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到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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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真的選擇要和我死磕到底了?”老頭子麵色陰沉的說道。
阿嵐嘴角此時竟然浮現了一抹笑意,他看著老頭子麵色陰沉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如若真的是這樣呢,你要對我出手嗎?”
老頭子死死地盯著如此模樣的阿嵐,仿佛咬著牙齒一樣在下定某種決心,過了良久,他開口說道:“不,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對你出手的,那廣通神明的花籃若是願意和你走,你若是也還有辦法帶走她,那你就盡管去做吧。”
阿嵐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太過分不是,既然我已經說過廣通神明的花籃我是一定會帶走的,既然你對我這麽仁義,那麽我也不能對你太過於殘忍了不是,你們的白木舟計劃,我加入了!”
老頭子一臉震驚的看著阿嵐,他說道:“哦?原因呢,這裏可是白木舟,單純的去靠心地善良可是活不久的。”
阿嵐一邊說一邊退回到和霓裳身邊的一邊說道:“因為我想要加入你們,僅此而已。”
“哦?那麽你想要加入我們的理由是什麽呢?”老頭子問道。
阿嵐苦笑了一聲,說道:“你說你這個人,還真是猜忌心太強,你說你之前追著我讓我加入,還不惜請我喝了那麽多的酒,而現在我想要加入你們的,你卻要來質問我原因,這是不是太好笑了呢?”
老頭子搖了搖頭,說道:“之前是因為有你的把柄,花籃在我們的手中,我可以輕易地掌控你的行動,而現在不同,你的底牌過多,手段和頭腦都讓我感到敬畏,我現在都在懷疑你的手中是否還有一瓶藥,所以我必須要問清楚你突然想要加入我們的白木舟計劃的目的是什麽?”
“我之前沒有理由加入,因為我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所以我不想再一次惹上麻煩上身,但現在我有著不得不加入的理由,因為這個理由,所以我必須得加入。”阿嵐說道。
“”老頭子仿佛陷入沉思了一般閉上了眼睛,好像在思想鬥爭一樣,阿嵐緩緩開口道:“沒事,我可以給你些時間來答複,但你該知道的,我等不了太久的。”
突然,老頭子猛地睜大了眼睛,他的眼睛凸出的離譜,臉上帶著一副不可思議的驚愕表情,他垂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隻見一個黝黑的漢子此時不知從何而來,突然出現在老頭子的眼前,然而他的手已然貫穿了老頭子的胸部,叱吒白木舟的老頭子到死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離譜的死在了這個離譜的地方,他的眼睛到死還是凸著的,他的嘴到最後卻也沒有張開,而在一旁的無常奧利維爾,顯然他看見了這名黝黑漢子的到來,可是他卻依舊沒有選擇出手去幫助老頭子,他隻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阿嵐認得這名黝黑的男子,他正是八鬼之一的奔!阿嵐同樣也陷入了震驚,他震驚的並不是八鬼的突然出現,而是這些天在白木舟一直跟著老頭子在他身邊保護他,任憑他差遣的八鬼此時竟然突然出手殺掉了他,這才是讓阿嵐最為震驚的。
八鬼在殺掉了老頭子的性命後,連看都沒看阿嵐與無常奧利維爾一眼,在一擊斃命後,八鬼就立刻悄然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可這的確有三雙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八鬼弑主,無常奧利維爾與阿嵐對視,二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良久,無常奧利維爾攤了攤手,突然目露寒光的看向阿嵐說道:“好了,現在老頭子死了,我說了也不算,可惜的是,白木舟計劃要耽誤下去了,既然如此,蜥,我們是不是也清算一下了呢?”
阿嵐看著無常奧利維爾,歎了口氣,說道:“是啊,我們早晚該清算的,不過啊,可惜的是並不是現在,因為啊,白木舟計劃依舊會照舊進行的。”
“你腦子壞掉了啊,蜥,老頭子他已經死了。”無常奧利維爾說道。
“的確,老頭子是死了。”阿嵐說道。
“那你說說這白木舟計劃是怎麽會正常進行的呢?”無常奧利維爾說道。
“因為將軍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我從一開始就錯了,你們也同樣錯了,老頭子從未親口承認過他就是將軍,而說他是將軍也從來隻是我們認為的,我說得對嗎?還在裝昏的賣花姑娘?!”
而此時的賣花姑娘見再也裝不下去了,轉身一個閃身,來到無常奧利維爾的身前,正麵對上阿嵐,而霓裳同樣見懷中抱著的人已經清醒消失,依舊是一副看不清楚局勢的樣子,見自己的雙手空了下來,便立刻俏生生的跑過來,立刻攥上了阿嵐的手,阿嵐笑了一聲開口說道:“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啊,果然,我猜對了,將軍雖然是和那位先生是一個時期的人,所以江湖上的人下意識的就會認為將軍一定是一個和煙雨江南的那位先生一邊大的中年男性,或者會更加的年長一些,所以釀酒的老頭子自然會成為偽裝成將軍的第一人選,但是啊,這世上除了那位先生,可就從來沒有人真正地見過將軍,隻是一句‘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便概括了將軍的一生。”
說著阿嵐看向了賣花姑娘,說道:“我們對將軍的描述,全靠的是自己的刻板印象,從來就沒有人說過,將軍是一個中老年的男子,所以啊,將軍當然可以是一個年輕人,將軍當然更可以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將軍甚至可能不單單隻是一個人,我說得對嗎?”
賣花姑娘微微一笑,她本就是一個極美的姑娘,再加上她那因為被阿嵐撕開證明暗神器紋的若隱若現的胸脯,這一笑起來,當真是活色生香、風情萬種;若有男人見了不心動,他必定是個死人。
賣花姑娘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但同樣她也沒有去否定,但這其實就已經是一種肯定,她隻是在那裏直勾勾的笑著,看向阿嵐,良久,她終於開口說道:“好,我同意了,你可以加入白木舟計劃,在計劃完成之後,我答應將那廣通神明的花籃傳承給你,但現在我要和你說好前提,加入白木舟計劃,隻能做自己被分配的事情,其他的不聽不聞不問,和所有參與計劃的人都是如此,彼此不認識,彼此不聯係,每個人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稍後你來花鋪,會給你布置任務的,現在開始,你有三個問題可以問,問過之後,你就可以正式加入白木舟計劃。”
“你叫什麽名字?”還沒等賣花姑娘說完,阿嵐就打斷了她的話,直接開口問道,賣花姑娘愣了一下,但也隻是僅僅一下,她就立刻恢複了笑容,看向阿嵐,說道:“我叫甘婷,甘甜的甘,婷婷嫋嫋的婷,好了,你已經用掉了一個問題了,還有兩個,你快些問吧,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問一些有用的事情呢,類似於白木舟計劃到底是關於什麽之類的這種有用的問題比較好呢。”她一臉柔情地看著阿嵐,她的眼光讓霓裳不知不覺間很是不舒服,就像是敵人闖入了自己的領地一般,不過在她的眼裏,賣花姑娘甘婷和敵人無異,畢竟,情敵也是敵人的一種。
賣花姑娘甘婷已經三十歲了,三十歲是個曖昧的年紀。可是三十歲的賣花姑娘甘婷卻帶著青春少女的純真和成熟女人的風韻,且行且歌,把生命揮灑得如火焰般璀璨。她來到白木舟已經十年,二十歲時候,他就因為煙雨江南那一戰煙雨江南的失敗被流放入了白木舟,但是她在那一戰後就徹底地愛上了當時十六歲的阿嵐,她愛阿嵐,從頭到尾都是愛的,為他,辜負了青春,付出了一切,卻什麽都不求,什麽都不提。她一直相信阿嵐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他能做到這世間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因為他是她的所愛之人,以前,現在,將來,自始至終的相信,從未改變的相信,相信他,隻因為他是蜥。
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等待所帶來的悲哀,不是一次徹底放縱就可以排遣的。隻是,她從不強求,也不放棄。最終,她得到了與他所愛的男人的那一夜,那一夜的纏綿就像是一根針,直直刺入她的心裏,又像是一粒珍珠,比世上所有的財富加起來都珍貴的珍珠,隻想用一隻白玉黃金樽,將它收藏起來,永遠藏在自己心裏,但淚珠卻已慢慢地滲開,慢慢地消失了,隻是它也已滲入了賣花姑娘甘婷的皮膚,與她的生命和靈魂結成一體了。
這種收放自如的大氣,並非所有人都是可以有的,隻是她身上還肩負著其他的任務,這個埋藏孕育了十年之久的任務,她甚至有時候在想,就連十年前煙雨江南的那一戰或許都有可能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