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中詭11 天地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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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爺說這話時眼神中仿佛藏了火花,過分的熱絡,一遇江素即炸。
“我這早年間得了幾塊天地石,找器修煉了套針具做法器!聽那煉器大師說此物可上勾天雷,下引地火。
原本想著哪天送給我江兄,如今送給我江侄女,也算是不虧了這法器的名聲!”
寧王爺拍桌,看得出來他很激動。“你去我的書房中將我收藏的那套針具取來。”他命令身後的一位下人。
天地石本就稀世罕見,竟還能煉成個能勾天雷引地火的法器。這寧王爺看來一早就想將它送給江水流了。
如今送給自己……我還是來給醫仙爹還因果的,收下這東西恐怕不好。
江素含蓄一笑,果斷的回道:“那就謝謝李叔了”。
爹是爹的,我是我的,我倆各論各的。人家給我江素的,關江水流的什麽事!
半柱香後,那手下雙手捧著一個不及他雙手大的針包,快步走來。
那針包長有五寸,看麵料是用某種靈獸皮做的,純白色,光滑細膩,頗有質感,外麵裹了一層碧綠薄紗。
寧王爺輕咳一聲,示意手下打開針包。
隻見那人指尖幾下解開針包的係繩,把卷好的針包展開,入眼便是一尺長的幾個容格,每個容格裏裝滿了純白色的細針。共是三百六十五根,長度從一寸到三寸齊全。
江素瞬間就被這股撲麵而來的富貴氣息迷了眼,神情一陣恍惚。
沒有猶豫,立刻就收下了這“富貴針”。
“李叔有心了。”江素回複的很平靜。
寧王爺眼裏攜著笑意,見江素沒有拒絕自己,無意打量了幾下她來時帶的幌子。
心中暗笑:“我還能不了解你們姓江的嗎?”這孩子看病隻認錢的樣子,簡直和他爹當年一模一樣。
不過在這方麵鮮少有人能勝過江水流。想當年他二人一起遊曆東域,相互隱藏身份,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
一日倆人月下共飲幾壇子酒,自己說漏了嘴。江水流得知自己是中都的小王爺後,態度立馬大轉變,平時免費給他吃的辟穀丹,全都漲價到十塊靈石一粒。
那可是一粒啊,他又不是傻子,十塊靈石能買十瓶了!
在江素來之前自己就想過虎父無犬子,這孩子給他看病也得坐地起價,沒想到人家連提都沒提。
寧王爺頗為滿意的捋著自己的幾根山羊胡子。
江素一直認為這趟是給自己爹還人情,頂多被留下吃個便飯,沒想到竟還有這麽大的收獲。
如今事已辦妥,診金到手,我還裝個什麽。
凡人服食的藥石大多不用開火煉丹,他這王府自己的下人就能為他熬成湯劑。也不需要我再多停留。不如就此離開,去外麵住一晚,明日去逛逛這樂安城。
江素看了眼大廳門外的夜色。
寧王爺眼神微動,注意到江素的視線停留在外,和煦的開口道:
“素素,我讓下人給你收拾了客房和小院,你且在我這王府住幾天吧。我這府裏別的沒有,種的靈植還算不少,你們醫修應該都挺喜歡的”言語中盡是挽留之意。
江素沒有立即回應,眼神從遠處緩緩的移回與他對視,暗藏冷意。
“這種是非之地難免人與人之間關係錯綜複雜,一朝卷入,就難得清閑。”
聰明人打架都知道先殺奶媽。
“更何況,他能雇傭修士為走狗,就以為我江素也是可以任由他安排之人了嗎?
“凡人的王爺又算得了什麽東西。”江素嘴角一勾,眼神中暗藏的對這王府潑天富貴的不屑與方才見天地針時截然不同。
與我有用才是財,取之何須君子道。其他的嘛,……
還未等讓人察覺,江素飲盡杯中茶,端著如玉石碰瓷的清冷嗓音說到:“不必了,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態度轉變之快讓寧王爺一驚,一時不知是不是哪裏怠慢了她。出言挽留:“素素你……”
江素打斷道:“寧王爺的關照江素心領了。我此行是同師兄師姐一起來的,不便多留。”
寧王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江素的麵上,待她說完,隻麵露可惜,也不再多勸。
江素起身就此離開。
寧王府深夜
“那兩種藥找到了嗎。”寧王問道。
“回王爺,找到了。”回話的這人正是白天從門口將江素帶進大廳的那位下人。
“那就加到那方子裏麵一起熬了吧。熬完端來我直接喝”寧王說
“王爺要不要先找個人試一下藥,避免……”
“不用了,直接拿來吧,你親自去盯著,免得讓人下手。”
“遵命,王爺”
寧王獨自一人站在庭院中,身影略顯落寞。
院中蔽日幹雲鬆樹正針葉飄零。
他今年已經四十有一。現在回想起和江水流一同遊東域的日子,也已經模糊不清了。
依稀能回憶起自己那年剛及冠,無力皇位,被封為寧王。遇到江水流時自己慘遭舊黨毒手一身暗傷,幾欲辭世。
鬆樹四季獨青,夏亦落葉如針。仙人可似黛色參天二千尺,凡人又如何不以時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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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素離開王府時,天色已晚。不願走夜路,索性就在東街找了個未打烊的客棧。
她臨進門,特意打量了一眼客棧的門檻,“不是金的,果然中都還是有正常的地方。”
客棧的小二迎了上來,:“客官幾位啊,打尖還是住店~”
江素冷道:“一位,住店。”
“好嘞,我們這今晚還剩天字房一間,地字房兩間,您看您要住那間啊。”
當然是選便宜的。江素心道。
麵不改色,淡淡的回道“要一晚地字房”
“好嘞,地字二號房,上樓左拐第二間,這邊請。”
這個時辰大堂裏還有不少人在吃飯。修士們三三兩兩的圍在方桌前。江素沒有直接上樓,衝小二擺了下手示意他不用再管自己,自顧自的走向靠裏側的桌子。
她將幌子靠在桌子邊上,從右肩提起藥箱的帶子,將其放在桌上,尋了個板凳坐下。
沒有摘下鬥笠,手隔著冪蘺,撐頭沉思。
自己今日給寧王爺看病才知曉,原來還會有能以氣附在血脈上的毒。這和師姐的水寒毒有點類似。
自己以前給師姐引靈氣探脈,發現師姐的毒都附在下焦的小腹中。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下焦小腹會因為月經的原因每月會有氣血活於下焦,可是女修士沒有月經,下焦的氣血流通全靠靈氣。
這個白毒既然可以以氣的形式存在於血脈中,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給師姐以毒攻毒,用另一種毒化氣在師姐的小腹引動氣血?
如此猜測,這個毒一來它的毒性要大於水寒毒,二來不會尋經走竄,隻在下焦,三來就是沒有別的影響。
光第一個要求,這世上滿足的寥寥可數。
水寒毒的毒性在毒藥中已經就算前幾了,要不是有人當年要暗算自己,自己恐怕再活個幾十年都見不到中水寒毒的病人。
而且幾乎所有藥物都會隨著氣血一起輸布全身。
正所謂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無論是內邪形成的風還是外邪,都會因為治血而痊愈,風甚速,尚且如此。所以就算是修士也沒辦法讓氣血不行。
“這可怎麽辦啊,我的小師姐。”江素長呼出一口氣,無奈地感歎到。
實在不行讓師姐找個男人生孩子吧。有了孩子她的下焦血肯定會活起來。水寒毒保不準趁著她孩子出生時就會被排出!
妙啊!我怎麽之前沒想到。下次見了師姐就和師姐提。
一想到小師姐的病有了別的突破口,少女周身寒霜一化,嘴角不自然上翹。
肅殺感受到主人的愉悅,刀刃閃過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