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中詭14 江小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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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素沒有收掌櫃的靈草,擺手說道:“我選的地字房,與你無關。不過,你剛才叫我的是什麽意思?”
    這掌櫃見江素表情如常,沒有怪罪的意思,長呼出一口氣。繼續抱著這盆靈草行為中表露著套近乎之意。
    他哈哈大笑,用諂媚的眼神衝江素眨眼示意,用略微洪亮的聲音回道:
    “現在中都的貴人之間都在傳,昨日醫仙之女江素,給寧王爺治好了隱疾。這寧王爺去怡紅苑一夜禦六女,第二日醒來後還神清氣爽,沒有一點萎靡之態啊”
    “江姑娘你這醫術可真神啊,我曾經在街上偶然瞧見寧王爺進知味堂食。那臉色白的呦,嘖嘖嘖,還弓著背,不惑之年愣是看起來猶如花甲耋耄。”
    “這寧王爺時至今日還沒有子嗣,不過這下嘛,恐怕是過不了多久就後繼有人了哈哈哈哈哈。如今您的名聲可謂是一夜傳盡樂安城啊”
    說起這中都裏的八卦,這掌櫃眉飛色舞,口若懸河,恨不得把聽到的所有小道消息都向倒豆子一向倒出來。
    不過這八卦聽的江素眼皮直跳。昨天自己剛給寧王爺診完病,他就一夜禦六女?
    他這年紀還麽猛嗎?
    不是……他主要病因是中毒,腎虛隻是表象,他故意這麽傳的?還是有人想要汙他名聲?
    自己來到中都算是暗中行事,如今這消息也是他放出的?
    少女冪蘺下的眉頭緊皺,眼裏一時之間滿是寒霜。這股冷意讓身前的掌櫃一愣,仿佛自己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掌櫃抽回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另一隻手勉強環住盆栽靈植。
    江素一直十分清楚,名利就是一把雙刃劍。醫仙之女一名,能讓旁人一聽就覺得此人醫術非凡,但歸根到底隻能說明自己是女兒江水流是爹。
    世人大多趨利而行,所謂的相見恨晚和傾蓋如故,也不過是處心積慮和蓄謀已久。
    誇她一個麵上是築基末期的小醫修是小醫仙?
    嗬,當人家活了成百上千年的金丹和元嬰是整日隻會引靈氣入體換氣的人魚嗎。
    自己一直是性惡論的支持者,也確實喜歡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她不是穿越和轉世重生,是穿書。這個世界說到底,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走。
    在確定自己是文中的炮灰醫修朋友後,她就已經在竭盡全力的將自己從原本的修真界土著,醫仙之女江素的身份上剝離開來。
    十五個春夏秋冬,修真界的風都已經吹到了骨子裏,怎麽會那麽輕易就能把自己摘幹淨。
    一個閉關就是百年光陰,十年壽命不過就是大能們眨眨眼的日子,這和她明天就死沒有區別。
    掌櫃暗喜打量江素,見她年歲尚小,名聲大噪時卻又寵辱不驚,心中暗暗驚奇。
    繼續攀談道:“江小醫仙,您瞧我這盆禹韭,這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勒,補的很,就當是我的賠禮了”說罷又要將盆往江素手裏端。
    禹韭?有點耳熟
    江素握緊拳頭,隨意一看。
    這靈植實如青珠,根似穬麥,是麥門冬。
    “久服輕身,不老不饑”,能夠養陰潤肺,確實補。在這個世界,這草藥帶了靈氣,成了靈草,倒也變得稀少了。
    江素點了點頭,對於掌櫃說的補,表示認同。並沒有收下,罕見而已,又不是稀世難求。她院子裏滿地都是她花重金養的靈草,哪個不是價值連城。
    人一有愛好就燒錢,自己窮都是有原因的。
    她眼下隻關心,現如今是誰暗中設局要害她……
    掌櫃繼續抱著這盆靈草,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盆栽的人形掛件。剛要繼續和江素訴衷腸,他就感覺自己背後陰風陣陣,隨即回身。
    江素死死盯著他的身後。
    來者是三個著黑色盔甲的士兵。這士兵的打扮江素見過,在城門口。當時自己被一人攔下多問了幾句。
    少女嘴角微勾,心道“果然有事等著我。”
    “我到要看看接下來是個什麽局麵。欲殺我者,我先砍之。”
    三個士兵來到了客棧裏。其中足足高有八尺的士兵徑直向江素走去,頗有氣勢。他看了幾眼江素的幌子,挺直腰板站在她麵前說道:“江小醫仙,我們家將軍有請。”
    將軍?
    江素故作不解,言語中帶著疑惑問道:“你們家將軍是哪位?找我何事?”握著幌子杆的手攥了攥。
    那位士兵道“我們家將軍是輔國大將軍,李涯。有些舊疾想要請江小醫仙給看看。”
    “舊疾,將軍名叫李涯,李為國姓。寧王也姓李,盯上我的是皇親國戚,天子的身邊人。”
    “天子啊……凡胎的人又算的了什麽天。”
    江素麵露難色,表麵婉拒道:“我昨日剛給人診完病。現如今的靈力恐怕不足以去醫治你家將軍。”說罷就晃了晃自己的衣袖,表明自己確實眼下靈力空虛。
    士兵立刻鍥而不舍回道:“江小醫仙放心,我家將軍聞姑娘勞苦,早就讓人備好了知味的酒菜。想必是足夠恢複您的靈力了”
    他那副表情是像極了章師姐打架時勢在必得的模樣。
    金丹期的廚修做的飯夠不夠她一個築基期的醫修恢複靈力,那必然是夠啊,這將軍應是提前做足了準備。
    “請君入甕,君願從之……”
    江素沒有立即回應,轉身給客棧掌櫃交付了昨夜和今晚的房錢,低聲說道:“走吧。”
    看病和看樂子沒區別,我自然沒有推脫的理由。
    大街上,站在客棧門外。江素抬頭望了眼自己漏風的窗,見窗邊破碎的痕跡,眼下抽痛。
    ————
    輔國大將軍府。
    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江素背著藥箱,手拿幌子下車。
    門口手握長戟的士兵引路,將江素帶入將軍府正門。現今是五月中旬,這將軍府的走廊兩邊開滿了諼草。
    “諼草就是萱草,花色橙黃,花枝細長,形狀呈筒狀類似百合花。可以利水,涼血。”江素心中暗道。
    這個季節的萱草開花橙黃明亮,恰如地上之火,灼人心房。
    江素緩步行至將軍府的待客廳。廳中此時四下無人無人,桌上擺了茶,熱氣從茶蓋的邊緣緩緩升起。
    江素靜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少頃,幾個修士穿著打扮的人簇擁一人走了進來。被簇擁的那人坐在木製的輪椅上,被一位黑甲士兵推進待客廳。
    江素隨意一瞥,而後目光定在那位推輪椅的人,心下一冷,寒光直向他刀去。
    那是個黑甲士兵,儼然就是在城門口攔住自己問話的那位。
    看來自己從進中都時,就已經被這位將軍納入眼中了。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有點不爽啊……”少女咬了咬後牙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