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女子的嬌呼聲，媽媽的指揮聲，男子的調笑聲，還有藝妓彈琴伴奏的聲音混成了一團。
    小玉輕輕拉著張無疾繞過人群，擠過一個走廊，來到一個空曠的閣樓。
    閣樓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舞台，此時台麵上有四個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閣樓四周，有大約四層的觀景包間，此時不少包間已經有人了。
    小玉顯然想和張無疾來個獨處的機會，她趴到張無疾耳邊，低聲私語起來，
    “公子，您是想進屋喝酒休息，還是看一看大家蝶舞的表演？”
    表演？
    張無疾低頭看了眼一臉春紅的少女，猶疑道：
    “這麽多人，都是來看那個蝶舞的表演嗎？”
    張無疾剛才切換了下視角，發現白子所契合的那幾個人都是在這個閣樓大廳裏。
    他默默感知了一下，這個大廳裏竟然有四五個先天境高手，當然氣脈境武者則是更多了。
    小玉點了點頭，臉上竟然浮現出一股敬佩的神情，
    “蝶舞姐姐可是仙子下凡，霓裳羽衣舞冠絕洛陽，我們霓裳宮，就是因為姐姐這一支舞而改名的呢。”
    少女微微揚了揚小臉蛋，敬佩之情轉變成了驕傲之色，
    “整個洛陽風流雅士，各個勢力的少年英才無不以看一支蝶舞姐姐的舞蹈為榮。”
    “公子來的湊巧，蝶舞姐姐七天一舞，今日正好是要出場的一天，如果公子想要看的話，包間這一塊，小玉依靠薄麵，還能幫忙解決，但是銀子這一塊…”
    “入場費用要四十兩銀子…”
    小玉說到這，臉色開始糾結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沒法和張無疾單處，還是因為怕這入場費嚇跑眼前這位公子哥。
    張無疾這才吃驚了起來。
    神州大陸的大周皇朝，雖然武道昌盛，但是平民卻是更多。
    所以整體物價還是維持得相對平衡。
    四十兩銀子，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普通壯漢一年的收入了。
    要拿出一年收益看一支舞蹈，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對於一個江湖人士來說，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要知道，武當峰道門一脈，每年的供應也是按照正常武者來劃撥的，即使這樣，十年下來，張無疾也隻是攢了四五百兩銀子。
    “如此，就麻煩小玉姑娘了！”
    小玉聞言點了點頭，
    “還請公子稍等片刻！”
    她對著張無疾微微欠了欠身，便慌慌張張地往裏跑了進去，看模樣還真像她所說，這個包廂很是緊俏。
    這個銀子，張無疾不得不花。
    自從他發現了自己的軟肋之後，想要克服，就必須直麵它。
    如此被誇的天花亂墜的舞蹈，怎麽能不看？
    不到盞茶功夫功夫，小玉就匆忙跑了回來，待看到張無疾還在原地時，長長舒了口氣。
    她輕拍起伏不定的胸膛，俏生生地來到張無疾跟前，
    “公子，趕緊跟奴家走吧，奴家可是好不容易給公子找了個位置呢！”
    三樓側麵包廂，這個位置不算最差，但是也絕對稱不上好。
    就像看戲一樣，正前方的幾個位置，尤其一樓二樓可以直麵舞者麵容的，絕對是最好的。
    不過張無疾也不在意，他此行的目的，是來見識下那些能讓白子契合的人，看這個所謂的霓裳羽衣舞，也隻是順便而已。
    咦…
    三樓雖然看舞位置不佳，但是看其他來客倒是個好地方。
    張無疾這麽一打量，頓時有些詫異起來。
    才子士人來看美女跳舞，很是正常，他們家底有錢，自己有顏，而且男歡女愛，人間正理。
    可是張無疾在二樓三樓幾個位置還不錯的包廂處看到了幾波有些違和的人。
    二樓斜對麵，位置在這個舞台能排的進前十的包廂裏，坐著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什麽時候乞丐也這麽有錢了？
    如果乞丐還算正常的話，在和自己同一個樓層舞台正對麵坐著三四個光頭和尚則是讓他驚呼不可思議。
    神州大陸的和尚，幾乎出自各大寺院以及一些佛門武林門派。
    他們有的修武，有的念經，但是無論會不會武，都會恪守清規戒律。
    不說其他，色戒就是排在前三的戒律之一。
    今日這幾個和尚堂而皇之地在這個勾欄裏看衣著暴露的美女跳舞，這算不算犯了色戒？
    和尚有錢，張無疾是不懷疑的，但是這麽光明正大的看妹子，還是挺讓他佩服的。
    除了這兩波人很奇怪外，其他人也都能稱得上為正常了。
    張無疾手捏棋子，一一將白子所契合的人和現場進行對照了起來，很快心裏就有了數。
    乞丐堆和和尚堆裏竟然各有一人也是白子所契合的。
    除此之外，坐在舞台正對麵一樓包廂裏的兩個青年漢子也是。
    張無疾之所以第一時間關注了這個包廂，除了因為位置絕佳之外，還因為這個包廂的兩個人，雖然年輕，但不僅是白子所契合之人，更還是兩個先天境的少年英才。
    這兩個少年看年齡，最多也就是三十左右。
    在宋青書經常性的耳濡目染之中，張無疾可是知道，當今武林，能在三十歲之前踏入先天境的武者，可是不足雙手之數呢，每一個都是驚才絕豔的少年英才。
    難不成今天就看到了倆？
    除了這兩個，其他能被白子契合的，幾乎都是氣脈境年輕人。
    張無疾認真感知了一下，剩下的四個先天境武者，竟然沒有被白子所契合。
    “看來白子所契合的對象，修為並不是必須參照物。”
    “公子，需要奴家陪你喝兩杯嗎？”
    小玉擺弄好吃食之後，又依偎到了張無疾懷裏。
    張無疾笑著搖了搖頭，
    “先不急著喝酒，你能認出來坐在各個包廂的人嗎？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
    小玉悄悄環視一周，緊接著就低下了頭，她輕輕趴到張無疾的耳邊，又開始咬起耳朵來，
    “公子，這些人最忌諱被人注視所以公子千萬不要長時間看著他們，這些江湖人在我們這，可鬧了不少事呢。”
    小玉頓了頓，緊接著神色堅定了起來，
    “既然公子想要了解，奴家就把這些人的來曆都告訴公子，為了不讓他們警覺，我們別一直盯著他們看。”
    “那第一層正對舞台的，是洛陽最大幫派雄獅堂的少堂主朱猛和高漸飛公子，別看他們倆位高權重，對我們家這些下人都挺和藹，頗受奴家姐妹們喜歡。”
    “他們旁邊的分別是咱們洛陽幾大世家的弟子，有落家，宇文家，獨孤家…”
    “……”
    “樓上的那些和尚是嵩山少林寺的高僧，他們每次來，看完蝶舞姐姐的舞後就會告辭而去。”
    “那邊是丐幫幾位長老和弟子，奴家聽一些客人說，丐幫弟子遍布整個大周皇朝，稱得上是大周第一幫派，不過在洛陽本地威勢，還是不及雄獅堂。”
    “那邊那幾個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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