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九王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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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將之中,誰是陳樸的同謀,說!”
    蕭紹瑜明眸冷極,沉聲逼問。
    若無同謀,陳旺是決然出不了城的。
    哢嚓!
    他將案幾上的茶盞捏碎,任憑微燙的茶湯流淌。
    其怒已極,於熱無感。
    見狀,堂下的陳旺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他相信,隻要自己敢說一句假話,便惟有死路一條。
    “九殿下容稟,老奴隻是一個跑腿的,通虜的是我家老爺,真不關我的事啊!”
    求生是人的本能,既已東窗事發,陳旺的第一反應便是撇清自己。
    “嗯?!”
    蕭紹瑜一聲冷哼。
    “我說、我說,南門守將齊校尉。”
    對於齊皓,蕭紹瑜早已默記於心。
    他是陳樸的同謀,並未引起蕭紹瑜的詫異。
    “還有誰?”
    “昨夜,老奴是從南門出的城,故知齊校尉必是同謀。
    還有誰,就不是老奴能知道的了。
    九殿下,饒命啊!”
    陳旺痛哭流涕,磕頭如搗蒜。
    “阿逸,帶他去錄供狀。”
    蕭紹瑜吩咐李逸。
    他心裏清楚,通虜這等大事,陳樸是不會跟管家透露太多的。
    隻要陳旺一口咬死陳樸,便已足夠。
    “標下領命。”
    李逸一把抓起還在求饒的陳旺,出堂而去。
    待其走後,蕭紹瑜說道:
    “未免夜長夢多,本王當采取斷然措施。
    隻是除陳樸易,卻難免有漏網之魚,後患無窮。
    二位有何良策?”
    他的顧慮確是一個難題,而且問題還不止這一個。
    陳樸隻是命陳旺口頭聯絡,並未有書信往來。
    即使陳旺寫下供狀,並簽字畫押,也肯當庭指認。
    陳樸仍然可以拒不認罪。
    終歸是沒有物證,一家之言屬孤證,不足信。
    李東陽聽得分明,自家殿下這是欲行非常之事用非常之法。
    除陳樸,根本無須證據確鑿。
    事實上,蕭紹瑜就是想細究證據,他也沒有那個時間了。
    至於陳旺的供狀,不過是日後給朝廷的交代。
    他想了想,就事論事道:
    “依下官之見,濟陰郡將大體分為四類:
    其一,北歸之將薛司馬及其部下;其二,沈賀原來的心腹;其三,陳樸的心腹;其四,明哲保身之流。
    薛司馬有質於京,陛下亦待其不薄,且其與北朝有著血海深仇,他可以排除。
    明哲保身者要顧慮身後的家族,變節的可能性也不大。
    其餘兩類,或是人心惶惶,或是對陳樸死心塌地,便不好說了。”
    “殿下,陳旺若是遲遲不歸,陳樸必然生疑。
    不若即刻以會商防務之名,拜訪陳樸。
    將其斬於郡衙,再著人持其令箭傳召郡將來衙議事......”
    範雍展示了他的殺伐果決,不愧是久經戰陣的大將。
    他的意思應該是:誅殺首惡,餘者不究。
    以此奪得兵權,並將反彈降到最低。
    蕭紹瑜深以為然,決大事不可瞻前顧後,他斷然道:
    “舅舅,你即刻返回軍營督率追雲騎,準備應對睢陵內外可能之變。
    東陽先生,你隨本王去郡衙會會陳樸。”
    李東陽略有憂色,說道:
    “殿下,調葉參軍領中兵隨行吧。”
    他擔心陳樸狗急跳牆,突然發難。
    一個敢於通虜的人,與叛國無異,還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呢?
    在李東陽的心中,自己的安危事小,蕭紹瑜卻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殿下,便依李長史之言吧。”
    範雍的擔憂,更甚於李東陽。
    原本,他是想由自己出麵,除掉陳樸。
    隻是這樣的安排,相比於蕭紹瑜的布置,欠缺後手。
    畢竟他在外掌軍,對城內郡將就是一種震懾,能極大的降低自己人兵戎相見的可能。
    除了他,南康嫡係中暫無人可及。
    故他並未相爭。
    然而,蕭紹瑜的生命,亦不能處於毫無保護的危險之中。
    葉清玄護駕前往,確實更穩妥。
    蕭紹瑜嘴角輕揚,淡淡的笑意浮現於俊朗清純的麵容,陽光驅散了陰霾。
    隻見他摘下腰間英華劍,平舉身前,問道:
    “舅舅,可識得此劍?”
    這柄劍,範雍已有十年未見,然卻永遠不會從他的記憶中抹去。
    他睹物思人,聲音帶著傷感,回道:
    “英華劍,小妹生前所用。”
    “母妃留給本王的,除了這柄英華劍,還有她的畢生所學。
    十年來,多少個難眠的夜晚,本王都是在修煉中追思母妃。
    憑此,本王上陣可與萬軍爭鋒,區區陳樸,能奈我何?!”
    刷刷刷!
    英華劍出鞘於不覺,華光連閃奪人二目。
    頃刻,華光尚未散盡,英華劍已然入鞘。
    “好劍法!”
    回來複命的李逸,由衷讚道。
    這是出於武者的本能。
    他再看向蕭紹瑜,不禁暗自震撼:
    “殿下之武道資質,堪稱世所罕見!”
    他本身便自視頗高,又在青嵐宗見過不少武道俊才。
    對蕭紹瑜評價如此之高,隻能說明蕭紹瑜確有過人資質。
    範雍自然也看出了此劍之精妙,虎目放光,心中想到:
    “原來,殿下是有意藏拙。”
    昨日,蕭紹瑜上陣之時,並未展露武道底蘊。
    戰後,軍中將士讚之乃勇氣也,而非武道強悍。
    再加上葉清玄的搶眼表現,足以掩人耳目。
    故蕭紹瑜這一瞬間的驚豔,也震驚了範雍。
    範雍身體裏流淌的熱血沸騰了,仿佛眼前的青年並非外甥,而是小妹。
    “阿瑛,九郎太像你了。”
    “原來,殿下所謂的‘武道廢材’之名,不過是藏拙而已。”
    李東陽心想著。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蕭紹瑜,展露武道底蘊。
    然其所驚,不在武道,而在心性。
    須知藏拙一時易,藏拙十年卻非少年可及。
    這需要何等驚人的耐性呢?
    本應浮躁、炫耀的年紀,他卻選擇了低調、寂寞。
    當世奇男子,舍他其誰!
    見諸人疑色盡去,蕭紹瑜朗聲道:
    “本王與東陽先生先行一步,著葉參軍領中兵潛伏郡衙四周。
    切忌驚動四方,亦不準衙內之人走脫。”
    走過李逸身旁,他又說:
    “阿逸,你與伯勳配合葉參軍行動,聽其指揮。”
    “是。”
    李逸立刻回應,難掩興奮。
    《梁書·武帝紀》載曰:
    範公雍統兵於外,以策萬全,帝親赴郡衙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