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以“世界”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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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行的火焰,飛舞的光線。
    月台,本是用來觀景和提供列車顧客停靠之地。
    巨大的光影將月台蓋住,末日獸的背後,圓形的钜陣與翅膀交相輝映。
    而如今,一大一小兩大身影成為了此地的主角。
    “姬子,你快用你那無敵的軌道炮想想辦法呀!”三月七在一旁舉弓屹立,兩道身影交織,以她的視力,難以捕捉堯洛行進的軌跡,想加個祝福還要等堯洛停下來的時候。
    “不要急,三月。”丹恒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以他的經驗來看,堯洛的戰鬥方式,似乎正是為對付像末日獸這樣的大型敵人而準備的。
    腿和槍的占比大約七三開,攻防一體,招數雖不能說極精妙,屬於是力大磚飛型,但可以說正適合此時的戰鬥。
    “碰!”
    堯洛再一次從空中落下,衣物焚毀,半個上半身已裸露在外,雙手已失去知覺,燒焦的顏色好像已與雙槍融為一體,隻有身體中的熱流源源不斷地輸送力量。不知疲倦,好似咆哮。
    但堯洛清楚,眼前的盛態隻是假象,以自己的身體,即使有聖痕加持,最多也隻能再維持一分鍾,更要命的是,雙槍穿來的震動,內心中的聲音都傳遞給他一個信息:
    合並!將雙槍合並起來!展示其真正的力量!
    天火聖裁是崩壞係列作品中前文明以炎之律者核心創造的神之鍵,以當時最強的破壞力著稱,被譽為破壞之鍵。
    而其核心的力量和功率太過強大,為限製其威力,平時將其律者核心分為兩塊置於雙槍之中,其第零額定功率,將雙銃保險栓處的律者核心對接在一起,雙槍伸展變形,構成劍柄,熔金般的高熱烈焰衝天而起,凝聚成劍身。該使用方法被稱之為天火出鞘,如天火聖裁之名所示,為萬物帶來平等的毀滅。
    其威力巨大,即使是使用者本身也會葬身於其中,曆代使用者中,據堯洛所知,也隻有三人沒有死於第零額定功率之中。
    即使堯洛消滅了末日獸,自己暫且不論,三月七丹恒他們也必死其中。
    堯洛強行壓下一切衝動,將手中槍握的更緊。
    “下一擊,決定勝負。”
    末日獸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雙爪近乎破碎,上麵全是大大小小的灼燒洞痕,核心好像破碎的瓷片,除了那對還算漂亮的翅膀以外,比堯洛也好不到哪裏去。
    “吼——”
    吼聲已比一開始弱了不少,但姬子還是為堯洛捏了一把冷汗。
    她本想在末日獸二階段的時候強行用軌道炮將其打爆,堯洛也不知為何超出她預料的爆種。現在她想用也來不及了,傷到堯洛反而得不償失,現在能做的,隻有相信堯洛。
    星在一旁緊盯著戰鬥的堯洛,這種隻能在一旁看著的感覺讓她極不舒服,她下定決心,關建時刻,她要助堯洛一臂之力。
    衝鋒,無言的身影以詭異但快速的軌跡接近末日獸。
    末日獸的感官集中在堯洛的雙手之上,眼前對它能產生危險的武器,隻有那把雙槍,無視拳打腳踢,末日獸就要將眼前這個小蟲子徹底毀滅!
    翅膀上匯聚能量,末日獸瞄準了堯洛的雙手,恐怖的能量足以融化一切。
    堯洛大腿肌肉膨脹一圈,像一隻雄鷹一樣飛躍而起,高度與末日獸空中的頭顱相當。
    發射了,無聲的光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吞沒了堯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這畜孽,減少了光炮的威力,加快了蓄力的速度,即使這樣,末日獸的攻擊也非血肉之軀可以硬接。
    光炮精準的命中了堯洛全身上下能量最強的部分,天火聖裁。
    但也隻命中了天火聖裁。
    末日獸的感官中,最大的威脅感已經消失,這個小蟲子已經死在光炮之中。
    末日獸在空中高高的昂起頭顱,想以一聲咆哮證明勝利。
    “吼——~~嗚嗚嗚。”
    咆嘯聲戛然而止,堯洛不知何時竟已騎在了末日獸高高揚起的頭顱之上!
    “趴到地上去狗叫吧!”
    砂鍋大的拳頭上,血色的光大盛,聖痕此時綻放的光茫,就不在天火之下。
    之前在地麵上時,末日獸的鎖定感就啟發了堯洛,他打算設一個局。
    他要放棄天火。
    之前聖痕狀態的堯洛,雖然能打的末日獸抬不起頭,但末日獸作為反物質軍團的對星體武器,可以肉身橫渡宇宙空間,黑塔空間站的防衛武器也不能傷它分毫,能造成實質性傷害的,隻有天火。
    堯洛的狀況不能長久,末日獸的甲卻疊生生不息。
    不能拖,當斷則斷。
    將天火連同手上的部分手掌一同撕下,作誘敵之餌,管他之後能不能治愈,天火聖裁能不能再現,堯洛此時要做的,就是為姬子他們創造僅有的機會。
    “落!”
    無比張力,無比霸氣,堯洛飽含全部聖痕之力的一擊,比星的棒球棍更重,比丹恒的槍更快,就比空間站的任何光茫更盛。
    以凡人之力,擊落蒼龍!
    “就是現在!”堯洛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吼,一擊傳到全身,末日獸的反物質引擎轟然隕落,破碎的聲音清脆悅耳,反擊的時刻到了。
    丹恒的行動最為迅速,一道青影化作流光,接住了已經失去意識的堯洛,當看到那已有三分熟的手臂,手掌麵皮肉外翻,隱約可見白骨時,丹恒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姬子的想法如何,他都已認可了這個人,即使他不願加入列車,丹恒也會記住他。
    早已想衝上去的星在見到堯洛被救下後,手中球棍白光大盛,顯然,經過堯洛的奮力拚搏,列車組全員的體力已經恢複。
    姬子眉頭緊鎖,她也久違的有些憤怒了,雖然堯洛並未回答,但她已將堯洛視為了列車組的一員,無論是誰傷害他們,就要承受她的怒火,軌道炮已經就位,隨時可以發射。
    丹恒迅速閃回姬子身邊,將堯洛放在最後方,提起長槍,槍間黑白流光微動,太極之形流轉其間,他也要動真格的了。
    星第一個衝上前去,球棍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給我砸!”一擊上挑,末日獸已經破碎的頭顱再度被挑飛,像一個被暴力抽射的足球。
    三月七緊隨其後,在星一擊之後的空檔,她全力射出一箭,要好好給這個害的堯洛重傷的人一個教訓。
    而正是這一擊,這半死不活的末日獸,竟不知從哪裏榨幹了最後一絲力量,被打的破碎的死龍頭,回光返照地噴出一道粗壯無比的攻擊,威力之大,觸之必死。
    “三月!”丹恒以最快速度向前,可惜之前將堯洛放的太遠,以光線的速度,怎樣也趕不上了。
    三月七癱坐在地上,手擋住眼睛,默默等待死亡的到來。
    在場唯一能救,也確實行動了的人,隻有……
    一道並不魁梧的身影擋在三月七前麵,張開雙臂,死死地將三月七護在身後。
    巨大的衝擊波將三月七掀飛,丹恒也隻能停下,無法靠近。
    按常理來說,星那怕是鋼鐵之軀,這一擊之下,也隻有煙灰雲散這一個下場。
    但救了她的,是在星的胸口之上,一顆此刻正爆發出無比光茫的———星核。
    在擋下這一擊的一刹那,星的意識便沉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
    “該啟程了。”一道不知名的聲音穿入星的腦中。
    星睜開雙眼。
    “這到底是?!”眼前畫麵超出了星的一切想象。
    一道偉岸的身軀於黑暗之中屹立,星難以見得祂的樣貌,唯有一道貫穿天地的鴻溝在將星吸引,金色的傷疤流淌著金色的血,仿仿一顆太陽在眼前展開,任何描述在眼前都失去了顏色。
    “去抵達那個終點。”聲音繼續言語。
    星的身影在這等存在麵前連螻蟻都算不上,隻能是一顆被太陽吸引的灰塵。
    “什麽人?”星對腦中的聲音有一絲熟悉,但仔細思考又無任何記憶。
    “用自己的意誌去抵達那個結局。”聲音的主人分不清男女,但能從中聽到期許與希望。
    畫麵如潮水般湧入腦中:空間站;卡芙卡;姬子;一白一紫兩道身影的夜談;於巨大的鋼鐵巨人麵前的女子……
    頭痛讓星不由得閉上了眼睛,畫麵的湧入並沒有停止。
    “丹恒,三月七,還有為自己和眾人奮鬥至最後一刻的……堯洛!”
    祂的蘇醒似新星爆發,兩顆烈陽在冰冷死寂的宇宙中綻放,那是祂的雙眼。
    “祂,已經盯上你了。”
    寂靜的黑暗被撕碎,祂的形體暫時在現實中濯現,攤開的雙手能將宇宙攬下,祂即是一切文明的死敵,一切有形之物的對立,熵之化身,毀滅星神,祂的名即是———納努克。
    時間回到現實,古語有言:無法殺死的,必使其強大。
    星核的力量被激發,流動的光將末日獸的垂死掙紮彈開,毀滅的力量似一顆即將爆發的恒星,末日獸的身軀被無聲的湮滅,星的軀體浮上空中,光茫所道之處,盡歸塵土,這樣仿任下去,不說空間站,恐怕臨近的星球也要使其影響,淪為毀滅之影。
    堯洛微微顫抖著撐開眼皮,強大的風壓使列車組的眾人都難以接近,而堯洛本人,更是連錚開第二隻眼力氣都快沒有了。
    “隻能,到此為止了嗎?”
    堯洛自認穿越至今,每一步不能說完美無暇,也可以說是盡力而為,發揮能力,再現自己能找到的最適合自己的遠程武器,在極短時間內開發出聖痕形態,達到了自己前世從未有的強大,看到了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美麗星空。
    前世的自己沉迷遊戲,為生計與學業奔波,還未曾見過世間的美好,還未能親曆世間山河,人生還沒找到方向,就要隕命於此了。
    “我,還想再看看這個世界……”
    “爸,媽,再………”
    在堯洛走回馬燈的時候,一道不知何時降臨的身影以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星的身前。
    一根普普通通的手杖,暗紅色的能量包裹著它,好似不存在般穿過令眾人甚至無法靠近的光茫,輕輕敲打了一下星的額頭。
    時間仿佛靜止,一切光與熱盡數消失,那個阻止了一切的男人優雅落下。
    推了推反光的鏡片,灰色成熟的大衣,紳士的衣領,合乎品味的服裝。使得這個人好像隻是一個剛剛路過此地,想問問路的普通大叔。做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而已。
    三月七敢忙接住從空中緩緩落下的星,急忙問道:“楊叔,她?”
    男子十分平靜地安慰了三月七:“已經沒事了”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的星穹列車。“換個地方說話吧。”
    他端詳了一下星,轉頭看向了姬子,“姬子,你可要好好給我講講最近發生的事”
    “和——他。”
    楊的視角越過眾人,鎖定在了最遠處的,趴在地上的堯洛身上,眼神中充斥著姬子未曾見過的複雜,與懷念。
    堯洛身上裸露在外的聖痕愈發鮮紅,身邊破損不堪的雙銃也竭力躍動著,好似一顆跳動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