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下意識的看著她，配合的嘟了嘟嘴，兩側嬰兒肥鼓鼓。
    王伽“……”太可愛了，我心已融化……
    “素素，你怎麽會來到我們村子呀？”
    他打量著小崽子的衣服，這渾身打扮絕不是俗物。環境中的村人猜不出江水流和江素二人的身份，王伽卻能在聽到江水流的名字時渾身起雞皮疙瘩。
    毒判官在攬月穀裏，三天兩頭提一提他們這一門的師兄弟。而江水流作為他的師叔沒少被念叨。
    王伽依稀記得，前幾年自家師父好像還特意出了趟遠門，從東域到南域十方門，說是……參加什麽百日宴。
    如果自己的判斷沒錯的話，師父去的應該就是江水流女兒的百日宴。
    那麽眼下這位小崽子按輩分就是自己的……師叔？
    王伽瞬間笑不出來了，他不但不能對這兩個來陣法中的人動手，還要藏著躲著，等著他們離開？！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小崽子眼睛烏溜溜的轉，笑吟吟的奶聲奶氣道“因為我娘親跑了！我爹爹不敢去娘親家裏找她！所以決定帶我出來遊曆，讓娘親自己找我們！”
    江素雖然說的帶有幾分誇張的意思，但是確實是事實。
    王伽心思迅速扭轉，思及這位師叔的夫人是……師父應當是提過的，他好像還參與過他們的結契大典，問劍山的一位劍修？
    粉衣少女恍然大悟，手指節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江水流當然不敢去問劍山找自己夫人啊！”
    世間都傳問劍山是劍修聖地，也是劍修的不歸路。進了問劍山，千百年於雪山之巔不問紅塵隻問劍！
    江水流他膽大包天拐了問劍山偷跑下來的小女劍修，其他劍修抓住了他不得把骨頭都給他拆了？
    王伽微微頜首，對這位師叔他著實有些佩服。
    “素素，這些木頭都是我爹所打，木雕也是他親手所刻，你有沒有喜歡的，我送給你，就當作是你為我療傷的謝禮了。”
    粉衣少女笑容清甜，目光落在小崽子搖搖晃晃的兩個頭發揪上。她細細觀察，這才意識到這是兩個不對稱的。
    言罷，上手就將這位自己的小師叔抱到懷裏，為她重新紮頭發。
    江素掃過院子裏的桌子椅子，又看向菩薩雕像，緩緩搖了搖頭。
    “謝謝伽伽姐姐，不過我沒有喜歡滴。這些都是姐姐家裏要換錢錢的東西叭，素素不能要！”
    小崽子義正言辭的拒絕她，為此甚至還皺著眉頭，氣鼓鼓的小臉蛋戳起來像是棉花。
    王伽順著的她的目光，掃過這些木頭物件，眼底暗暗藏了不明的情緒。
    他父親當年製的物件，早就在師父的那場大火中燒的一幹二淨。
    而今的物件雖然真實存在，卻都是他自己親手臨摹著記憶裏的形狀打的。
    “不對……有一個不是。”
    王伽突然想到某個方麵被他帶走的東西。
    他三兩下嫻熟的紮好崽子頭上的小揪，一把將她放在自己的脖頸上。
    江素的兩條小腿垂在他的胸前，他緊緊握住她的腳環，一路帶著她跑向村西。
    少女王伽個頭並沒有真身高，他們像一對親昵的玩伴，姐姐帶著妹妹在屋舍之間穿梭。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院子中，一個身著灰色長褂的男人手裏握著本書，身前立著一個小火爐，上麵燒著罐湯藥，周圍飄散著靈材的苦味。
    “楊伯伯～”
    粉衣少女招了招手，小心翼翼的將崽子放在地上，欠著這雙軟乎乎的小手走到楊郎中身旁。
    男人氣質儒雅，見了兩個小孩先是笑著從袖子裏拿出兩塊紙包的飴糖，“伽伽怎麽來了，這是誰家的娃娃，生的這般水靈，像極了畫裏的小仙童。”
    “你們是不是想吃我家的杏了？”男人自說自話，起身就到院中的杏樹下摘了三兩枚瞅著變了顏色的杏。
    王伽看著半發青的杏，這手是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小崽子江素倒是不落這人的興致，尋思這人是個郎中，怎麽也算同行，給點麵子就是。
    出門在外，醫修的麵子都是同行給的！
    她一把抓上楊郎中手裏圓滾滾的東西，故作驚訝的哇了一聲。
    “這是什麽呀，能吃咩？！”
    王伽心裏突然生了壞心思，壓下嘴角，一本正經道“自然能吃，這是郎中家裏樹下結的果子，他方摘，正新鮮。素素你嚐嚐吧。”
    江素“……”
    我隻是裝小孩，我不是真傻……
    這回輪到江素了。
    我是吃？還是不吃？
    小崽子憋了一股勁，將圓滾滾的青杏用袖子蹭了蹭，連著塞了兩個進自己的嘴裏。
    她光吃，不嚼也不咽，兩個杏卡在兩腮，讓她原本的圓嘟嘟的小臉更加可愛，像是個貪吃的小倉鼠。
    王伽沒忍住，伸手戳了戳臉蛋上藏了杏的位置。
    他微微挑眉，眼裏滿是驚異。
    呦嗬？手感還是這麽好？！
    小崽子撅著嘴，左右晃了晃自己的頭，含糊不清的嘟囔著“素素粗布下。”
    吃不下。
    楊郎中擔心小孩子吃了卡喉嚨，趕緊上前捏著江素的兩腮讓她吐了出來。
    “伽伽，你這來找我究竟是什麽事啊。”
    粉衣少女輕笑了笑，“楊伯伯，我想和您換個東西。我爹先前不是給您打了一個藥箱嘛，我想著從你這要來，讓我爹拿新的好料子再打一個送您。”
    王伽當年隻從村子裏帶走了一個父親打的藥箱。當時這藥箱還未來得及交給楊郎中，整個村子就被屠了。
    他被楊郎中的斷頭之法，換了短暫的生機，這藥箱因此被他特意留下。
    如今重回村子設下幻境，王伽將藥箱重新走劇情交給楊郎中。仿佛當年如果沒有遭遇刀宗那幾個混蛋，生活就應該如此。
    現在她想要送給江素一個自己父親當年打造的物件，恐怕也就隻有這麽一個東西了。
    楊郎中雖然對此十分不解，但到底是小孩子的願望，小伽的爹是木匠，打一個藥箱也是一兩個時辰的事。
    “好，那你們跟我過來吧。”
    楊郎中人好，心裏活的明鏡，從不去問其中緣由。
    王伽牽著江素，拿到了這一方藥箱。
    粉衣少女抽出自己隱去的劍，在藥箱的內壁上刻了一個“伽”字，又在外壁刻了一個“素”字。
    她想她們是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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