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退而結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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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遲等不到長子率偏師回援,楊彥超愈發焦躁。
    苦戰之下,其麾下主力的處境亦愈發艱難。
    麵對梁軍的奮勇衝殺,他除了拚死抵抗,已然難有作為了。
    而丟下大軍,獨自逃命,他又不甘心。
    與此同時,範雍率追雲騎一千驍騎,往複馳騁於北虜亂軍之中。
    他根本不會給楊彥超,收攏人馬的機會。
    “蕩虜!”
    範雍邊戰邊發出將令,於亂軍之中異常冷靜。
    金鍾禦氣掌勁覆蓋,長槊披金,在烏蒙日光下更顯光耀奪目。
    追雲槊所過之處,北虜無不授首。
    在他英勇奮戰的感召下,追雲騎將士人人戰意高昂,鬥誌十足。
    以善戰之姿,他們亦不負萬馬軍中爭得的強軍之名。
    全營將士,猶如藏鋒十年的利刃。
    此刻,終於利刃出鞘,重見天日,再次稱雄疆場。
    前有父將雄武披靡之姿,旁有同袍之戰意高昂。
    第一次參加如此大戰的範仲勳,爆發出了空前的熱情。
    駿馬疾馳,槊影重重。
    “殺虜!”
    在萬馬軍中,他盡情的呐喊著。
    長槊為筆,虜血為墨,疆場為紙。
    他在奮力書寫著,屬於自己的功勳與輝煌。
    同樣是在向世人昭示:範氏兒郎,此身屬於疆場。
    於他而言,豪情萬丈,不過是激活了血脈深處的記憶。
    與追雲騎遙相呼應,州軍中兵也在奮力收割虜首。
    他們是柳世權精心打造的精銳,自然不甘人後。
    此刻,蕭紹瑜已與蕭鋒匯合,身邊有葉清玄督中兵護駕。
    柳文菲重掌州軍中兵,與麾下兒郎共戰北虜。
    “衝鋒!”
    聲聲嬌喝,響徹萬軍。
    她的回歸,對州軍中兵兩千將士是莫大的鼓舞。
    縱使天色烏蒙,也無法掩蓋她的光芒。
    銀甲紅巾,格外醒目,秋水劍舞,光輝璀璨。
    神女春芳劍,大展神威,披荊斬棘。
    赤火胭脂馬,揚蹄馳騁,乘風破浪。
    黛眉成峰,水眸含霜,英姿颯爽勝過南國嬌女無數。
    此謂:巾幗女傑也。
    州軍中兵與她一樣,年輕、熱血、銳意進取。
    在那抹銀赤交輝的引領下,他們正在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南國男兒亦豪邁,不甘女傑獨秋色。
    有此二營精銳衝鋒陷陣,楊彥超早已應接不暇了。
    重騎不堪久戰,薛子都已奉範雍之命,回到了蕭紹瑜身邊。
    於稍事休整之外,也有護駕之意。
    “末將參見九殿下!”
    身受數創的蕭鋒,掙紮著起身見禮。
    他的眼中,滿溢著感激之色,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欣慰。
    “蕭護軍,無須多禮。”
    蕭紹瑜上前扶住蕭鋒。
    此刻的蕭鋒,仍未解甲包紮,甲胄縫隙間不時有鮮血溢出。
    戰事未休,他隨時準備再行參戰,根本顧不上傷勢。
    或者說,他已置個人生死於度外了。
    蕭紹瑜讀懂了蕭鋒的心思,心中想著:
    “老蕭頭,夠倔的啊,妥妥的輕傷不下火線。
    難怪他能有那麽大的威名呢,確是國之良將。”
    他轉首看看氣勢衰頹、混亂不堪的虜軍,又看看傷兵滿地的蕭鋒殘部。
    當即下令:
    “薛司馬、葉參軍,護送本王與蕭護軍退出戰場,蕭營將士也一並帶上。”
    再戰下去,蕭鋒殘部勢必繼續減員。
    蕭紹瑜有意為這支勁旅保留血脈,故將其撤下。
    蕭鋒看了看戰局,範雍占據著絕對優勢。
    他遂不堅持,默許了蕭紹瑜的撤軍之令。
    “謹遵王命。”
    薛子都、葉清玄鄭重領命。
    隨後,二將列陣斷後,護衛蕭鋒殘部徐徐撤出戰場。
    自顧不暇的楊彥超,已沒有能力分兵相阻了。
    故整個撤退過程,並未發生戰鬥,蕭鋒殘部被盡數撤了下來。
    退到安全地域後,蕭紹瑜當即命令紮營。
    他不是不知道,將士們已是疲憊不堪。
    然出於謹慎,他必須狠心下令。
    一旦北虜援軍殺至,沒有營盤依托,梁軍則有覆滅之危。
    與這種危險比起來,現在的堅持是很有必要的。
    “九殿下,派人去把阿雍叫回來吧。
    孤軍深入,不可久持。
    待銳氣一失,便將深陷泥沼,還是見好就收的好。”
    蕭鋒抓著蕭紹瑜的手,強打精神,叮囑道。
    他已經卸去了甲胄,正躺在行軍床上,麵如銀紙。
    顯然,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久戰之下無勝軍,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勇悍如他,看來並非,隻知進攻而不知退卻的莽夫。
    “老蕭頭竟然稱呼舅舅‘阿雍’!”
    如此親昵的稱呼,非故交不可。
    蕭紹瑜的心中,隱隱猜測著:
    “難道他曾與外祖有舊?”
    從年齡上看,蕭鋒應與範隆之同輩,故蕭紹瑜有此想。
    不管是否有舊,在滿朝忌諱範雍這個名字的時候,蕭鋒仍能親昵呼之,便已是不同尋常了。
    心中多了一絲溫暖,蕭紹瑜迎著蕭鋒焦急的目光,安慰道:
    “蕭護軍勿念,本王這就著人前去傳令退兵。”
    於溫文爾雅之中,他有著超乎年齡的淡定從容。
    更是不染盛世皇子的驕嬌二氣,虛懷若穀。
    “力挽狂瀾,鑄就殊勳,卻仍不驕不躁。
    九殿下,氣度了得。”
    蕭鋒心有所感:
    “隆之兄,有孫如此,夫複何憾?”
    心中默念著,剛毅的麵龐上掛著欣慰的笑容。
    他緩緩合上鬆弛的眼皮,昏睡了去。
    他太疲憊了。
    若非蕭紹瑜率軍來援,扭轉戰局,作為梁軍頂梁柱的他,一息尚存便不可能閉上眼眸。
    此刻,楊彥超敗局已定,蕭紹瑜又從睢陵殺出,他已心無牽掛了。
    黃昏餘暉散盡之前,營壘已然紮好。
    按照蕭紹瑜的要求,營前挖有兩條環形壕溝,深七尺、寬一丈。
    沿著兩條壕溝,又豎起了兩道高牆。
    壕溝之外,則密布鐵蒺藜。
    營壘之內,則將梁軍分作三班,輪流值守。
    如此嚴防之下,即使大股北虜援軍前來,也很難突破營壘。
    “本王不妨學學曾文正公,結硬寨、打呆仗似乎可以克製北虜。”
    北虜以騎兵見長,善打運動戰。
    通過不斷運動,找出梁軍的弱點,避實就虛,一擊而勝。
    結硬寨,確能做到無懈可擊,使梁軍立於不敗之地。
    《梁書·武帝紀》載曰:
    帝攜中護軍蕭鋒,撤出戰場,結硬寨以待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