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弛頓了頓，沒有回答。
    元瑤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神情，腦中卻是在電光火石間忽然蹦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她猛地睜圓了眼，“……難道他一直以來都是你的人？”
    聶弛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點頭。
    “……”
    元瑤這下是真的反應不過來了。
    難怪……
    難怪她總覺得小栓子這段時間很反常，甚至那天從冷宮回來後，無論她怎麽說，都死活不走，非要跪在她麵前請罪，似乎是很害怕的樣子。
    原來竟有這麽多貓膩……
    元瑤的心情不由得更加複雜了。
    小栓子是原主小時候發善心從一個妃子手中救下來的，後來便一直跟在她身邊侍奉，也算是陪伴她長大了。
    而那時候，聶弛自己都還隻是個半大不小的少年郎。
    卻已經可以做到在這皇宮中安插釘子……
    是的，那時候那麽不起眼的她，他都要派人盯著，那麽其他地方，他更不會放過。
    整座皇宮，指不定每個角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元瑤越想越心驚。
    聶弛看著她不斷變換著的神情，微微歎了口氣。
    他在床沿坐下，將她抱進懷中，柔聲安撫，“臣從未想過要傷害陛下，陛下別怕，而且小栓子對陛下也是絕無二心，陛下可以放心。”
    元瑤盯著他，卻是心想著。
    之前還以為他是不想當皇帝，才那麽生氣，現在看來，他分明就是對這個皇位勢在必得。
    還說自己是個什麽閑散王爺！
    騙子！
    害得她還白白受了他這麽多氣！
    元瑤憤怒地瞪著他。
    聶弛看著她炸毛的樣子，卻是心裏癢癢的。
    他控製不住地低頭，想親一下她的臉頰，卻被元瑤一把推開。
    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獨自下床，走到桌旁坐下，拿起一個大雞腿狠狠地咬下一塊肉。
    聶弛便也跟著踱步到她身邊，剛要坐下，卻又被她瞪了一眼。
    他便又站直身子。
    元瑤不再看他，又夾起一塊白玉珍珠糕塞進嘴裏。
    聶弛看著她吃得鼓鼓囊囊的臉頰，微微無奈道，“陛下可以與臣置氣，但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元瑤輕哼了一聲，含糊著說，“我就算死了，也是被你氣死的。”
    聶弛猛地一皺眉，語氣冷了下來，“陛下就算要懲罰臣，也不要說出這種剜心的話。”
    元瑤頓了頓，看了他一眼。
    他此刻眸光深沉，神色緊繃，顯然是處於生氣狀態。
    元瑤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然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才揮了揮手，嘟囔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坐下吃飯吧！還說我和你置氣……明明每次都是你在和我置氣……”
    聶弛沉默了一會兒，在她身邊坐下，語氣淡淡道，“隻要陛下肯愛惜自己，臣便不會生氣。”
    元瑤怔了一下，接著臉頰微微泛紅，“我哪裏不愛惜自己了……”
    不等他說話，她又緊接著控訴道，“我就去參加個宴會，你明明也生氣了……還氣了這麽多天！我都還沒怪你……你反倒惡人先告狀！”
    元瑤越說越委屈。
    然而聶弛聽著她的話，卻仍是淡淡道，“那臣再加上一條，紅杏出牆，臣也會生氣。”
    元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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