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時候，元瑤正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即將陷入沉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壓抑的低吼聲從殿外傳進來。
    “什麽叫治不好！你給我說清楚！”
    “尊主息怒！夫人這個病，主要是找不到病因，不知此病由何引起，因此無法根除……”
    “……無法根除會怎樣？”
    “夫人的身體仿佛存在一個無形的洞底，在吞噬著她的靈力，以夫人的修為，無法抵禦，屆時，夫人的脈象隻會越來越虛弱，沉睡時間也越來越長，直到……”
    “那我將我的修為渡給她呢？她是不是能活得久一點？”
    “萬萬不可啊尊主！夫人的靈脈過於孱弱，連尋常的靈力都承受不了……更何況您與她所修習的道法相衝，若是強行……隻怕更是回天乏術了……”
    “砰！”
    像是有什麽東西忽然脆裂，發出一聲巨響。
    元瑤的意識猛地被拉了回來。
    她睜開眼，提高音量叫道，“寧昭！”
    殿外驀地靜了下來。
    緊接著，殿門被一把推開。
    寧昭步伐淩亂地走了進來，到床邊坐下，微微僵硬地扯唇笑道，“怎麽醒了？剛剛不是說想睡覺？”
    元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我不困了。”
    寧昭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沒有說話。
    元瑤微微彎唇，軟著嗓子說，“我們來聊天好不好？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寧昭眼睫微微顫了顫，啞著嗓子回道，“……好。”
    說是聊天，可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元瑤在說，而寧昭隻是定定地看著她。
    隻有元瑤纏著他要他說幾句的時候，他才會簡單地給出些回應，然後繼續盯著她看，仿佛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最後，元瑤也的確是支撐不住了，便閉上眼靠在他懷裏，輕聲說，“你不要擔心，我不會離開你的……也許有一天，我就變成一個女高手回來了呢？”
    “到那時候我就不是廢柴了，再也不用擔心給你添麻煩了……”
    他沒有說話。
    直到元瑤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時，才隱約聽到一道哽咽的嗓音在她耳邊道，“你不是麻煩……我不想要什麽女高手，我隻要你好好地待在我身邊……”
    過了一會兒，那嗓音又帶上了些懇求的意味。
    “瑤瑤，你等等我……我會找辦法治好你的……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元瑤想要說些什麽，腦子卻已經陷入了黑暗。
    ……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是青霞守在她的床邊，而寧昭不見蹤影。
    青霞紅著眼告訴她，“尊主去幫夫人找治病的法子了，夫人放心，青霞會好好照顧夫人的。”
    元瑤看著殿外黑漆漆的天色，輕輕歎了口氣。
    竟然又是夜晚。
    她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太陽了。
    ……
    寧昭去了好多天都沒回來。
    這段時間，元瑤便一直乖乖地聽青霞的話，將她端來的藥都給喝得幹幹淨淨。
    這些藥雖然不能治好她的病，卻是可以拖延她死去的時間。
    她希望能等到寧昭回來。
    這一天，她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倒是難得碰到了一個晴朗的白天。
    見多了黑夜，乍一看到明亮的太陽，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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