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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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根本就不是齊冀。她在心裏小聲說著。
    “銘少,這是我們醫院嶄新的白褂,您看可以嗎?”齊冀手中拿著剛喊人去取來的外套對著車內的銘澈問道。
    “微蒔,可以嗎?”銘澈沒有回答他而是問著身旁的她。
    沐微蒔聽到他說的話就想罵人,這讓她把這白外套係在腰上遮住那裏,那跟沒遮有什麽區別,她想到這裏便看向已經下了車站在車旁的於盛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可於盛這家夥卻故意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直接將頭給撇開了。
    她立時在心裏開始罵他,可以說要多髒有多髒。
    “微蒔?”銘澈等了半天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便喊了一聲。
    “澈哥哥,我覺得,可以。”她一邊狠狠磨著牙齒一邊瞪著於盛回道。
    她有的選嗎,要是在不答應估摸著這家夥根本不會下車,而且還得又問自己是什麽原因。
    “把外套給我吧。”他聽後這才伸出手讓齊冀遞給自己。
    他摸索著打開衣服袋子處的封口,而後拆開將衣服拿出來對著身旁的沐微蒔伸了過去。
    沐微蒔看著眼前這白的發光的白大褂她就想哭,她今天是真倒黴,這大姨媽什麽時候來不行,偏偏挑到這一天,挑這天就算了,現在居然唯一能用來遮擋的還是件可有可無的白大褂。
    她認命接過,隨後係在腰上後便對著他說道:“走吧。”
    她說完便打開了車門,剛想下車卻被身後的銘澈一把拉住,“等一下。”他先是扯著她的衣服而後鬆開,直到牽住了她的手這才又說道:“好了,走吧。”
    沐微蒔看著自己另一隻手被他牢牢握在手裏,就很是無奈,她覺得這家夥永遠都不會真正相信自己,估計原身以前總是動不動就跑讓他都產生了陰影。
    “銘少好。”她才剛和銘澈來到醫院的大門外,就聽到一片整齊的聲音響起,這人還沒見到聲音卻是先到,直到她進去後才看到這兩邊整齊劃一的站成了兩排,整個大廳還傳來回聲。
    她不是沒見過大場麵,隻是她的父親一直都教導自己要低調,所以這種她還真沒感受過,不過現在體會了她卻覺得並不好,這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她感到莫名的煩躁。
    “銘少,我們得知您要來醫院已經在這兒恭候多時了,您看,我現在帶您去胡醫生那兒怎麽樣,還是說您需要先逛一下。”一位盯著地中海的男人看見他後便急忙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沐微蒔見他這樣便想著銘澈的權利看來很大,不止是這場麵,就連眼前這人對他也很是恭敬,她要猜的不錯這人應該是這醫院的院長,不過,銘澈不是已經和銘家斷絕了關係,可為什麽看起來他的地位似乎還是很高的樣子。
    她想著原因便開始走神,直到感到手心被他捏了一下,這才收回了思緒。
    “直接去胡醫生那裏。”他感到身邊的沐微蒔沒在發呆這才回答院長的話。
    “好的,那我帶路。”院長聽後笑著說完話便朝前方走去,這路程沐微蒔隻覺得太遠,她感到身下有股暖流在隨著她的每一步逐漸流出,她現在都懷疑係著的白大褂都被浸染了。
    就在她快要繃不住的時候她就聽到了院長說到了,於是她看向眼前的辦公室,“澈哥哥,我能不能去趟衛生間。”她表示需要去處理下,不然真的會血崩的好不好。
    “我陪你。”銘澈聽到她的話並不放心。
    “不用,在說了,我去的是女廁所,你又不能跟著進去。”她聽到他說的話就立馬回絕了他,讓他和自己去,要是碰到那些個醫生怎麽辦,這醫院裏的人想都不用想,就沒一個不認識他的,要是他到時候見自己在廁所磨嘰半天沒出去,等得不耐煩了就喊人進來,她還要不要這臉了。
    “可是微蒔,我隻想陪你。”他的潛意識台詞便是你不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想做。
    沐微蒔聽後便抬手扶額,想了想又說道:“行,你和我一起去可以,但是澈哥哥,要是等下你覺得等得太久了,或者等得不耐煩了,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去喊別人進來幫你看好不好?”她覺得還是先把這些話提前說一下比較好,別等下害她出醜。
    銘澈聽了她的話雖是不知道她說這些話的原因,但是想到她願意讓自己陪著也沒有猶豫,而是立即答應了下來。她見他答應便在心裏呼出了一口氣,隨後帶著他轉身打算離開,才走一步便想起自己壓根不知道這兒的衛生間在哪兒,“請問,衛生間在哪兒?”她連忙又轉身看向院長問道。
    “哦,就筆直朝前走,然後在那個路口出左拐就是了。”院長還在一旁吃瓜,現下聽到她問的話便著急忙慌地回道。
    她聽後便轉身按照他說的方向走,臨走前下意識的沒有道謝,在上個位麵她都習慣了在所有事情上不說謝謝這兩個字。
    而她因為害怕白大褂已經被浸透,於是連著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很多,而銘澈本就牽著她的手,現在隻能跟著她的步子,隻不過還是有些費力。
    “澈哥哥,你在外麵等下我,我馬上就出來。”她說完便朝著女廁的方向走了過去,可才走一步又被銘澈給拉了回去。
    她差點忘了自己這手可還是被他握著的。
    “澈哥哥,你放手。”她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氣息便輕聲說道。
    “那你快點出來。”他聽後便低下頭尋找她的耳朵,等找到後便輕咬了下去。
    “知道啦。”她壓下他這動作帶來的戰栗感,說完便趕緊甩開他的手直奔廁所。
    “真是要瘋了,齊冀喜歡咬耳朵,這家夥又是個喜歡咬耳朵的,真是沒完了。”她現在這耳朵隻要被咬就跟被電流經過一樣,渾身都感覺使不上勁。
    “微蒔。”銘澈感到懷裏一空,立時隻覺心裏也空落落的,他抬手在唇邊撫摸了下而後輕呢出聲。
    他很喜歡和她有這種親密的行為,要不是因為以前的她總是抗拒,他也不會不得不強迫自己忍下,可現在他發現沐微蒔似乎沒有以前那樣抗拒了,除卻這幾天裏他有意無意的試探,也就知道了那些是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不過從剛才她的舉動來看,對於這種咬耳垂的行為她也能接受。
    “多久了,為什麽還沒出來。”他不過才等了幾分鍾卻像是等了幾個小時一樣,他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息,心裏就很慌張。
    他開始著急,便自己一個人試探著朝前一步步走去,他雙手伸直四處揮舞,好不容易摸到一旁的牆壁便就貼著牆壁向前走,他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男廁,哪個又是女廁,又或者說他離目的地越來越遠。
    “喂,這人是個瞎子吧?”
    沿路的病人家屬見他貼著牆行走,又見他每走一步都會先向前試探一下才踏出步子,在見他閉著眼睛就猜到這人是個盲人。
    “看起來是,不過這人長得還挺好看的,真是可惜了。”
    “這小夥子要是沒瞎的話倒是可以要個聯係方式,我家女兒就喜歡這種長得好看的。”
    “別說你了,他要是沒瞎我也想讓他當我們家的女婿。”
    銘澈聽著周圍人的談論聲,眉心早已皺緊,心裏更是煩躁不已。
    “微蒔,你到底在哪裏。”他輕聲低語,腳下的步伐卻是加快,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變成急不可耐,也正是因為這樣導致他沒走幾步就直直撞上了等候椅的扶手上,而這碰的一聲也讓一旁看著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能夠想到他的腿上此時肯定已是青紫了一大塊。不過銘澈卻像是感受不到這疼痛一樣,隻見他將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感到涼意後便又摸上了靠背,他感到這是椅子後這才意識到他可能離洗手間已經越來越遠了,於是趕忙又轉身往回走。
    就在他急急忙忙,磕絆了不知道多少次後,他的手被握住了,他由於急著找沐微蒔便下意識想揮開這手,可嗅到鼻間傳來熟悉的氣味後他才明白過來身前的人就是沐微蒔。
    他心中大喜立馬就將她抱進了懷裏,嘴中還在不停說著,“太好了,微蒔,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是笨蛋嗎!我不是說了讓你等我,你幹嘛要亂動!”她剛從洗手間出來時沒發現他還想著他應該是被於盛給拉走去了醫生那裏,可哪知道才走了沒多久她覺看見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的銘澈。
    “可是微蒔你說的是不能喊人來幫我去你,所以我想自己去找你。”他聽出她語氣裏的怒意,便委屈的在她耳邊說道。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她聽後隻覺這家夥是故意的,她是說了不能喊人幫忙,可也沒說可以讓他自己來找她吧。
    “微蒔,我好痛,我感覺渾身都疼。”他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和她爭論,畢竟他並不想又惹她不開心。
    廢話,那未必還能渾身不痛嗎?她剛才可是親眼目睹了他直接臉朝地摔下去的,而且他身後地上放著的什麽盆栽和痰盂都被他給弄翻在地,要不是他這身份,還不得賠死去。
    “你還知道痛就好,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在自己一個人亂走了。”她沒好氣的對他說完就扯著他朝胡醫生的辦公室,離開時她還不忘瞪了一眼那些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人們。
    這些人但凡有一個願意出來幫銘澈,他都不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一群冷漠自私的人,她忍著沒去罵他們都不錯了。
    “這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麽還瞪人啊!”
    “行了,你跟個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麽。”
    “這姑娘真是沒素質,難怪會配個瞎子,她也就隻能配個瞎子。”
    一群人看著他們轉身走遠便趕緊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有的人說出的話更是難以入耳。
    他們說的起勁,一旁靠著牆打著遊戲的少年卻是聽不下去了,“我說你們可閉嘴吧,積點德行不行?人家選擇什麽樣的人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在說了她瞪你們還不是因為你們剛才沒有幫那個男人。”少年說完便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勝利兩字,而後又收起手機看向因為他說的話而看向自己的人,他翻了白眼就直接走進了一旁的病房。
    “嘖,現在這年輕人可真是越來越沒素質了。”
    “那可不。”
    少年的話並沒能阻止這些人,反倒是將攻擊對象從沐微蒔他們轉變成了他。
    “於盛!還不趕緊出來,你也不看看他現在成什麽樣了!”她走了沒幾步後就發現牽著自己的銘澈似乎有些體力不支,她別無他法,隻好又扶著他,隻是由於原身體力也不是個特別好的,扶著他便很是吃力。
    “於盛!”
    “微蒔,別喊了,他應該是還在院長那邊。”他聽到她不停喊著於盛的聲音這才強撐著一絲力氣對她說道。
    “那怎麽辦,這胡醫生也不在辦公室啊。”她看著這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就很是焦急,銘澈的體質本就弱,現在這眼睛還突然痛了起來,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微蒔,我沒事的,你不用太擔心。”他知道她在擔心自己,也知道她現在肯定很慌亂,可他能做的便是安撫她的情緒。
    “你都這樣了,哪能不擔心。”她聽到他說的話就很是生氣,但想著生氣也沒用,現在呆在這裏幹著急更沒用,“不行,澈哥哥,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一下於盛。”她擔心在拖下去會讓他的眼睛會更加痛,痛到還不要緊,就是怕這痛會讓他眼睛的後續治療受到影響,別最後到了有合適的眼角膜也沒用了,那可就糟了。
    “微蒔,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聽到她說要離開立刻就緊張起來,他什麽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她說離開。
    “可你的眼睛還在痛啊,我…”
    “沒事的,微蒔,我的眼睛真的沒事,你不離開我好不好。”他死死抓著她的手不願鬆開,就怕她真的會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