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後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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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河上前兩步,下一秒是長劍擦著劍鞘出來的聲音。
虞延臉上揚起笑,隱隱透著某種期待,似也渴望血腥的一幕。
趙高眉心跳了跳,二話不說跑到虞延身後藏了起來,他可不會拿命賭蘇河的劍穩不穩,要砍就砍狗皇帝吧。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愣了。
“果真是個有趣的。”蘇河收回劍,“皇上心裏既不通暢,就出宮走走吧,東郊景致不錯,臣明早來接你。”
“你也一起。”蘇河瞟了眼趙高,直接將事情定了下來。
見虞延神情難看,蘇河愉悅的走了,作為輔政大臣,他怎麽能讓皇帝過的太舒心,這可不利於治理江山。
“將他們帶下去。”虞延沉聲道。
“趙高,你留下。”
“朕讓你留下!”虞延一把掀了桌子,碗碟摔碎的聲音,讓大殿一片死寂。
太監們心驚肉跳,慌忙把酒醉的人抬下去,不一會兒,大殿就剩虞延和趙高。
“心裏可是怨朕?”虞延揉了揉額頭,“朕不這麽做,他會要了你的命,趙高,你極聰明,朕不能把你捆死在身邊,萬一朕沒鬥過,憑借馬蹄鐵等物,你能保住這條命。”
“朕自幼習武,他要真動了殺心,朕能攔下他的劍。”
趙高微愣,他知道虞延是降低蘇河對他的戒心,把他當一個靠皮相得寵的太監,隻是,此舉太冒險,萬一蘇河今晚心情不好,他指不定就讓刺穿了。
這也是趙高惱的,但他沒想到虞延在為他謀後路。
“為什麽?你費盡心思,不就是想讓我和你一條戰線?”
虞延扶著椅子起身,她今晚飲了不少酒,也樂意說些肺腑之言,“蘇河殘暴,他是坐不穩江山的。”
“你身上有無限的潛能,朕若敗,會於宣德殿,屆時,你向新君獻上馬蹄鐵、增加苗產的方法,一個被廢帝耍玩的內侍,他會接納並留在身邊的。”
趙高猛抬眸,“那將全是新帝的功勞,百姓口中,勢必不會再有大虞。”
“江山秀美,若能讓百姓安居樂業,誰當皇帝重要嗎?那些個虛名,就隨他去吧。”
虞延笑了笑,“今夜比朕想的順利,蘇河一向以折磨朕為樂,你今日出人意料之舉,在他看來,是打了朕的臉。”
“少年帝王,要麵子和威嚴,朕肯定不能容忍,朕越是要罰,他就越是會保,他怕是要用你來時刻膈應朕。”
“若無意外,你這條小命,是安全了。”
“趙高,記住,朕可以死,你不能。”虞延側了側頭,“大虞可以亡,但萬民得活。”
“你是聰明人,該擇明主的時候,就擇明主吧。”
“蘇河手握重兵,朕並無把握將他鏟除,朝堂上,朕能使喚得動的大臣,屈指可數。”
“大虞的氣數,怕是要盡了。”
虞延苦笑,目光看向殿外,“你也瞧見了,即便是宮裏,朕也由不得自己,想做點什麽,都要費盡心機。”
“內侍已經極不滿,再打壓打壓,就該暴亂了。”
“朕隻能以這種手段,除去蘇河安插在宮裏的耳目,培植一批屬於自己的親信。”
“但一旦蘇河察覺了朕的意圖,天子的喪鍾會響徹豐城。”
“不過你放心,在那之前,朕會送你離開,你隻需靜候明主,他會滿足你錦衣玉食的願望的。”
趙高默了默,酒果然不是好東西,看看,什麽底都泄了,這往後,還怎麽拿捏他。
“一個把食物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人,卻願意分享出去,趙高,朕信你心中有大愛,朕隻有一個期盼,胡虜的鐵騎,絕不能踏入大虞的疆土!”
虞延重重拍了拍趙高的肩膀,接著走向大椅,坐了下去。
看著那抹孤傲的身影,趙高垂了眸,計劃剛開始,她就做好了亡國的準備,從她說的話看,虞延不打算推廣馬蹄鐵,甚至不會泄露出來。
她要通過自己,給新帝樹立威望,聚攏民心,如此一來,大虞會徹底覆滅,留給虞延的,隻是史書寥寥幾句:虞二世,荒淫無道,於宣德殿。
想到這個結局,趙高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一個心懷百姓的皇帝,不該是這個下場。
靜靜站了許久,趙高走向虞延,注視著她,喝了那麽多酒,睡相還能這麽好,若恢複女兒身,不知要讓多少人魂牽夢縈。
“我會盡份力,但要到了那一步,我就不陪你殉國了。”
是的,趙高想幫幫這個孤立無援的帝王。
“回榻上睡,要著涼了,就更沒勝算了。”
趙高彎下腰,準備扶虞延起來,但剛接觸虞延的手,趙高就被踹出了三米遠。
虞延紅著眼,裏頭的憤恨讓趙高心驚,“不許碰朕!”
趙高呆了呆,看樣子,他得藏好自己的寶貝,施暴者憎恨受害人,這叫什麽事嘛!當他想奪她的處子身呢。
真應該讓虞延看看回放,明明是她霸王硬上弓的!!!
別以為長的好看就能顛倒黑白,要哪一天他“指鹿為馬”了,非跟虞延掰扯清楚。
抱來被子,趙高兜頭給虞延蓋住,看凍不死,趙高揉著胸口往外走,明兒得讓她支付醫藥費!
“趙公公,卯時了。”小凳子敲著趙高的門。
趙高翻了個身嘟囔,“你小子欠抽呢,哪有卯時開飯的。”
“趙公公,攝政王府的人已經在宮外等候了。”
趙高眼睛猛地張開,忘了這事了,也不知道蘇河準備了什麽節目,虞延這皇帝做的真是可憐,臣子一大早就逼著她動身。
當然,他也好不到哪去。
發了幾句牢騷,趙高從床上爬起來,小凳子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洗臉水。
“這樣下去,我遲早要廢了。”
放下布巾,趙高見小凳子給他取來了外衣,發出感歎。
“行了,回去睡吧,我還沒到要人伺候的年紀。”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大虞風雨飄搖,路在何方都不知道,這享受慣了,以後要落難,日子就更難過了。
收拾妥當,趙高朝宣德殿走去,昨晚醉酒,也不知道女帝還能不能像往常那樣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