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章 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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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藤風雷九影!
    第86章 異象
    深夜,司藤吸收完雲華血液裏的能量,並將赤傘的一部分妖力轉化吸收後,見枕邊沒人,她便坐起身來,想去看看雲華的情況。
    可剛站起身來,體內一股能量暴動,司藤眉頭一蹙,呢喃自語道“看來赤傘死了都不想我好過!”
    她發覺體內剩餘的赤傘妖力又開始活躍起來,這似乎就如同人類輸入了與自身不相匹配的血液時所發生的溶血反應,引得她胸口陣陣疼痛。
    司藤獨自一人坐在床沿,身靠床頭,仔細端詳著掌心中的九眼天珠,心裏有一道強烈的衝動催使著她將眼前的九眼天珠一口吞下。
    盯著看了很久,最終她的理智壓製住了欲望,打消了這樣恐怖的念頭,歎了口氣,將九眼天珠收起。
    之前吞噬赤傘妖力後尚且如此,若是再試圖吞下九眼天珠,難免會發生自身妖力潰散的情況。
    這就如同人類進食,胃隻有那麽大,若是硬塞,吃撐著,自然就難受了,稍微有點動作,指不定會引發胃的應激反應,將吃進去的盡數吐出來。
    司藤赤腳穿了雙絲絨拖鞋,睡袍外頭又裹了件鵝黃黑藤紋披肩,背後的頭發有些許被壓在披肩之下;她很喜歡雲華給她買的這條披肩,看著藤紋總會覺得舒心愜意。
    她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而後緩步走出屋門,先是去後院看了一眼雲華,見其沉迷在“充電”中,也便沒去打攪,轉而坐在後院花圃的白藤架下。
    這白藤是雲華在裝修時移栽的,長勢旺盛,又加上司藤時不時會給點甜頭,如今的藤架上已經是布滿錯終複雜、蜿蜒盤纏的藤條。
    去年入夏時節,藤架上倒掛下一簇簇白花,雲華時常坐在藤架下,聞上一口濃鬱的熏香,就如同醉人的戀情與對戀人的依依思念。
    許是白藤不耐寒,時下藤條上隻鑽出幾個小嫩芽,偶爾能瞧見幾張葉片迎風搖曳。
    司藤並未過多的揠苗助長,她很清楚這種後遺症,她輕點一下藤條,藤條泛起幽幽綠光,逐漸倒掛生長,而後藤條相扣,纏繞成一個秋千。
    她站起身,涼風吹過,下意識緊了緊披肩,然後坐到了秋千上,秋千便自主前後搖擺起來,節奏緩慢而溫和,像是有人在身後刻意控製著秋千的搖擺幅度與力道。
    此時已是深夜,驚赤湖岸的景燈都已經熄滅了,唯獨遠處的華峰塔上倒是有光。
    頂上幽幽晃晃的燈光被周圍的黑暗所吞噬,塔身飛簷掛著紅燈籠,透出暈紅刺眼的光芒。
    以司藤所處的位置看去,剛好可見有兩個燈籠處在塔身左右兩側,遠遠看著像是黑夜中睜開的一對血色雙眼在夜空中與她遙遙相望。
    許是被眼前景象所致,司藤胸口再次傳來劇痛,她再次歎了口氣,走下秋千,望了一眼周圍的黑夜,喃喃道“對不起了!”
    司藤踢開拖鞋,赤腳站在地麵,閉眼,身上淡綠色光暈湧動,露在睡袍外的小腿已經藤身化,而後雙腳逐漸陷入地麵。
    腳上無數根藤條紮入土裏,又分出緊鑼密布的根須,無數根須擴散開來,綿延至數裏之外,密密簇簇,四麵八方,在地下像似布了一張巨大的網。
    白藤俗喚鬼索,以奪取周圍的養分為生,異變後的司藤依舊有著這樣的能力;司藤心念一動,開始瘋狂奪取所能接觸到的所有養分。
    雲華盤坐在練功房內,閉著眼如同打瞌睡一般,實則也的確如此,坐那一動不動的;以前丹田好歹有個上限,“充滿”後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可如今多了個“無底洞”,都沒必要刻意去管有沒有“充滿”,隻需坐著等候即可,但時間一久就膩味了。
    雲華也曾再次嚐試過將其他部位加強,雖然的確是好上不少,就如雙腳比之以前有勁多了,但始終無法再次進入到那個雲母石所在的世界。
    他心中隱約也有個猜測,認為是左手臂還未“充滿”,無法進入下一階段,他也便乖乖的坐著“充電”。
    時間一晃,一晚過去了,清晨來臨,雲華感受一番左手臂,內部似乎多了一丁點什麽東西,緊緊一握拳,雷光從拳眼裏鑽出,覆蓋到拳麵上。
    雲華心下一喜,整整一晚還是有所收獲的,他剛剛並沒有動用丹田內的能量,而是左手臂自主發出的。
    可沒等雲華開心一會,雷光便消散了,這使得他眼珠子猛瞪,隨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歎了口氣就起身走出了房間。
    他剛開門,氣候也似乎與他的失落感遙相呼應。屋旁一棵樹上悠悠的飄落下一片黃葉,貼著他的臉頰拂過,又“搖搖晃晃”的落到腳跟前。
    他掃了一眼地麵,心下一愣,怎地麵盡是布滿枯黃的落葉;他時常會讓保潔過來清掃,可如今一看卻如幾個月沒打理過一般。
    又抬頭看了一眼後院周圍,看到片片黃葉飄落,頂上滿樹黃葉,在晨風之中搖曳窸窣,雲華不由的搖頭發笑,喃喃自語道“葉落而知秋,原是秋天來了,我說怎麽這麽多落葉!”
    話音剛落,心頭猛然一震,時下正值春暖花開之際;當下時節正是樹木轉綠,嫩芽新發,景致蒼翠的時候,何來的秋天?
    當下心頭隱約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急忙跑出院子,隻見整個院子周圍皆布滿蕭瑟的枯葉,地麵上堆砌著滿滿一層落葉,根本無法辨別哪處是可以落腳的穩實地麵。
    原本花香四溢,綠意盎然的茶樹成了光禿禿的樹枝,就連一棵常年綠葉掛枝頭的榕樹也隻剩下一片斑駁樹枝,隻有盆栽倒還是帶著綠色的,但也偏向於枯黃。
    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又凝眸望向院子身後的寶石山,半個山頭都是空蕩蕩,就如同正處在深秋時節一般;不,確切的說是比秋天還要蕭瑟淒涼。
    其實不止院子周圍的樹木,附近的,再遠些的,甚至道路兩邊的行道景觀樹,都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轉作枯黃。
    山上入眼處盡是漫山遍野的枯黃,隻有更遠處的山頭隱約能看見幾絲綠色。凡是隻要紮根地下的植物,全部蔫的蔫死的死,周圍的綠意似是遭受了一場劫掠,將綠色盡數帶走了。
    雲華看著落葉幹愣著站了許久;這時,一道聲音讓他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顏福瑞起來了。
    顏福瑞看著滿遠的落葉也是說了一句“秋天來了!”
    然後又見雲華站那,便說“雲華,起這麽早啊,我去做早飯,你等會把司藤小姐叫起來,早飯涼了不好吃,自從你們領證後就起的遲了,年輕人還是悠著點好。”
    雲華看著顏福瑞傻愣模樣,正如他之前一般,聽著他的帶著調侃的“訓話”,不由失笑。
    突然他臉色一凜,司藤,對,肯定是司藤出事了,他急忙往屋裏衝去,猛的推門而入,床上不見司藤蹤影,又伸手摸了下被窩,陰涼陰涼的。雲華立馬跑出門開始呼喚司藤,可是始終沒見回話,他便開始在院子裏找尋起來。
    顏福瑞一臉好奇的看雲華跑出跑進,又喊著“司藤,司藤……”,他覺得是司藤出事了,也便跟上了雲華。
    最終倆人在後院邊角的花圃白藤架下看到司藤正“紮根”在地麵上,雲華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走到司藤麵前,見司藤小腿顯露藤身,手臂還是如常人一般。看著眉頭緊蹙的司藤,他想著要不要喚醒司藤,但最終還是忍下了這樣的念頭。
    顏福瑞看了一會,呢喃開口問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對了,秋天來了,你說司藤小姐會不會也掉葉子啊?”
    雲華不由好氣的說“現在是幾月?”
    顏福瑞脫口而出“四月末啊!”
    他剛說完,自己就愣住了,似乎又明白了什麽,便呆呆著看著雲華,指了一圈周圍凋零枯萎的樹木,說“這是司藤小姐做的?”
    雲華點了點頭。
    雲華看著架子上的白藤奄奄一息,原本鑽出的嫩葉不斷的枯黃飄落下來,他就一直坐在司藤身旁等著;直到傍晚,司藤依舊沒醒來,一直“紮根”在土裏沒任何動靜,他不由的開始著急起來。
    晚上,顏福瑞帶回來一個消息說,就連店麵那邊道路旁的行道樹都已經有開始枯黃的了,這邊的動靜還引得很多人前來觀看,路上的行人都在討論著這事。
    什麽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什麽環境被破壞,土壤受到汙染等等之類,更是有些人說末日將要來臨,總之能編就編,不能編就想著法子編。
    一連兩天過去,司藤依舊沒絲毫動靜。
    許是幾夜未眠,加之又坐了兩天,身體開始疲累起來。到第三天深夜時,雲華他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但理智告訴他不能睡,便一直掙紮著讓自己不閉眼,可最後還是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雖說夜涼如水,睡的很淺,但雲華依舊能睡著,此刻的他處在睡眠與清醒邊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中聽到一陣歎息聲,隨後迷糊中的雲華感覺自己開始移動,身體有著輕微的晃動,不過也沒能令他醒來;最後發覺自己身上溫暖起來時,反倒是睡的更沉了。
    這一覺,雲華睡的並不踏實,做了很多殘雜的夢,噩夢,美夢皆有,各種各樣的碎片記憶不斷在自己夢境中如電影剪輯一般飛散而過。
    而最後一個夢境中出現了司藤的身影,時下似乎正處在一片密林裏,司藤遠遠走在前頭,時而轉頭呼喚說“雲華,快跟上!”
    他也想跟上,隻是似乎自己身體無法動彈,像是被定住一般,隻能眼睜睜看著司藤越走越遠,越走越遠……他大喊一聲“司藤!”
    而處在現實的雲華隨著一聲喊出,立馬驚醒過來,他看了一眼環境,發覺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帶有司藤清香的被子,暗自鬆了口氣。
    抹了一把額頭,發覺自己已經是大汗淋漓。
    雲華看了一眼窗外,入眼漆黑一團,他便靠在床頭上,隱約聽得浴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水聲,他便明白這是司藤在裏麵,也想通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床上。
    這時,浴室門被打開,司藤披著浴袍,一邊往外走,一邊側著頭用毛巾擦幹散落下來的頭發,看到雲華靠在床頭,笑著說了一句“醒啦。”
    司藤見雲華沒動靜,眼睛一直傻呆呆的看著她,她便走到沙發旁坐下,又擦了幾下頭發,抹幹手上的水漬,隨手將濕毛巾扔到一旁的架子上,而後抬頭看向雲華。
    “你用這副眼神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我臉上也長花了?”
    雲華聽到司藤這話,從呆愣的目光中回過神來,他方才一心觀察司藤是否安然無恙,便沒留意到司藤起先的話。
    雲華好奇問“為什麽說臉上也長花?而且是‘也’。”
    他說完細看了司藤一眼,原來司藤披在背後的頭發隱約間有幾朵花蕾含苞待放,隻是剛剛出浴室時是正對著他,他沒能看見。
    雲華又問“司藤,你身體好些了麽?”
    司藤疑惑的側過腦袋,微傾斜的看著雲華“為什麽這麽問?我近來一向很好啊!”
    雲華眉頭一緊,便道“那你怎麽……”
    司藤嫣然一笑,眨了眨眼睛說道“雖然我讓你看起來好像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其實我並沒有什麽關係,反倒是苦了外麵那些花草樹木了,我把它們的養分都吸收過來了。”
    雲華聞言鬆了口氣,隻要司藤沒事就好,對於外麵的樹木,司藤肯定會想辦法去處理的,至少司藤不會讓一顆樹真正死去。
    “這樣就好,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先提前告訴我一聲,不然我會擔心的。”
    司藤對著雲華溫柔一笑“我那晚本來也想和你說一聲,隻是你一直在練功房裏,我便沒去打攪你,我本來準備隨便吸取一點養分,但不知怎的,一下沒停住,所以就久了些,想來是因為我身為白藤的原因,天性使然吧。”
    雲華回笑了一聲道“其他的沒什麽關係,隻是我擔心你!”
    司藤起身走到床邊,嗅了一下,說“去洗個澡,你身上都臭了!”
    雲華抬手聞了幾下“沒有啊?身上都是你的香味!”
    司藤聞言一瞪眼!
    雲華訕笑著起身跑進了浴室,隻見浴室地麵灑滿了花瓣,心裏雖有絲疑惑,但似乎明白了剛剛司藤為什麽說“也”字,他衝了個澡就走出浴室。
    回到床上,雲華想起浴室內的情況,便問“浴室全是你的花,你做什麽了?”
    司藤瞪了雲華一眼“還不是你!”
    雲華被瞪的摸不著頭腦,還想開口問,但司藤再次開口“睡覺,不睡覺就出去坐著!”
    雲華也便沒再多問,就躺下環抱著司藤睡覺,察覺到司藤身上一陣緊張,但很快放鬆下來,他也就貼著司藤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