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玉郎和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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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書背過身的那一刻,腦海中想到家裏的吱吱,要是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在,這個時候肯定已經把房頂吵翻了吧?
    不過今天這個舉動,還真的不像是他自己做的。
    估計夫子聽了都會驚訝的。
    最後的三支箭在一片驚呼聲中全都進入了投壺中。
    王承業的臉都綠了。
    韓子琪露出興味的表情,前麵宋玉書的表現一直穩紮穩打,為什麽最後三隻箭忽然改變了主意?
    圍觀了全程的少年們則是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一開始還不怎麽樂意和宋玉書說話的他們也顧不得看王承業的臉色了,大家紛紛湊了上去,問他剛才是怎麽做到的。
    沒辦法,這轉身背投三隻全中實在是太帥了!要是自己也能學這一手去,豈不是好威風?
    至於自己輸掉的那些彩頭,有錢的少年們都渾不在意。
    宋玉書卻知道自己今天已經出了風頭,再贏走那麽多珍貴的物品,恐怕後麵的麻煩要更多,便拒絕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獎品。
    “欸,玉書你幹嘛不要,這個我願意給你的,你教我們怎麽投壺好不好?”
    “對對對,就剛才那一下,你是怎麽做到的?”
    “三投齊中欸!”
    宋玉書隔著衣袖緩緩舒展著五指和手腕,他這一番操作下來,自己的肌肉神經也處於緊繃狀態。
    至於最後的三投齊中,在他嘴裏隻是一時突發奇想運氣好而已。
    自然有人不相信,不過還是有人覺得宋玉書是深藏不露,想要在他這裏學點本事。
    “都是同窗,我們也就是朋友了,互相學習嘛,對了,我是高文川,宋兄可有印象。”
    宋玉書聽說過高文川,也是一家紈絝預備役,輕輕點了點頭。
    高文川樂不可支,沒有想到宋玉書居然真的知道自己的,他轉頭看了一眼韓子琪那邊,於是再接再厲,試圖和宋玉書套近乎。
    投壺遊戲的道具已經被撤走,花廳裏麵重新擺上了點心茶水,少年們吵吵嚷嚷的說著話,一刻也不消停。
    那邊的戲台下,王老已經知道自己的孫子和外孫輸的褲衩都不剩,不過他麵上依舊一副樂嗬嗬老壽星的樣子,揮揮手,就讓叢人退下了,當做無事發生一樣。
    王父也知道了這件事,有些不滿:“業兒最近越發不懂事了。”
    王老朝兒子看過來,意有所指道:“你要是少流連後院,多在你兒子身上花點心思,就不會隻會說這種話了。”
    把王父說的老臉一紅,他自己是沒有什麽事業心的,天生的多情種子,後院裏麵萬紫千紅讓他顧不得別的事。
    王老說了一句也就作罷,兒子養成這樣,也有他的責任,不過自己這個兒子雖然沒有什麽本事,但是卻也幹不了什麽捅破天的大事。
    在王家,要麽就是如王父這樣的平庸富貴閑人,要麽就是能夠成為王家支柱的一部分。
    自己這個孫子,還沒有定性,還需要再磨一磨。
    -
    花廳裏麵的宋玉書被幾個人簇擁著坐下,各色菜肴和點心流水一般上了上來。
    有人招呼宋玉書開吃,他放眼看去,桌子上全是有錢也難買到的美味。
    要是吱吱也在,肯定開心懷了。
    想到吱吱,宋玉書的嘴角就綻開了微笑。
    他本就清雋的容貌因為這個柔和的微笑顯得和氣了不少。
    甚至有人打趣道:“玉書好樣貌,不虧了這個玉字,不如以後咱們就叫你玉郎好了。”
    少年們坐在一起打趣開玩笑,玉郎這個稱呼被叫了出來,沒有一會兒就已經在每個人的嘴裏都過了一遍。
    大家似乎都覺得這個稱呼不錯,就玉郎玉郎的叫了起來。
    宋玉書再怎麽沉穩,也沒有被人開過這種關於他長相的玩笑,又有人替換了他的茶水,然他喝了一杯酒,臉上就有了堪比胭脂的酒暈。
    更添了一份玉郎美貌的佐證。
    “玉郎,你怎麽老是在看這個雲片糕?喜歡吃?”
    有人給宋玉書端來了一碟子雲片糕。
    有些暈乎乎的宋玉書看著那白乎乎的雲片糕,抬手朝著對方做了抱拳道謝的姿勢。
    “想不到玉郎喜歡這種小兒吃的甜品。”
    “別是沒有見過世麵的窮鬼看什麽都好吧。”
    “李七郎,這話怎麽說的,都是桃花鎮上的人,玉郎家境雖然貧寒,但是才學優異,人品厚重,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沒見過世麵,莫非你去過長安,見過世麵了?”
    他們這些人裏麵去過長安的,可隻有王承業和韓子琪。
    而李七郎之所以詆毀宋玉書,也是因為他和王承業比較玩得來。
    說話的事高文川,宋玉書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被‘同窗’維護,雖然還有些醉著,但是心裏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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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其實並未變化多少,甚至太陽都沒有被烏雲掩蓋,也是因為這樣,大家都覺得這可能隻是一陣急雨,不用多久自己就會停下。
    隻有宋玉書站在廊下醒酒,心中不安。
    果然,等到了後麵,雨不僅沒停,就連太陽也被厚厚的烏雲給一層層擋住了。
    而後,暴雨傾盆而下。
    王家的留仙園足夠大,暴雨對客人們的影響並不大,甚至前院還有人子在聽雨彈琴寫詩的,少年們聚在一起,也不過是談論著雨來的又急又猛而已。
    隻有宋玉書坐立不安起來。
    他想著家裏的阿娘和吱吱,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去。
    可是壽宴沒有散,他這個時候走,並不和規矩。
    果然,當他提出有事要走的時候,別人不說,王承業第一個不答應。
    “今日是我祖父壽宴,你當這裏是你家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又急事,現在必須回去。”
    “哦,你有什麽急事?”
    王承業嗬笑,不會今日在王家出了風頭就真的把自己當根蔥了吧,還急事,要笑死誰。
    宋玉書眉頭緊皺:“我阿娘和妹妹在家,這麽大的雨,我不放心他們。”
    事無不可對人言,宋玉書的回答讓旁邊豎著耳朵同樣好奇的人瞠目。
    就因為這麽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