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形象公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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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梁,清流泛指下品門第士族子弟、寒門子弟,以經考入仕者。
    於下品門第士族子弟而言,經考是他們實現階級躍升的重要途徑。
    其中之佼佼者,如柳世權。
    於寒門子弟而言,經考則是他們實現階級躍升的惟一途徑。
    其中之佼佼者,如李東陽。
    中上品門第士族子弟,則鮮有以經考入仕者,卻並非沒有。
    其中之佼佼者,如徐溫。
    徐溫出身東海郡望徐氏,為齊魯諸徐之首望,家族門第入列上品。
    梁帝言其屬清流,指的是他以經考入仕,而非家族門第。
    與李東陽相交,自然以其清流身份更適合。
    這就是徐溫的特殊性,他於清流有名望,於士族有人脈,兩邊通吃,都說得上話。
    這也是梁帝更看重他的原因所在。
    自禦極伊始,梁帝興儒學、開經考,重用清流。
    然二十年後的今日,士族於朝幾乎囊括高官,於野把持經濟命脈。
    在南梁朝野,士族的地位仍然無法撼動。
    故若無士族的擁護,未來的新君便無法坐穩皇位。
    梁帝已屬高齡,他已然在為新君鋪路了。
    “來人,傳召諸將軍議。”
    梁帝例行召開禦前軍議。
    ......
    入夜前,蕭紹瑜率軍入駐梁帝大營。
    “九殿下,陛下命你與裴刺史即刻前去參加禦前軍議。
    陛下與諸將已等候許久了。”
    陸子瑰說道。
    “等本王呢,還等了挺長時間?”
    蕭紹瑜一邊想著,一邊回道:
    “將士們尚未妥善安置,本王和裴刺史無法分身。
    請子瑰兄代本王轉奏父皇,再等等。”
    “再等等?”
    陸子瑰一臉驚詫。
    臣子等皇帝,那是本分。
    皇帝等臣子,還是臣子要求皇帝等,這可是始皇以下,亙古未有之奇聞。
    饒是沉穩如裴邃,亦是驚駭莫名,他勸道:
    “九殿下,這樣不好吧?不如下官留下來安置大軍,你先去覲見陛下。”
    “裴刺史此言可行,九殿下請吧。”
    陸子瑰也勸他。
    聞勸,蕭紹瑜一臉歉然,說道:
    “將士們剛經大戰,傷兵滿營,本王身為一軍統帥,實不忍離去。
    這樣吧,裴刺史你代本王先行覲見陛下,就這麽定了。”
    說完,蕭紹瑜便轉身去安置大軍、慰問傷兵了。
    “走吧,在陛下駕前,你我多為九殿下美言吧。”
    看著蕭紹瑜堅定的背影,裴邃說道。
    陸子瑰點點頭,回道:“也隻能如此了。”
    背影是堅定的,然而蕭紹瑜的心中,卻有著不同想法。
    “父皇,京營將領,州郡將領,大咖雲集,場麵不小。
    本王的出場不能太平凡,必須:秀,大秀!”
    第一次在眾多梁將麵前亮相,機會難得,他必須將“英武九王”的形象深入其心。
    在梁將中擴大影響力,於他而言,是有益於爭儲的。
    隻是冒犯梁帝,當真好麽?是否得不償失呢?
    “卓越的個人形象公關,必須無限放大正麵閃光點,消除或極大降低負麵影響。
    僅僅是體恤兵卒,還遠遠不夠,必須要有創意。
    核心痛點就是公關方向,在哪呢?”
    蕭紹瑜邊走邊想著。
    前世的他就是做公關的,雖然業界聲望不及唐塵,卻也是資深人士。
    “現在,本王就是蕭總了,必須要高屋建瓴。”
    被魏軍堵著門打,諸將心中肯定憋屈,梁帝亦然。
    這個分析是有市場調查依據的。
    一路上,他聽得最多的就是:
    “兄弟,你們可替兄弟們出了一口惡氣,這仗打得解氣。”
    過來幫忙安營的梁兵,皆如是說。
    他又主動搭話:
    “兄弟,若是再打幾個勝仗,你覺得怎麽樣?”
    “當然更好了,不瞞你說,我家將軍早就想出戰了,都跟陛下請戰好幾次了。
    聽將軍說,陛下也想痛痛快快打上一仗,隻是在等待時機,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基層的聲音,反映著客觀需求。
    打勝仗就是核心痛點,就是公關方向。
    問題是:勝仗要是好打,梁帝能一直保持克製麽?
    而於公關而言,越是不可能、不被看好的地方,越能造成轟動效應。
    若再能控製好公關成本,花五萬元辦出五百萬的效果,想不紅都難。
    “殿下。”
    葉清玄想再勸勸蕭紹瑜。
    “你是九殿下!”
    被搭話的梁兵,驚呼。
    之前,他不認識蕭紹瑜,隻是把蕭紹瑜當成了豫州兵的下級軍官。
    畢竟軍職太高的人,是不會搭理他這樣的普通兵卒的,更不可能以兄弟相稱。
    說著,他便欲請罪。
    蕭紹瑜伸手將他扶住,親切說道:
    “兄弟,不必如此。本王有一事相求,你可願相助?”
    “九殿下吩咐便是。”
    “......幫本王造勢,可好?”
    “包在標下身上了。”
    ......
    “葉參軍,本王有重要東西落在營外了,帶上你的人跟本王出營找找。”
    聞言,葉清玄一頭霧水。
    他想不出來,是怎樣重要之物,需要蕭紹瑜乘夜出營。
    須知魏軍攻勢未停,前營正戰得如火如荼。
    此刻出營,是很危險的。
    “葉叔,八成是定情信物弄丟了,走吧。”
    範伯勳嘿嘿一笑。
    就這樣,蕭紹瑜一行人乘夜出營而去。
    一路奔馳,方向卻非原來的臨時營地,而是前營兩軍交戰的方向。
    “停!”
    距前營交戰處東側五裏外,蕭紹瑜勒韁收馬喊停。
    一都中兵頓勒韁急停,陣型不變,亦無人墜馬。
    “本王落在營外的,不是某人所說的定情信物,而是戰功。”
    蕭紹瑜揚鞭一指,五裏外的戰場。
    那裏可有數萬魏軍,以一都中兵側擊之,是很難奏效的。
    即使狂傲如葉清玄,也沒有這份自信。
    看著一臉迷茫的嫡係,蕭紹瑜明眸閃爍智慧,當眾布置戰術:
    “此戰,在於奪勢,而非殺敵多寡,故我軍不宜硬拚。
    伯勳,你率中兵二隊遊走魏軍側翼,以弓弩擾之,不必接戰,誘小股魏軍來此。”
    “標下明白,誘而殲之。”
    範伯勳心領神會,躍躍欲試。
    “聰明。葉參軍,你率中兵一隊,待機殲敵。”
    “標下領命。”
    葉清玄星目如炬,慨然應諾。
    《梁書·武帝紀》載曰:
    帝欲再傳捷報,獻之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