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塔麽？”吳言明知故問道。
    “那是北郊的方向。”
    呂良春臉色變得極其凝重。
    哪怕他已經做好了鎖妖塔是真實存在的心理準備，可是當真的見到這種誇張的情況時，還是震驚得無以複加。
    驚呼聲接連不斷地從車外傳來。
    離真正的早高峰還有一段時間，可大部分居民也都已經醒了過來。
    路邊一家包子店裏的食客，一窩蜂地全部從店裏跑了出來。
    道路兩旁更是隨處可見眺望遠方的行人。
    他們不清楚遠方的黑霧到底是什麽，但這種龐大的黑霧，怎麽想都不像是好事。
    “這種誇張的波及範圍……”
    呂良春加快了車速，同時開始聯絡那兩名被他提前派到北郊的審判官。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得知那兩名同僚還活著，倒是讓呂良春稍微放鬆了一點。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連珠似炮地詢問道。
    “現在是什麽情況？能確認黑霧的源頭是哪裏嗎？”
    “好，你們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允許普通民眾接近。”
    “我馬上就到。”
    呂良春掛斷電話，轉頭朝著吳言點了點頭：“你是對的，鎖妖塔果然出現了。”
    ……
    十多分鍾後。
    呂良春駕車抵達龍須橋附近。
    越是接近這個區域，越能夠感受到那種黑霧到底有多濃鬱。
    朦朧深邃的黑霧，其中仿佛藏著一頭野獸，即將要擇人而噬。
    吳言從車門處探出頭，便看到兩名穿著灰色風衣的正式審判官，朝著呂良春迎了上來。
    其中一位，還是吳言曾經見過的許維。
    這貨一直抱怨著自己的假期被破壞，結果還是在被呂良春當牲口用。
    至於另一位，則是一名眼窩有些凹陷的白人。
    呂良春沒有寒暄的意思，開門見山地問道：“現在什麽情況？”
    “還不好說，那座埋在河心裏的塔到目前為止，就隻是在散發出這樣古怪的黑霧。
    我原本準備對這些黑霧的成分進行分析，但詭異的是，無論是用玻璃還是木質的容器，隻要將黑霧裝進去，黑霧就會自動消失。
    就好像這些黑霧，實際上並不存在一樣……”
    那名白人審判官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謹慎地說道。
    許維沒有加入兩人的談話，而是湊到吳言身旁，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小子也是被老呂抓壯丁了吧？”
    “是啊，他非要。”
    吳言隨口敷衍，轉而朝著那名白人審判官挑了挑眉：“那位也是你們二部的？”
    “是啊，叫他範克裏夫就行，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離他遠點，這家夥為了升職，卷起來實在是不當人。”
    許維似是抱怨又似是開玩笑地說道。
    有白人在隊伍裏倒是不奇怪。
    事實上，不管是審判院還是行政部門，內部都不是隻有亞裔。
    呂良春從範克裏夫那裏了解了現場的基本情況後，朝著河邊走去。
    邊走邊詢問道：“有嚐試過從進入那座塔裏嗎？”
    “人手有限，我隻能讓手下先限製圍觀群眾接近，還沒有對那座塔進行過探索。”
    不得不說，範克裏夫還真是上頭最喜歡的那種審判官。
    可以注意到，現場大概有六七名見習審判官，分布在河道周邊。
    雖然聚集的圍觀群眾越來越來多，卻也沒有哪個敢這樣頭鐵的接近鎖妖塔。
    除了有見習審判官在現場主持秩序這個原因以外，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鎖妖塔光是看起來就極為陰森，怎麽想都不像是好東西。
    那不斷從塔身的縫隙中，泄露而出的濃鬱黑霧，讓原本古樸厚重的巨塔，多了些妖異和詭譎。
    鎖妖塔浮出水麵的一部分，由鐵鏈栓起，塔身貼著無數的符紙，遇水不濕。
    十一根巨大的劍柱，一直連接到塔底的七星盤龍柱，穩固得出奇。
    甚至讓人懷疑，就算調用重火力來進行打擊，也很難將其轟塌。
    就在呂良春抵達沒多久，又是幾輛車趕來。
    二部的審判官們陸陸續續從車上走下，自覺地安排手下投入現場的警戒和疏散工作。
    葉律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從副駕駛出來，徑直走到呂良春等人麵前。
    “沒有什麽人員傷亡吧？”
    “沒有，在黑霧湧現之前，我們就已經控製住了局麵。”
    範克裏夫瞥了一眼呂良春，而後搶先回答道。
    葉律嗯了一聲，明顯鬆了一口氣。
    而後才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裏，略顯好奇地詢問道：“你們怎麽知道這個塔會出現在這裏？”
    呂良春也沒有隱瞞，將他這兩天的工作內容簡單匯報了一遍，其中著重提到了吳言的作用。
    當然，吳言本人倒是不太願意接受這樣的邀功就是了。
    葉律若有所思地看了吳言一眼。
    之前那種理由糊弄呂良春還行，在葉律聽起來，還是過於牽強了。
    他意有所指地讚歎道：“幹得不錯。”
    吳言適時地露出了感慨的神色：“確實是運氣不錯。”
    “這種誇張的動靜，不是我們一個二部能處理的。”
    葉律點點頭，深吸了一口雪茄，很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我已經通知了審判長，想來增援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酒劍仙事件裏那種天空虛影，跟這種波及了近乎整個西都範圍的黑霧比起來，都可以算是小打小鬧了。
    “部長大人，我們現在就這樣等著嗎？”
    範克裏夫看了一眼在河中心位置冒出兩層的鎖妖塔，忍不住詢問道。
    “嗯，你要是堅持的話，那不是有入口嗎？”
    葉律老神在在抽著雪茄，不像是一部之長，反而更像是一個看熱鬧的老大爺。
    範克裏夫隻是臉色微變，直接當做自己什麽都沒說過。
    就在這時，一道豪邁的大笑聲憑空響起。
    “酒意濃，醉意湧，呼神共飲醉千秋~”
    突然的變故，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循聲望去，隻見一道身影禦劍而下，帶著浩瀚無比的璀璨金光虛影，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精準地擊中了鎖妖塔露出水麵的塔尖。
    下一秒，大量的黑霧升騰，仿佛擁有了生命一樣，激烈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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