不是什麽千劫喜歡的稱呼。
“因為我想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這件事很難很難。
“侍女什麽的,大概到時候你不會安心獻出生命,親人就不一定了。
“感情,是相互的嘛。”
山間的雜草很高很高,隻剩下聲音,看不見人影了。
……
砰!
星羅帝國邊境上,金發的中年男人看著不小心捏斷的筆,陷入了呆滯。
這不是什麽好預兆。
雖然他的天賦不怎麽好評價,但也是個魂鬥羅,且封號有望的魂鬥羅,不至於連自己的力量都控製不了。
隻能歸咎於預兆之類的玄之又玄的方麵上,這片大地上玄學也是真實存在的。
‘日月帝國嗎?應該不是,已經練了七八年的兵,他們沒道理突然認真,他們國內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信息傳出。’
不止日月人知道自己在練兵,星羅人也知道,他這個駐守邊境很多年的將軍更清楚。
‘星羅城嗎?許家應該沒膽子對家族做什麽,隻要雲兒一死,許家應該無力再插手家族之事。’
想到霍雲兒的死,金發男人深深歎了口氣,往日裏沒有過多情緒隻餘嚴肅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沒有人天生無情,除非生來腦子發育不正常。
想也不出來也就隻能暫時擱置,他準備走出營帳,去吹吹風散散心。
“公爵大人!”他阻止了賬外親衛的行禮。
他與親衛們親如兄弟,這是真的。
因為對於日月帝國而言,這些年僅僅是練兵;對於他們這些駐守邊境的軍人而言,是真正生死存亡的戰爭。
所以必須認真對待這些戰場上生死相托之人。
走過營區,那些甲胄殘破不堪、刀劍坑坑窪窪的大頭兵們紛紛向他投以敬仰熱情的目光,他沒有什麽反應,依舊維持著那張嚴肅的臉。
因為無論是從身份上,還是從實際作用上,他真的看不上這些大頭兵,也不想與他們有什麽交集。
一群連武魂都沒有的人。
一群給日月帝國消耗炮彈都做不到的人。
日月帝國這些年流傳出的新說法很多,也對戰爭影響極大,比如爆炸既是藝術——換來的結果是日月魂導師軍團真隻打魂導炮彈了,他們甚至不想與任何星羅人有任何的短兵相接;
再比如十萬頭豬抓三天抓不完,但十萬個人半天就可以——這句話戴浩高度讚同。
一顆魂導炸彈落在豬群裏,豬群慌亂之下還會有幾頭衝向敵人的;落在人群裏,他們隻會扔下刀劍往後跑。
這就是給自家軍隊找麻煩,每次收攏潰兵都很麻煩,很浪費力氣的。
如果不是為了騙星羅城的軍費,他甚至想直接解散這群大頭兵了。
而因讓這群大頭兵不去打擾戰場的行為得到了個愛兵如子的名聲,隻能說意外之喜。
當然,也不是所有名聲都是意外而來,守身如玉嚴於律己這些都是真的。
任何人來邊境蹲上幾年,都挑不出他任何錯來,都無法將他與當年星羅城的風流公爵聯係在一起。
——邊境就算他想風流,也沒那個條件。
煩躁,越想越煩躁。
想不出預兆的是什麽,想不出心中莫名的危機感來自於何方。
轟轟轟!
天邊忽然有詭異的呼嘯聲響起。
他應聲抬頭,映入眼中之景令他驚駭欲絕。
——百餘顆流星越過了群山;
“集合!集合!”
——流星蹂躪了大地,喧鬧的營地陷入火海。
親衛們從火焰中聚集,沒有顧慮那些平日裏仰慕的目光。
他們很明白該做什麽。
抵抗防禦沒有用,也不能指望大頭兵們,隻能以精銳的魂師部隊突襲敵人後方,突襲日月的城市,令敵人回援。
他們一直是那麽做的。
‘隻是今天這彈藥密度,怎麽感覺有所不同?’所有人都隱隱有了種不妙的感覺。
“你們好啊,太子殿下想送給‘白虎軍神’一個禮物!”
有駭人的邪意,隨流星從天而降!
……
“日月帝國對星羅帝國發動戰爭,星羅帝國西境軍團大敗,白虎軍神戴浩重傷,丟失大半國土,幸得神佑星羅,繼位的陛下臨危受命,收回大部分國土。”
“同時對想趁火打劫的鬥靈帝國施以雷霆之擊,開疆拓土,可惜日月帝國從中作梗,隻能休戰。”
遙遠的小城中,千劫看著剛剛拿到的信息陷入了沉思。
星羅帝國在打天鬥帝國,一個擁有一統大陸實力,也想一統大陸的勢力在勸架。
這劇本聽著怎麽這麽熟悉呢?
聽,風吹回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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