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堂哥親事

字數:4211   加入書籤

A+A-




    溫衡寅覺得很操蛋。
    自己好心沒好報,竟然被兩個小屁孩給坑了。
    就在剛才,櫻寶與姐姐聞聲跑來,看到螺旋腦袋上的小揪揪瞬間暴怒,不僅追打他半個村子,還罰他抄寫十遍內經。
    姐姐還說,不抄完就不給他吃飯。
    他招誰惹誰了?
    哼!不可理喻!看在她們是女人的份上,就不跟她們計較了。
    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怎會被十遍內經嚇倒?
    今兒抄不完,難道明日不能抄嗎?反正奶嬤嬤不會看著他餓肚子,總會偷偷留好吃的給他,連螺旋都餓不著。
    中午放學,櫻寶帶著兩個弟弟與二妮虎子回家。
    薑大伯家院子裏站了好些人,屋裏還坐了兩桌。
    櫻寶與幾個孩子鑽進房內去瞧大成哥的未婚妻。
    大妮姐姐的屋裏坐了好幾位婦人,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娘子分外惹眼。
    小娘子一身桃紅襖裙,梳著雙螺髻,丹鳳眼皮膚白皙,比前世大堂哥的妻子漂亮好多。
    隻不過她眉目略顯鋒利,看著似乎不太好相處。
    旁邊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與她長的有些相像,隻不過麵色蒼老,腿腳還有點不便。
    “呦,這是誰家雙胞孩子?”一個二十多歲娘子笑眯眯問。
    在旁作陪的春娘笑道:“是我家的,女孩兒是我長女櫻寶。櫻寶小傑小武,快叫伯娘嬸娘。”
    櫻寶上前行禮,甜甜叫一聲:“伯娘好,嬸娘好。”
    小傑小武也跟著行禮叫人。
    一圈叫過來,輪到那個小娘子,櫻寶也叫了聲:“姐姐好。”
    那少女忽然捂嘴笑道:“你就是三嬸嬸家撿來的那個送子童子吧,我還以為有三頭六臂呢,原來就是一個小孩子呀,外麵傳的果然不可信。”
    眾婦人一聽都有點尷尬,春娘也瞬間沉下臉。
    櫻寶笑嘻嘻望向這少女,“是呀,有什麽問題嗎,我雖然是撿來的,可不是什麽送子童子,也沒有三頭六臂。”
    小傑小武忽地擋在姐姐麵前,捏著小拳頭對那個少女叫道:“你才是撿來的!你全家都是撿來的!”
    櫻寶見狀,趕緊拉著兩個弟弟出屋。
    紅衣少女麵色難堪,臉頰紅成關公,揪住身旁婦人的衣袖,帶著哭腔道:“娘,我、我想回家。”
    婦人拍拍閨女的手安撫,轉頭對春娘道:“他三嬸,我閨女說話直,你可別介意。”
    春娘淡笑道:“哪裏話,都是孩子呢,我那兒子才三歲,有些口不擇言,楚大嫂子千萬別往心裏去。”
    “是啊是啊,都是童言無忌。”旁邊婦人笑著打圓場。
    屋外,櫻寶有些懊惱,後悔不該這時候過來,若是因此將大堂哥的訂婚宴攪黃,那自己可就罪過了。
    帶兩個弟弟回家,摸摸倆弟弟腦袋,到底沒舍得給他倆說教。
    過了一會兒,春娘回來了,摟著閨女道:“寶兒別跟旁人一般見識,咱們才是一家人,旁人說啥都是放屁。”
    櫻寶嘿嘿一笑,蹭蹭阿娘。
    是啊,她跟爹娘弟弟才是一家人,為何在意旁人的言語。
    下午不用去學堂,櫻寶依舊看書,順帶監督兩弟弟練字。
    小傑的字已經初見成效,每日臨摹字帖變成抄寫,一筆一捺頗具風姿。小武的字寫的也不錯,但沒有小傑有靈性。
    櫻寶相信勤能補拙,小武總有一天也能寫出好字。
    不過,自己總這麽瞎教可不行,必須盡早給他倆找個好夫子,不然寫字習慣一旦養成,以後就很難改變。
    轉眼到了臘月,役工終於結束,村民們陸續回家。
    薑家三兄弟也回到家,看模樣還好,就是黑瘦不少。
    春娘燒了一大鍋熱水給丈夫洗澡,又把炕燒的熱乎乎,屋裏也就暖和不少。
    取出一套新衣搭在木架上,說:“你洗好換上這身,我新做的。”
    家裏棉花多,也不缺錢,春娘無事就給家裏每個人做幾套新衣新鞋。
    薑三郎脫去髒汙不成樣子的衣裳,坐在澡桶旁,低著腦袋讓妻子給自己洗頭。
    春娘從罐子裏挖出一把皂泥抹在丈夫腦袋上開始揉搓,黑水順著手指流下。
    “大侄子婚期定在明年四月,是女方選的日子。”
    春娘跟丈夫嘮起家裏的事。“過幾日大妮也要定親,定的是張醫婆的小孫子。”
    薑三郎嗯一聲,問:“大嫂怎麽在那時候給大成定親?”
    孩子定親,他與大哥二哥都不在家,這也太唐突了。
    春娘:“是楚家那邊的媒婆提的,咱們也不知道,大嫂跟爹娘也跟媒婆提議,說等你們回來再定,也莊重些,可楚家那邊不介意。”
    薑三郎沒言語,就著黃盆裏的熱水洗了洗頭。
    春娘見水都黑了,連忙端出去倒掉,重新舀一盆熱水給他再洗。
    洗幹淨頭臉,薑三郎才坐進大木澡桶裏泡澡。
    春娘給他擦背,見他肩膀處有個半指長的疤痕,不由問:“什麽時候傷了肩膀?”
    薑三郎閉著眼睛道:“忘了。”
    春娘摸摸那處疤,皺起眉:“這麽長一條,應該流不少血吧。”
    薑三郎沒有作聲。
    他這處傷口,是陳光祿的匕首所傷,但那家夥也沒落到好,被自己砸斷一條腿,可惜沒找到小韓氏,不然自己肯定讓她跟她丈夫一樣斷條腿。
    敢害他閨女,既然官府懲治不了,那麽自己就去報仇。
    好在他吃了閨女給的藥丸子,又抹了事先準備好的傷藥,趕到工地後傷口很快愈合。
    這事兒他做的隱蔽,連大哥都不知情。
    隻二哥曉得怎麽回事,幹活的時候沒讓他做重活。
    薑三郎洗完澡換上一身青色新棉袍。
    他也是第一次穿這種長袍,還有些不習慣。
    平日裏,像他們這樣的農家漢子都是穿短打,上衣下褲,腰間係一根腰帶,幹活便利。
    家境富裕的,也隻在重要場合才換上長袍,顯得莊重,其餘時間還是短打行走。
    “明日大妮定親,你這個做叔叔的也得去撐個場麵。”
    春娘給丈夫整理衣袍。
    還別說,三郎這麽一打扮,還真的是豐神俊朗,任誰也瞧不出他就是個泥腿子農家漢。
    薑三郎見妻子忽然紅了臉,笑道:“你也好好打扮打扮,咱一家都去。”
    既然給侄女撐麵子,光憑自己這大老爺們有啥用,關鍵時刻還得靠家中女長輩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