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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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這種功能?”
    瑪麗從領裏拿出項鏈,上麵掛著一枚圓潤的翡翠,據那是她的母親瑪麗·安托瓦內特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但經過學院的檢測,這枚翡翠的粒子濃度超標,就像一直躺在原罪身邊一樣,隻不過被人發現後弄出來罷了。
    但瑪麗用手直接將翡翠捏碎。
    匪夷所思下,客車開始晃蕩,就像飄零在海中的舟。李澤腳下開始泛起漣漪,就好像車廂進水了般,頭頂的閱讀燈開始閃爍,燈光倒映在表麵,碎成千萬片。漸漸地有水珠從池心躍起,一顆接著一顆,落下時把蕩起的漣漪打得粉碎。座位開始劇烈晃動,就像有隻無形的手不停地敲打著座椅一樣,感覺腦漿都快被搖了出來。
    可瑪麗彈了響指,一切又恢複如初。
    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周圍的人一直盯著他,仿佛他有什麽大病。
    “幻象?”李澤有些亂套地問。
    “對,這是‘啟示·囚影’的另外一個能力,隻要配合一些奇特的東西,我就能釋放幻象,如果我不關閉,被釋放著就隻能一直存在於幻象種,最後死亡。”瑪麗,“這塊翡翠起初我以為隻是簡簡單單的奢侈品,但後麵得到‘啟示·囚影’後,才發現翡翠裏麵的一些東西能和啟示產生共鳴,然後就發展出這個了。”
    李澤驚訝得手腳顫抖,他不知道這的翡翠還有這本事,更不知道瑪麗還有這等本事。
    “鎮靜!鎮靜!不能慌!不能讓她覺得我什麽都不懂!”他在心裏大喊。
    轉念一想瑪麗願意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示給他,想必是將他當成親近的人。他什麽都不懂,給親近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李澤盯著那枚翡翠,完好如初。
    但一想到自己都沒有啟示,李澤就有些心痛。
    “我是你的奴隸。”瑪麗看著他。
    “奴隸?誰告訴你的?”李澤皺眉。
    “夏彌爾姐,因為你的血我喪失了吸血鬼的身份,是你讓我獲得了重生。”瑪麗輕笑著。
    “這和奴隸有什麽關係?”
    “救命恩人。”
    “這個就好了!”
    “當時夏彌爾姐還‘如果哥哥能早一點,師姐就不會死了’。”
    李澤低著頭:“我知道,我把事情搞砸了......”
    “不算你搞砸的。”瑪麗,“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麽?那個釋放啟示的車輛要攔下來嗎?”
    “是人嗎?”
    瑪麗點零頭。
    “傷害人了嗎?”
    瑪麗搖頭:“感覺不到。”
    “那就沒什麽關係,我們繼續旅遊,出了事就我們不知道。”李澤從口袋裏抽出昨晚步行街上買的手工圍巾,蓋在瑪麗露出的腿上,“該工作的時候工作,該偷閑的時候偷閑,總不能悶悶不樂,一直卡得自己又累又餓。”他聾拉著腦袋,“反正現在沒人會罵我了,菲利普教授也不是那種愛罵饒導師。”
    瑪麗沒有回答,車裏開始響起民族風的音樂。
    “有沒有什麽事情是讓你後悔的?”瑪麗打破了這份寂靜的氣氛。
    他很羨慕這種能隨時隨地問出這種問題的瑪麗,她並沒有活在過去,而是活在當下,但他有些走不出過去。
    “一次惹母親生氣......”李澤淡淡地。
    “但最終是和好的。”瑪麗清楚那種結局。
    “這是自然,世界上應該很少有母親不會原諒自己的孩子。”李澤靠在椅子上,眼睛放空,透過玻璃看著外麵的藍。
    又是沉默,李澤和瑪麗雖然是一對兒被人看得很親近的男女朋友,但實際上他們更像是闖入彼此世界的陌生人。李澤對瑪麗的生活一無所知,隻知道她是波旁王朝的公主,擁有著超強大的啟示。而瑪麗也對李澤的生活一無所知,隻知道他是夏彌爾的哥哥,同時是方斯汀學院的學生。這種互相不懂的親近陌生人,無論什麽都會很尬,也不在同一條世界線上。
    但又不太一樣,畢竟他們彼此距離僅差5厘米,怎麽都比其他人要來得親昵......但這種永遠達不到點子上的話題,給饒感覺是對話特別困難,不心就會到她的傷心事,不心就會到他的傷心事。
    “我曾打壞了母親的首飾,那是外婆送給母親的首飾,母親一直珍藏著。但我打壞了,因為年齡,對這些東西充滿好奇。”瑪麗低聲,“但母親並沒有打我罵我,而是坐在一旁教我將首飾重新接好。明明她的手藝那麽差。”
    “你有一個好母親。”
    “你也一樣。”
    “你怎麽知道我有一個好母親?”
    “如果你的母親待你不好,你會一直將母親掛在嘴邊嗎?”
    瑪麗這一問將李澤弄得愣住。
    “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瑪麗問。
    “大概一時車程。”
    “想睡覺嗎?”
    “什麽意思?”
    瑪麗再次捏碎了那塊翡翠。
    他回到了一個地方,熟悉得讓他邁出腳步,衝向那個地方。
    因為渴望那個溫暖,腳下的速度漸漸加快......
    城市的光景在近處無法體會,那是屬於郊外的寶物,也是屬於飛機的寶物。在飛機降落或是升起的時候,像極了清晨蜘蛛網上一顆顆的凝珠,散發著獨具的魅力。由變大、由大變,想要伸手撈一把璀璨,卻逃過手掌溜入眼睛駐足心裏。
    這是他和母親常來的地方。
    在郊外時,那該是時候的記憶。坐在草地上,平視著高低落差的城市,莫名其妙的渺感充斥出了世界還更加的美好的念頭,安靜地陪伴生活、快樂幸福的活下去。
    但在城市中,就像迷失在紙醉金迷的賭場,一切都需要博弈,這是入行者的心得。而在城市外,如同想要進入伊甸園偷吃禁果的亞當和夏娃,真而浪漫。
    如果可以,他大概不願意進入城市,進入你爭我奪的世界當中,永遠活在父親母親溫暖的港灣旁,做著有趣的夢。
    但長大的他,終究免不了這一路途。
    因為生活,所以逼迫。
    毫無辦法,可很難再回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