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出來後，學校第一時間就查國際班學生的成績。
    宋泯一開始隻想知道自己數學是不是第一，卻沒想到，他不僅數學不是第一，連總分都是第二。
    縱觀全班人，也沒有第一，那隻有一個可能——
    這第一是其他學校的。
    其他學校的分數他們不知道，好在一中可以去調分數，調試卷去看。
    宋泯著急來江京，隻告訴班主任有第一的消息就告訴他。
    此時終於收到了第一的成績，宋泯連忙打開手機，點開來看——
    班主任：【總分692，湘城一中的學生，比你高一分。】
    宋泯盯著這個692。
    一分之差而已，他稍微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數學150分那麽令他窒息。
    “總分比我多一分，這個人是……”說到這，宋泯皺皺眉：“湘城一中的人。”
    因為白蘞的事，宋泯對湘城印象很不好。
    湘城一中？
    白啟明聽聞不是白少琦，有些失望，又聽到“湘城”兩個字，麵色就冷下來。
    宋夫人神色也有些變化。
    旁邊，殷總倒是意外，他笑著試圖緩和氣氛，“湘城一中而已，你們怎麽這個表情？”
    白少綺看了臉色有些黑的白啟明一眼，沒有回答。
    直到上了車，宋夫人才低聲跟她哥哥解釋，上次她跟白蘞也鬧得不太好看，提起白蘞的時候聲音冷淡很多：“湘城，是宋泯那前未婚妻現在呆的地方。”
    “你們也是，不要從小就亂定親。”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殷總搖頭。
    這件事最好就到此打住。
    在場沒人想提白蘞。
    殷總轉移話題，他聲音溫和地道：“我先帶你們去殷家，少綺後麵不是還要去音樂學院嗎？等過兩日，有個宴會，我帶少綺過去，要是少綺能入得了那家人的眼……”
    說到這，殷總閉嘴，沒再敢多說。
    白少綺看著他的神情，微微眯眼，她一直都知道宋夫人異常關心她的古箏，並讓她好好練《白衣行》。
    卻一直不知道為什麽。
    “別給少綺壓力，正常表演就行，”宋夫人也不再提宋泯成績的事，以免他有心理負擔，隻對白少綺道：“明天抽空我帶你去看禮服。”
    車子緩緩駛入江京。
    殷總直接帶他們去殷家，並與白啟明泛泛而談，“殷家前兩年剛搬到北洪區，看，就在前麵。”
    他指了指前麵的別墅，言辭間有些自豪。
    這裏距離興薑區有點遠，白少綺看了眼，並不是繁華路段，但她沒有多問。
    等人都下了車。
    白少綺才壓低聲音，詢問白啟明，“殷家怎麽住在這裏？興薑區他們買不了就算了，那長安區呢？”
    白少綺去長安區找過白少柯。
    江京大學跟江京音樂學院都在長安區。
    “少綺，能入駐北洪區已經算不錯了，”白啟明看了眼白少綺，他來江京次數多，目光深遠，“我白家要進江京，連最外圍也入駐不了，更別說北洪區。至於你說的長安區，那至少也是你哥哥學校校長院士能入駐的地方。”
    “這樣嗎？”白少綺十幾年都跟母親生活在北城普通住宅區，來江京也沒幾次。
    在北城，隻要有錢在哪都能買到房，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有錢也買不到房？
    她十分震驚。
    江京大學的校長在長安區，那興薑區都是些什麽人？
    與此同時，白少綺也終於收到了班主任的消息，她的成績——
    ……
    理綜：251，9
    總分：653，7
    一長排看下來，白少綺麵色變得也很大，以往她就算不是前三，也至少是前五。
    雖然這次她花在古箏上比較多，但總分也不至於掉到第七吧。
    她抿唇，把成績發給了白少柯看。
    而國際班的群，今天也有些炸，大部分人的排名比一往都有所降低，還有這次的熱門，宋泯竟然不是第一——
    【不知道哪裏來的黑馬】
    【聽說下個學期要來我們班級。】
    【……】
    **
    這消息在國際班炸開。
    白蘞也收到了來自狗友的消息。
    狗友：【[截圖]】
    狗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宋泯考試沒拿到第一】
    狗友：【我決定今天要吃三塊蛋糕！】
    狗友：【不知道是哪位俠士出的手，我反正是很爽】
    白蘞：【……】
    狗友：【？】
    倆人聊天時常不在一個頻道，白蘞聊完，就重新返回英語閱讀頁麵，旁邊，薑鶴抱著抱枕昏昏欲睡。
    今天因為寧肖跟唐銘都在，薑附離坐到副駕駛。
    不多時，車子駛入長安校區。
    車剛停下，就能看到訓練營門口高聳的門牌——
    “博源基地”。
    “這裏是季老先生建立的夏令營聚集點，”薑附離下車隨手拿了個口罩給自己帶上，一邊向白蘞解釋一邊帶人往裏麵走，“為中學生還有大學生提供數學思維訓練的地方。”
    中學段參加特訓是為了提前體驗大學課程。
    至於大學生是為了保研、也為了體驗一流學術。
    當然，無論是哪個階段，想要申請博源基地很難，第一是要足夠的履曆。
    第二需要推薦人。
    薑附離話向來少，將言簡意賅進行到底。
    聲音也挺散漫。
    卻不知，身後的寧肖跟唐銘聽得心潮澎湃，博源基地，“季博源”先生建立的數理基地，隸屬江京大學數理學院，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夏令營基地。
    至於季博源是誰，參加過數學競賽的就沒人不知道他，近代最偉大的數學家。
    博源基地宣發室。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正懶洋洋地坐在電腦麵前，手上拿著本書在看。
    聽到聲音，頭也沒抬，“歡迎來博源基地，填下表格，拿鑰匙，宿舍區出門左……”
    他說到一半，忽然感覺到氣氛不對，這種隱隱的壓迫感。
    中年男人猛地抬頭，頎長清冷身影正不緊不慢地往這邊走。
    “薑、薑……”中年男人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薑附離朝他看過去一眼，略微頷首，“我帶三個學生過來。”
    他說著，微微彎腰，冷白的手指將桌子上的表格拿過來，遞給白蘞，又抽出一支筆拔開筆蓋。
    然後示意寧肖唐銘自己拿筆。
    而站起來的中年男人，下巴還沒合上。
    他愣愣看著薑附離理所當然地將報名表跟筆遞給白蘞，揉了揉眼睛。
    玄幻了，這世界。
    直到白蘞將表格給他，他才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麵前這女生
    這女生穿著白色過膝的羽絨服，料子是布麵的，兩邊各有一個超大的口袋，口袋上紀衡繡了黑色的貓。
    衣袖衣擺、拉鏈處，都繡上了褐色的藤蔓，上麵爬著碧綠的葡萄葉。
    素且精致。
    還有那張臉清豔的臉，江京……也確實找不到。
    男人恭恭敬敬地將四人送出辦公室。
    這才猛地轉身，連忙關上門，拿起桌子上的三張表格，能被薑公子親自帶過來，這至少也是薑西玨那種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妖孽級別天才。
    然而他一眼看過去，卻難以置信——
    不是，這三人，履曆也太普通了吧？
    寧肖尚且還好，有數學物理得獎記錄，這個白蘞……
    幾乎一片空白。
    除了一個培訓班她得分好像很高，這種在這一批中學冬夏令營中是墊底的存在吧？
    **
    翌日。
    許恩並沒有回老宅。
    他把紀家人安排在他的臨時住所，也是他跟紀慕蘭結婚後定居的住處。
    許文堯知道紀家人過來了，特地從江京大學趕回許氏集團。
    雖然江京大學在放寒假，但許文堯要準備考研，之前一直在學校看書。
    “你要預約陳家的私人博物館？”聽聞紀衡有這個想法，許文堯非常詫異，“假期，陳家博物館又限流，可能要十天。”
    紀衡聽到這個時間，跟紀慕蘭的婚期差不多，能等，“麻煩你。”
    博物館要在官方預約，紀衡跟沈清他們都不太會操作，
    “您不用跟我客氣，”許文堯幫紀衡預約了博物館，已經排到了九天後，還行，接近過年，排的時間不算久，“白蘞同學呢？她不是想考江京大學，我想著有時間帶她進去看看。”
    江京大學沒有本校生帶不能進去。
    “我問問她。”紀衡也不太清楚，白蘞隻跟他說，她要去學習。
    紀衡是知道白蘞一心想著學習，她又跟寧肖他們一起，這一點紀衡倒沒懷疑。
    紀衡拿著手機，給白蘞發過去一條語音。
    **
    博源基地的冬夏令營有三門課程，數論、分析、拓撲，選一門課程研究就行。
    每天五小時的演講，三小時討論課題，三小時寫解題過程。
    這次的冬季夏令營因為是數理，幾乎都是男生，隻有白蘞和一個戴眼鏡的女生。
    白蘞三人到達教室的時候，其他人幾乎到了一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們。
    這裏大部分都是江京大學附屬中學的學生，圈子就那麽大，大家也隻知道幾個比較出名的天才，白蘞這張臉雖然長得好看，但實在太陌生了。
    寧肖跟唐銘也是。
    這三個人都不是他們熟悉的某個學神，也不是競賽上經常出現的大佬。
    更不是江京app排行榜上的某位大神。
    他們看過一眼，就隨意地收回目光，對這行人失去了興趣，沒有人再看這邊，“啊，不知道撿神會不會做這題……”
    教室裏認識的人在一起小聲討論著。
    白蘞三人非常淡定的坐到最後一排。
    白蘞這會才看到紀衡的留言，她點開聽了下，紀衡問她在哪。
    她也不知道這裏街道的具體地址，就點開定位發給紀衡：【外公，我上完課去找你。】
    返回頁麵的時候。
    收到了馬院長的消息。
    馬院長：【在江京？】
    原因是薑附離嘚瑟的給他發了一張圖片，他猜測到白蘞在江京。
    白蘞：【對】
    馬院長：【哪兒？】
    與此同時，教室門口，一道清冷的身影拿著背包跟書進來，清冷俊逸，又有一堆人看過去，然後又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
    又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不感興趣。
    在學校向來備受矚目的宋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過他也早就預料到。
    這裏是江京，人才濟濟。
    他淡淡拿著書包，在教室裏掃一圈，準備找個沒人的位置坐下，這一掃，就看到了坐在最後一排的女生。
    她穿著青色襯衫，白色羽絨服被她隨意放在桌子上。
    此時正斂著眸，鬆鬆靠著椅背，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懶散地拿著手機，似乎在回複什麽。
    朝陽洋洋灑灑透過窗戶照在她側臉上，靜謐極了。
    感覺到被窺視的目光，她緩緩抬起頭，懶洋洋地朝這邊看過來，整張臉露出來。
    宋泯終於看清她的臉，他手握緊背包，不可思議，心裏的猜測被他驗證，這張明豔又張揚的臉，他認出來了——
    是白蘞。
    哎明天見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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