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席度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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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瑤看著阿嵐,過了良久,眼神垂了下來,臉色因為被阿嵐掐住了脖子漲得通紅,她艱難的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嗎?白木舟作為試煉之地,一向都是航海人的噩夢,以前在猩紅女巫號還處於巔峰時期時候,為了尋求地位上的突破,我們也曾經去往過白木舟,那時候滿夫人船長選拔了船上最優秀的五十幾人踏上了白木舟,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回來,我們在岸邊等了一月,船上的物質都已經吃完,卻沒有見到他們任何一個人按照約定回來,所以當時的我們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隻得返回,也因為這件事,我們猩紅女巫號的中堅力量也產生了斷層,從而間接的導致了當時滿夫人船長離奇的失蹤後,能力十不存一,而手下的船員們戰鬥能力青黃不接,最終導致了南海那一戰,猩紅女巫號的覆滅。”
    阿嵐眯著眼睛,一邊吸收著這些消息一邊說道:“之前是不知情的,可我現在知道了,你想怎麽樣?你最終想表達些什麽?”
    瑤瑤看著阿嵐說道:“我可以帶你去白木舟,但是你得答應我幫我殺一個人。”
    阿嵐鬆開了掐著瑤瑤的脖子的手問道:“他是什麽人?”
    瑤瑤脫離了被扼製住的狀態,開始大口地呼吸起空氣,等呼吸逐漸均勻了,開口說道:“你在登上白木舟這片土地上見到的第一個人,你要起血誓證明我帶你去到白木舟後在白木舟殺掉他!”
    阿嵐聽完皺了皺眉,問道:“你要殺他的原因是什麽?你認識他?或者說我該問你,你要怎麽確定我遇到的第一個人是你想殺的人呢?”
    瑤瑤冷笑了一聲,說道:“就像我沒有問過你去白木舟的秘密和你和白鬼離去那天來的當官的勾結一樣,你還是不要過問得好。”
    阿嵐突然眼神像閃電雷鳥一般向瑤瑤射去,冷冰冰地說道:“那我要是非不識好歹地問呢?”
    瑤瑤看著阿嵐如此這般,緊繃的臉突然就笑了出來,說道:“那我就告訴你咯,我隻是不願再想起往事,可既然你非要問,那我說也無妨。”
    阿嵐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瑤瑤。
    瑤瑤吸了一大口氣說道:“當年登上白木舟的時候,我的母親做了犧牲品,我不知道是誰,反正一定是白木舟的人,那時候我還小,是一個小姑娘,我第一次跟隨母親踏上猩紅女巫號,我母親就被選中登上了白木舟,在我跑向甲板的時候,白鬼這個小男孩跑了過來,和我說他親眼看到了和我一起來的大姐姐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抓住了脖頸,他殘忍的殺害了我的母親,所以我發誓,有一天,我絕對會殺了他,可我無法到達白木舟,也沒什麽能力打敗那個殺害我母親的人,尚且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他,隻是聽過白鬼的描述,說他好像一直生活在白木舟的邊界,卻是從不進入白木舟內部,聽說他是為海洋而生的,他的能力是可以操縱海水治愈自己或凝成武器,他一直生活在海水旁,所以正好憑借他的能力,沒人能夠殺掉他,整片海水都是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
    阿嵐歎了口氣,自己本想承承口舌之快,沒想到瑤瑤會這麽幹脆利落的說出自己的原因,這樣子,反而顯得自己多麽不近人情一樣,阿嵐頓時覺得自己和這丫頭不能過多的聊天,不然自己總是會不知不覺的進入下風,阿嵐在心底默認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都說了沒有任何人能夠殺掉他,那你又何必找我呢?”
    瑤瑤說道:“是啊,在遇到你之前我真的覺得沒人能夠殺掉他,可是見了你的本事,我覺得你不是人。”
    阿嵐笑了笑說道:“那我是什麽,是神?還是惡魔呀?”
    瑤瑤看著阿嵐認真地說道:“你呀,你是一條瘋狗呢!”
    阿嵐從瑤瑤的房間出來就已經是太陽下了山,阿嵐在知道了如何到達白木舟後,一個懸著的心總算有些著落了,如果無法按時到達白木舟的話,自己可追蹤到現在的全部線索都斷了,想著阿嵐路過了夏的房間,看了看歎了口氣,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一打開,讓阿嵐驚訝的是,夏在床上呆呆地坐著望著窗外,阿嵐愣了一會兒,確定了這是自己的房間,夏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回來了。”
    阿嵐從酒桌上拿出一瓶酒起開,倒進醒酒器中晃蕩著說道:“你在等我?有什麽事?”
    夏猛的一回頭,在幽暗的燈光照射下,滿臉的淚光說道:“你真的是個天生的渾蛋,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麽?”
    阿嵐說道:“我本把你當做一個應該懂我的人,可我好像又錯了。”
    夏從床上抓起一個枕頭向阿嵐狠狠地砸了過來,說道:“大渾蛋!我本也以為加上我們性格相合,和我了解著你的過去,我會很懂你,可你這是什麽意思,翻臉不認人?把我上了就再也不找我了是嗎?大渾蛋!”
    阿嵐任由枕頭砸在了自己的身上,枕頭砸人確實不疼,可阿嵐感覺得到,這是夏使出全力砸下來的,阿嵐歎了口氣沙啞著嗓子,眼色通紅的說道:“白鬼,他在我眼前,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大海吞噬,卻無法做到任何事情,你知道嗎?他本就是一普通人,你也早該知道,你這麽多天,如若他有什麽隱藏的能力,你也早就應該用先知的能力看出他的能力,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
    夏被這麽一問,突然一怔,問道:“你是什麽意思?我做了什麽?”
    阿嵐看著夏的表情不像裝的,但還是繼續說道:“我能活下來真的是出於白鬼強行喝下那瓶藥劑和海神簽訂的契約,以自己血肉為代價召喚了大海的仆人:北海巨妖,這才扭轉了戰局,他本能活著回來的繼續做這艘船的二副,在這大海上繼續跟隨著自己敬愛的滿夫人船長繼續馳騁,可是”阿嵐說道這,手上的拳頭已經握緊,繼續說道:“他在戰鬥勝利時突然被詛咒了,他說是他大意了中了狸的舍身計,可狸是我的戰友,我清楚她的狠!她是我從小見到大的人兒,她的尾巴根本不是詛咒的作用!”
    夏呆呆看著阿嵐,咬住了嘴唇說道:“所以你懷疑是我?”
    阿嵐不忍心看到夏那梨花帶雨一般的可憐嘴臉,扭過頭去說道:“每一個人都有特殊的任務吧,你的是什麽?”
    阿嵐接著說道:“我們要是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特殊的任務的話,那你也有一個,對吧?”
    阿嵐其實並不知道是否每一個都有特殊任務,但既然大家都在殺手碼頭出現了,那統一的任務地點都是殺手碼頭,可是狸的突然出現就代表著她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得已而現身,否則她不會節外生枝出來白白送命,而休患的目標又是與我進行一場決鬥吧,這難免讓他覺得隻要沒有參加那場修羅場的人一樣都有著一個特殊任務,而且大部人可以上船,代表他們大概率已經完成了任務,那麽除了自己好像每一個人沒有下場參與修羅場戰鬥的人都有特殊任務,阿嵐這麽想著也同樣這麽試探著夏。
    而夏也一臉茫然地看著阿嵐認真的臉說道:“特殊任務?我沒有啊,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任務就是滿夫人之前叫我們倆,說要來布置給我們的任務啊!”
    阿嵐看著夏,他看得出,夏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阿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但是我聽說過,智者的能力絕不止先知,還有一項能力也同樣和黑女巫一樣最為拿手……”阿嵐看著夏的眼睛那剛剛哭過的腫紅慢慢地說道:“詛咒!”
    夏低下頭去,眼睛盯著床沿說道:“你的前半生已經很可悲又可憐了不是嗎?舉世無親,被全世界所背叛,而如今你還是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你的兄弟和你的紅顏知己,而最終又被你深愛的人所怨恨,這些我都知道,可我真的要替你同時也替我覺得惋惜,阿嵐,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嚐試著去信任,你並沒有經曆過徹底的背叛,為什麽要對全世界懷抱著敵意呢?去信任你身邊的人,去愛,去被愛,不好嗎?”
    阿嵐手中握著的酒杯突然落下,咣當,酒杯掉在了鋪在地上的地毯上,紅酒全部曬在了毛毯上,慢慢滲進了毛毯中,留下來紅色的痕跡,阿嵐沉默著,過了會兒說道:“就像這不經意間灑落的紅酒一般,他們已如紅酒一般快速地滲透到我的心底,在我心中打上了不可磨滅的痕跡,我不是不願信任,而是害怕信任,如果我在其他人身上過分地孤擲一注了,那我萬一有一天一敗塗地呢?”
    夏看著阿嵐良久,良久說道:“那我就陪你,一直陪你,陪你到東山再起!”
    阿嵐看著夏,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說道:“你明知道我的過去,我不止隻有你一個紅顏,你應該知道有拾月和柴鑫,柴芷白她們,而且還有雪鳥那姑娘……”阿嵐哭笑了一聲。
    夏一臉認真地說道:“所以啊,我從不會問你,你女朋友和女朋友的母親掉進水中你會先救哪一個,因為啊,如果她們都掉進水中了,那水中得擠成什麽樣呢?那得擠得滿滿當當的啊!”
    阿嵐看著如此認真的夏,不由得一笑,下意識地說道:“這世上怎有你這般可愛的人!”
    夏聽到這,眼眶突然紅了起來,突然嚶嚶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