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千嬌百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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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吃完飯,張汝英和周大木收拾飯碗,趕著憶慈回了房間學習,至於周跡,他負責給家裏劈柴。
    分工明確。
    其樂融融。
    回到房間,憶慈正抽出作業時,一張皺皺巴巴的大團結掉了出來。
    她將大團結放到一邊,又繼續寫起作業。
    高中的課業對她來說很簡單,八十年代初的課程難度遠不及後世,憶慈可謂得心應手。
    終於,憶慈寫完作業,從書桌上抬起頭時,一杯麥乳精放到桌上,憶慈瞥過去,對上周跡硬邦邦的臉。
    “娘怕你寫完作業又餓了,特地讓我給你衝了一杯,趕緊喝了,早點休息。”
    燈光昏暗,將周跡的臉打下模糊的陰影,餘下高大的壓迫感。
    憶慈將杯子——寫著敬最可愛的人的搪瓷杯,推給周跡,“我剛才吃了兩個包子,很飽了。”
    “你喝。”
    周跡看向那隻推搪瓷杯的手,比搪瓷杯還要白,纖長嬌嫩,一看就是拿筆杆子的手。
    周跡虎著臉,“讓你喝你就喝,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喝這甜東西做什麽?”
    憶慈:“……”
    她能接受他糙,但他這說話方式她屬實有些難受。
    “你喝。”憶慈沒搭理周跡的推脫,“你要是不喝,我馬上潑地上。”
    周跡眉心擰出一個‘川’字,見憶慈態度堅決,便握住搪瓷杯,豪飲下一杯。
    憶慈抬眸,見周跡滾動的喉結,性感有張力,暗自感歎她年紀小了些,隻能先搞學習,搞事業分分心。
    況且,她很樂意見到未來他衝破那層枷鎖的模樣。
    一定很有趣。
    “哥,我書包裏的十塊錢是你給的?”
    “嗯。”周跡雙手捧著杯子,冷漠著臉,“我打算去南方打拚試試,你明年要高考,上大學,家裏不一定能湊齊學費,我出去闖闖,也是一條生路。”
    他該離她遠點,沒準見的女人多了,他對她就沒這種齷齪心思了。
    周跡越發懷疑二十四年沒談過戀愛,才導致他心裏不健康到對憶慈有想法。
    “沒準給你帶個嫂子回來。”周跡扯了扯唇,“這十塊錢做你的零花錢,以後每個月都有,要是缺什麽了,直接問家裏要,別不張嘴,爹娘沒錢了,哥有。”
    他多給她點錢,免得她被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騙了。
    年紀太小,難免經受不住誘惑。
    周跡開始擔憂,唯恐憶慈被壞小子哄騙。
    “十塊錢少的話,哥給你加到二十。”
    憶慈趕緊拒絕,“不少了,平常兩塊錢就夠我花一個月了。”
    周家窮是真的,卻從不虧待原主。
    一分錢一塊糖,三分錢一根雪糕,在這個物資極其匱乏的年代,周家人能讓原主三四天吃上一次雪糕,已經算極度寵溺了。
    “少了就開口,別不好意思,知道不?”
    “嗯。”憶慈點了點頭,“哥,你看這張報紙,你南下注意點政策,沒準能法發家致富呢!”
    憶慈將她刻意收集的報紙拿出,遞給周跡。
    周跡是識字的,但當年周家實在太窮,他也堪堪上到了高一。
    “哥,你要是有能力就學學外語,以後港口城市會開放的越來越多,外商外貿也會增多,這可是不小的機遇。”
    周跡從報紙中抬起頭,“你什麽時候腦子這麽靈活了?”
    他怎麽記得,以前的小丫頭隻知道死讀書?
    周跡的想法劃過一瞬,又被報紙上的內容吸引。
    “開放政策在深市試點,日期是今年?”
    周跡心髒怦怦狂跳,“萬申設備公司意欲進軍房地產……”
    “中夏街已具備七家黃金店鋪……”
    周跡越看心越驚,他從未發覺過,一張報紙上能擁有如此多的發財機會,甚至……毫不掩飾的宣告給讀者。
    “哥,瞧見沒有,房地產行業,“黃金熱”,外貿,甚至串聯起它們的物流,都是不可錯過的良機。”
    憶慈總結了一遍,其實,如果放在從前,她不需要總結,但這個世界他是糙漢風,她總覺得他智商有那麽點問題。
    憶慈略帶憐憫瞧了一眼周跡,他打拚這幾年,應該會吃不少虧。
    嘖嘖。
    活該啊。
    倆人接下來沒再聊未來的生意經,隻是細說了些家庭事務,諸如爹的老寒腿,娘的頸椎,還有做飯劈柴一些活計。
    憶慈不停點頭:“放心,一切ok。”
    周跡歎了口氣,“辛苦你了。”
    “……這不是應該做的嗎。”憶慈毫不客氣翻了一個白眼,“外邊誰家女孩子不是勞動力?你用得著把我當瓷娃娃?”
    這又不是什麽不公平的對待,環境如此。
    周跡:“……”
    行吧,確實如此,她想做個嬌娃娃,那純屬做夢。
    不幹活是不可能的。
    交代完家中瑣事,周跡又絮絮叨叨和憶慈說了些小時候的事——他的小時候。
    臨近半夜,周跡意猶未盡,他側過身,望向床的另一邊,“你說——”
    憶慈睡得很香。
    周跡:“……”
    沒良心的臭丫頭!
    他明天就要走了,她也不知道多陪他聊聊!
    時間如細沙,握不住掌心;白駒過隙,轉眼從盛夏奔入臘冬。
    憶慈一如既往上學放學,日子一遍又一遍重複,甚至沒有一陣風來打破。
    直到——
    “小慈,你知道城裏新開了一家酒店嗎?那是魏銳他哥和他嫂子開的,他上次帶我去了,好氣派,還有京城名菜佛跳牆,好貴啊,一頓飯就要幾十塊。”
    後桌攔住要離開的憶慈,小嘴叭叭說了一通。
    憶慈眸子黑白分明,在對方一番誇耀的語氣中,很明顯的聽出了她的意思——快羨慕我。
    小孩子的把戲,憶慈多少有些厭倦。
    “他對你真好。”憶慈配合著揚起微笑,明媚的笑容比窗外冬雪要幹淨,“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祝你們幸福啊。”
    多友善啊。
    穿書女的目的也很友善哦——截胡了欺負原主的社會渣滓,當成大寶貝。
    祝福!
    鎖死!
    “小慈,以後你也會找到一個有錢還對你好的。”女生彎著並不真誠的假笑,“你也要幸福哦。”
    “謝謝。”
    憶慈敷衍了一句,拎起書包,邊走邊給自己套上手套和圍巾。
    北方的冬天,又幹又冷。
    教室沒有暖氣,隻有一個火爐子,實在讓人難受。
    “小雅……”
    魏銳撞開後門,大搖大擺進入教室,與遮得嚴嚴實實的憶慈擦肩而過,魏銳衝女生揮了揮手。
    憶慈回過頭,看了一眼。
    魏銳將小雅攬入懷裏,笑得很痞氣,手伸進小雅的腰間,色氣誘哄。
    “乖乖,這裏是你的桌子……”
    憶慈迅速收回視線,往教室外快步走去。
    走慢了,她怕辣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