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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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心些。”大妮無奈,隻能在旁虛扶著小堂妹,防止她跌倒打翻粥罐。
    舀完粥,櫻寶讓大妮姐去拿隻碗蓋罐口上。
    大妮不疑有他,匆匆跑去碗櫥拿碗。
    櫻寶趁機將半碗五鼎芝倒進罐子裏,還用竹勺攪了攪。
    “櫻寶,你趕緊下來吧,別摔著。”
    大妮算是怕了這小堂妹,一陣風跑過來,立刻用碗蓋上罐子,拎起罐子兩耳上掛的繩子,說:“我去二叔家,你要不要一起?”
    “要!”櫻寶點頭,她要親眼看二伯吃完粥才行。
    於是,大妮一手牽著小堂妹,一手拎著粥罐,來到二叔家。
    “二伯伯,起來吃粥。”櫻寶見二伯正闔眼睡覺,便上前叫他。
    薑二郎喝完藥不久,還不想吃東西,搖搖頭:“二伯不餓,暫時不想吃。”
    櫻寶見他不吃,連忙勸說:“二伯伯,你吃了粥才好的快呀,大妮姐姐好不容易才熬好的呢,你要是不喝,大妮姐姐會傷心。”
    大妮:……無辜躺槍。
    薑二郎這會兒才看清炕前站著倆小侄女,微微笑一下,點頭:“好,大妮給我盛半碗吧。”
    就這樣,薑二郎勉強吃了半碗粥,又躺下睡了。
    櫻寶見任務完成,放下心,自顧自帶著呦呦出去跑步鍛煉。
    又一天,櫻寶一早起來就在碗裏打一隻雙黃蛋,再攪拌一些五鼎芝糊糊和池水進去,放鍋裏蒸好,再送去給二伯伯吃。
    此後每日送一碗蒸蛋。
    一晃數日。
    薑二郎身體漸好,已經能下炕四處走動,但他的妻子冷氏依然沒回來。
    薑三郎見上次抓來的藥快用光,決定趁年節前請郎中來給二哥瞧一瞧,再開一副藥。
    白發蒼蒼的李郎中替薑二把過脈後,有些不可置信。
    他又讓薑二郎伸出另一隻手,再次探脈。
    咦?難道自己上回診錯了,這病人得的並不是肺疾?
    要知道,肺疾是頑疾,至今無人能夠完全治愈,想活命,需得用人參阿膠等珍稀藥材慢慢調養,以延續生命。
    可今日從薑二的脈象來看,從容和緩,不大不小,雖有一點虛浮,卻也是大病初愈的征象。
    也就是說,薑二郎的病已經徹底好了。
    李郎中心中疑惑,又查看薑二郎的舌苔,再扒拉眼皮,拿聽筒聽他前胸後背,還詢問幾個問題。
    薑二郎一一作答,說自己隻是稍感虛弱,並無其他不適。如今不咳不喘,胃口也很好,一頓能吃兩大碗粥。
    李郎中蹙眉看著他,已肯定麵前病人完全康複。
    怎麽可能?
    連京都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肺症,怎麽隻吃了一兩副藥就痊愈?
    李郎中一時無解,便又拿起自己開的藥方看了又看。
    沒錯啊,就是治療肺疾的藥方,還是很普通的那種。
    因為薑家銀錢有限,用的參片和阿膠都是最便宜的,量也很少。
    “三郎,你上次抓的藥還有沒有?”李郎中勢必要找出緣由,畢竟能讓一個肺疾病人完好如初的方法,他做夢都想知道。
    “還剩一包。”薑三郎不明所以,拿來最後那包藥。
    李郎中打開,仔細辨認藥包裏的藥材。
    沒錯啊,跟藥方裏開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難道這病人還吃了其他偏方藥膳?
    李郎中捋捋胡須,繼續問:“能跟老夫說說,二郎最近都吃了什麽飯食與補品麽?”
    他已經能肯定,薑二郎必定用了什麽效用顯著的偏方藥材。
    上次自己給他看診,見他氣急潮熱盜汗,消瘦乏力神疲體倦,脈細微沉,納呆咳血,肺有囉音,加上高熱不退,明明顯顯已經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
    可沒幾天他就活蹦亂跳,怎不叫人驚奇?
    而且,這個薑二郎前幾年就被診出是肺病,吃了半年的藥才稍稍好轉。
    如今連那老病灶似乎都沒了,聲音清亮,肺腑健康,好的不能再好。
    薑三郎撓撓後腦勺,說:“也沒吃啥補品,就是家裏做的尋常飯食,早晚米粥加一個燉雞蛋,嗯,午食吃點雞肉魚肉與青菜。”
    燉蛋是自家雙黃蛋的事,薑三郎不想說出來。
    李郎中點點頭,“明白了。”
    說著低頭翻箱找出筆墨紙張,研墨提筆,開始寫藥方。
    “你二兄已經大好,但還有點體虛,老夫再開一帖補氣養肺的,喝完就差不多了。”
    老郎中自知問不出什麽,也不再糾結,將先前的方子在心裏記下,決定日後再給別的肺疾病人試上一試。
    薑三郎確認二哥大好,心口一鬆,向李郎中抱拳行禮,“多謝李郎中費心了。”
    李郎中擺擺手,將藥方遞給薑三,接過診費就收拾藥箱起身。
    薑三郎將李郎中送回藥鋪,順便抓了藥,這才高高興興買了幾樣年貨回家。
    剛過石拱橋,就聽村裏吵吵嚷嚷,不知發生了何事。
    快步進了村子,就見大哥家門口圍了一大圈人,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婆子正坐在人群中間,拍著大腿哭嚎不止。
    “哎呦!你個殺千刀的薑劉氏啊,拿個病癆鬼兒子哄騙俺閨女呦,當初說的天花亂墜,沒想到你竟心藏歹毒,要害俺閨女呦…
    天啦!你這個口似蜜糖心尾針的毒婦,是不是人呐,兒子是個病癆鬼,竟欺瞞俺家,俺要去告你們騙婚……”
    婆子一邊哭嚎一邊拍腿捶地,有個年輕婦人在旁虛扶著,假意勸慰。
    婦人身後還立個二十多歲的黑臉漢子,正一臉不善地掃視周圍。
    這……竟是二嫂冷氏的娘曹婆子,與她的弟弟弟媳。
    再聽老婆子三兩句不離病癆鬼,薑三郎不由沉下臉,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怎麽回事?”他問站在門旁的大哥。
    薑大郎一臉氣憤道:“二弟妹她娘來咱家鬧騰,逼二弟跟她閨女和離,還說咱家當年隱瞞二弟病情,要咱家給她三十兩銀子補償。”
    “三十兩?”她家真敢提。
    薑三郎:“二哥怎麽說?”
    薑大郎歎口氣,“二郎被氣倒了,在爹娘屋裏躺著呢。”
    “我去看看。”薑三郎邁步進了院子。
    薑二郎此時正閉眼躺在爹娘的炕上,麵色蒼白如紙,一看就是被氣昏過。
    薑劉氏抱著他淚流不止,一個勁勸慰:“二郎,別生氣,你的病已經好了,今兒李郎中都說了,隻要再養些日子就康康健健,嗚嗚嗚,好孩子,你別嚇娘……”
    薑三郎見二哥被曹婆子氣成這個模樣,不由攥緊拳頭,一轉身出了屋子。
    啊,他好想揍人。
    若不是那婆子是二哥的嶽母,他真想將她踢出村子。
    可,他不能衝動。
    那是二哥的嶽母,也是他自己的家事,自己不能意氣用事,壞了二哥的姻緣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