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臨時改造，家園號首尾具裝床弩，弓箭也發下去，量少隻列裝給各船瞭望手，訓練箭
    忙碌整日，第二天的夜裏，應約去往島上接貨，還是五條船，但這一次沈一石爽約
    往後六日，陳海都有派人來探，前五日毛都沒有，最後一日沈一石來還是孤零零的一條船，唯一不同不見了織造局的燈
    “大姐，去是不去？”刺探回來的蜻蜓號船長陳青問
    “為什麽不去？怕他沈一石一口吃了我？”陳海反
    “突然耽擱這麽久，指定沒憋好屁！”陳青說
    “就怕引來了官”陳祿在旁邊搭腔，“官府做了個套，到時候大姐剛下船，便摔杯為號左右衝”
    “有這種可能，但概率極”陳海的嘴很硬，“有位大師說得好，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利益動人知道嗎三丫子，利益便是商人的死穴，不管是小商還是大賈，有百分之百的利益，踐踏律法；百分之二百的利益，無視一切；百分之三百的利益，賣出砍斷自己脖子的”
    “可沈一石總歸是皇商..........”
    “越皇商，越安”
    當夜抵達，家園號靠上去，陳海手握刀柄，變態般的笑嘻嘻走上甲板，說著無關痛癢的
    “伯父，你可讓我好等”
    沈一石笑顏不改：“女俠心急了？俗話說好事多”
    “好事自然要多磨，但在磨之前，伯父不解釋為何爽約？”陳海主動詢
    沈一石依舊嬉皮笑臉：“請吃楊公公，作陪鄭中丞，都是應酬，說了你也不”
    “伯父到是日理萬機，如此看來我挺逍遙自在”
    “哪裏哪裏，女俠除盜剿賊，依是辛苦非”
    陳海嘴角閃過絲冷笑：“我還有事，便不與伯父拌嘴子了，我訂的貨帶來了嗎？”
    沈一石一揮手，手下夥計成箱成箱搬上
    “百八十匹絲，六兩銀子一匹，剩下權作添頭，算沈某贈給女俠”
    陳海嗬嗬道：“我怎麽能讓伯父你破費呢？”
    抬上一口大箱，沈一石的人清點白銀一千陳海又遞上一個小盒，裏麵是百兩黃
    心裏鄙夷陳海土包子和蠢蛋，麵上開開心心的收下金子，然後出聲攔住要離開的陳
    “女俠留步，老夫另有一事，需拜托女”
    陳海詫異回過頭：“何事？借我頭一用？用完歸還？”
    說話的人隨口一說的戲言，落在陳冰耳朵裏心中一緊，落在沈一石耳朵裏更是驚得心
    “女俠這是何意？信不過沈某？”
    “一句玩笑話，我都不當事兒，伯父也不要當是事”
    陳海收起輕佻：“伯父想要陳海做什麽？”
    “倒也無事，生意場上老夫隻談交易，單純問問昨夜女俠贈予的醃魚，還有多少？作價幾何？”
    “每桶裝去頭魚20尾，算上所耗鹽巴和時間，以及場地費用，按二兩銀子”
    陳海報個數，沈一石瞬間來了精噢不，是神經！
    “不不不不！不可能！這太貴了！每尾二錢銀子，老夫不能不賺錢，起碼三錢銀子，哪個吃得起？！吃得起者更不會吃臭魚！必須降價！一口價五錢銀子每桶！”
    陳海登時跳腳：“去你媽的沈一石！你特麽奸商！五錢銀子一桶，我還做不做了！完全就是虧本！最差一兩銀子，不能再少了！”
    沈一石還在往下壓：“孩子，看在你一口一個伯父的份上，老夫勉為其難提醒你，吃臭魚的都是窮漢子，例如當兵的、做工的、打雜的.........這些人每月不過拿二三兩銀子，你一尾魚就要一錢銀子，能有幾人吃得起？”
    陳海立馬反駁：“我的魚能保存一年之久，一年內絕不腐壞變如伯父你說得，就算每月二兩紋銀，一年下來就是二十四兩，一年裏連一尾魚都吃不了嗎？”
    “你不能這麽說，孩子，賬不是這樣算”沈一石還在說，“日常柴米油鹽零花是錢，扯布做新衣也是錢，看病也要用錢，都要從裏麵扣........”
    “伯父你等一下，昨天我可給了你十桶，足足兩百照你這麽說魚沒賣出去？若沒賣出去，你找我補貨又是什麽意思？”陳海怒喝：“你賺了多少銀錢？！”
    上輩子打熬的經曆，讓陳海知道這種嫌貴還在不停還價的，是十有八九真打算買不打算買，價高直接扭頭走人，還個屁價！
    陳海這番話成功讓沈一石啞火，同時沈一石發現自己話裏的悖論，讓他趕緊思索怎麽圓回
    “伯父，別想了，告訴我你把魚賣給誰了，讓我見識見識你經商的本”
    沈一石麵不改色心不跳：“買家呀，自然是買魚吃得啦..........”
    “你來找我要魚，鐵定全兜售了，而一口氣全吃下貨，必然簽的長期合能如此消耗的，要麽大工場主，雇工而同樣人多嘴多的，天下間還有一處——軍隊！”陳海道，“沒錯吧，沈老板？！”
    沈一石擊掌：“聰明，是供軍隊，簽的是長”
    “魚我還有十桶，一兩銀子一桶，明天還是在這裏交你若想多要，我給你現做，明年開春保底交給你二百桶，四千尾”
    “此外木桶的問題，我沒有這麽多桶，勞煩伯父提供”
    沈一石嘴抖又牙疼：“女俠真會做生”
    “哪裏哪裏.........對了，伯父能說說是供給朝廷哪支兵？我單純好奇，何時明庭的兵有錢外購”
    “朝廷對當兵的一向肯花錢，不過近些時候年景不好，沒攤上........朝廷兵馬從不缺銀子，其實隻要軍官不喝兵血，銀子富”沈一石對著逐漸離遠的家園號道，“隻是個寧台參將罷了，喚作俞大”
    ............
    “俞大猷..........”
    靠著粗大桅杆，陳海抱膝而座，仰望星空，嘴裏一直在念叨著沈一石道出的名
    感覺在哪裏聽到過，回憶，回憶，使勁的回憶，總算是在大明王朝某個片段，找到了這三個與戚繼光並列，還排前頭，按理說應該很厲害，可陳海並無半分印
    “算了，估計是個鼠輩，要麽是個廢物，想他做”
    “計劃趕不上變化，趁冬天來之前全力打魚吧........娘的二百桶，陳海啊陳海，你就不怕閃了舌”
    想通的陳海自嘲著，慢悠悠回到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