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攤上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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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參軍,你誤會了,標下區區郡兵都頭,怎能與九殿下說得上話呢?
    咱是聽說過柳刺史的威名,也聽說過柳參軍乃一代女傑,不會認錯的。”
    郝仁反應極快,嘿嘿笑著秒堵漏洞。
    “郝都頭,你不是跟九殿下相當的熟麽?
    弟兄們還指望著你領酒錢呢。”
    樸實的郡兵隊長,不解道。
    被隊友誤傷的郝仁連使眼色,可惜郡兵隊長反應慢了點,謊言穿幫了。
    “本將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還不速去打開營門!”
    柳文菲黛眉一挑,俏音嗬斥。
    她的刁蠻勁兒一上來,蕭紹瑜亦須退避三舍,就不要說郝仁了。
    “哎,營中規矩不可廢,柳參軍你就別難為標下了。”
    郝仁還在堅持,隻是話說得遠沒有之前硬氣了。
    “咯咯咯......”
    柳文菲俏顏霜色,一笑破功。
    待止住笑聲,她威脅外加利誘,低聲說道:
    “你已私放九殿下出營,難道就不怕本將稟明陛下麽?
    酒錢雙倍,把門打開,大家都方便。”
    “原來,她和九殿下不是一路的。
    真要鬧到陛下那裏,咱的小命可就沒了。”
    梁帝會如何處置蕭紹瑜,他不確定。
    然營規不可破,軍法不容情。
    他深知,一旦東窗事發,無足輕重的自己,肯定要被拿來祭法。
    郝仁暗道無奈,隻好低頭服軟。
    “愣著幹嘛,趕快給柳參軍開門啊,都是自己人。”
    剛有點回過味的郡兵隊長,隱約意識到自己好像壞了事。
    又聽郝仁說是“自己人”,他算是徹底糊塗了。
    “標下這就去開門。”
    事到如今,他隻能聽命行事了。
    “柳參軍,酒錢咱可不敢要,隻要您高抬貴手咱就千恩萬謝了。”
    見手下郡兵都走開了,郝仁遂低聲求饒,陪著笑臉。
    “好......吧,本將考慮考慮。”
    柳文菲突然想起了蕭郎捉弄她的樣子,話到嘴邊的“好說”,秒變蕭式答複“考慮考慮”。
    俏顏肅穆,一本正經恰似蕭郎。
    說著,她便縱馬出營,揚鞭而去。
    “考慮考慮?啥意思?咱攤上大事了!”
    郝仁瞬間精神萎靡,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考慮是雙向的,代表著柳文菲還有可能去告禦狀,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這時,營外又傳來範進的喊聲:
    “報!南康郡王斬首十級!”
    “哎呀,兄弟你就不能小點聲麽?柳參軍還沒走遠呢。”
    郝仁怕被柳文菲聽到了,直接擒下範進,並將他押赴禦帳。
    屆時,範進要死,他的小命也是要賠上的。
    隻見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範進跑去,並連連擺手,示意不要再喊了。
    “郝兄弟,倒是夠熱情的。”
    範進微微一笑,喊得更起勁了:
    “報!南康郡王斬首十級!”
    忽見柳文菲聞聲而還,正在快速接近範進。
    剛剛跑來的郝仁,連忙勸道:
    “兄弟快走,柳參軍要揭發九殿下私自出營!”
    “啥?”
    範進輕歎,一臉的迷惑。
    柳文菲和蕭紹瑜的關係,他是知道的。
    更有幸目睹過幾乎流鼻血的刺激場麵,還不止一次。
    他根本不相信郝仁所言,完全沒有可能嘛。
    “難道是殿下移情別戀了?
    應該沒有,殿下就算有想法,也沒有那個時間。”
    忽然,他腦中冒出一個新詞。
    “殿下不會是‘精神出軌’了吧?”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你不會是怕本將揭發九殿下吧?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柳文菲馳至近前,笑問範進。
    “果然!”
    郝仁確定了,他頓時一聲大喝:
    “弟兄們,柳參軍有通魏嫌疑,將她綁了!”
    他要先下手為強,說不得就此除了柳文菲。
    說著,他一個箭步衝到柳文菲馬側,一手抓住馬韁,一手欲生擒之。
    饒是機警如範進,他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連呼:
    “郝兄弟,快住手!你誤會了!”
    砰!
    柳文菲一腳踹在郝仁胸前,喝道:
    “你找死!”
    說著,她跳下戰馬,便要上去暴打郝仁。
    “柳參軍,手下留情,都是自己人!”
    複聞“自己人”,郡兵隊長忙攔住手下郡兵,僅是圍住柳文菲,而未動手。
    “下手這麽狠,還說是自己人?咱得等郝都頭給個準話。
    柳參軍不會殺人滅口吧,她似乎很強的樣子?”
    郡兵隊長念頭叢生。
    這時,範進下馬跑來,俯身探查郝仁鼻息,並輕聲哀歎:
    “郝兄弟,你死得太糊塗了。”
    鼻息已斷,自然是死了,偏偏還是死在柳文菲的腳下,肯定是白死了。
    一臉怒容的柳文菲,也糊塗了,心中想著:
    “不至於吧?郡兵如此孱弱麽?”
    她知道,郝仁肯定是被蕭郎收買了,自然不會下死手。
    然郝仁竟敢胡言亂語,她也是有意下手重點兒,給他一個深刻教訓。
    同時,她對自身武道拿捏精準,故死因隻能是郝仁太孱弱了。
    場中頓陷沉默,所有人都在為郝仁默哀。
    “兄弟貴姓啊,咱還有口氣,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郝仁奇跡般的複活了。
    其實,他是意識到自己打不過柳文菲,故有意閉息裝死。
    當兵久了,保命的手段總是有一些的。
    否則,他也活不到混上都頭的這一天。
    “姓範名進。”
    範進差點笑出來。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熱鼻息,他確定之前是郝仁在裝死。
    “範兄弟,你快走,通知九殿下早做準備。
    這娘們下手太黑,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郝仁忍著劇烈疼痛,斷續說道。
    他被柳文菲踹斷肋骨數根,氣息不暢。
    伴隨著每次呼吸、說話,胸痛都是劇烈無比的,這不是裝的。
    “說誰娘們呢?找死也不是你這樣的吧,郝兄弟。”
    範進心中全是苦澀,雙眸一閉,繼續默哀。
    “好人啊,可惜了。”
    身後香風飄來,柳文菲正在迫近。
    範進覺得,蒙受汙穢的她,隻須再來一腳,便可了結郝仁。
    之前,他可以救郝仁。
    此刻,他卻不能。
    “主母”受辱,事關重大。
    別說柳文菲親自動手,就是命他出手,他也不會有片刻猶豫的。
    尊卑主仆名分在,不是有善意的初衷,就可以胡言亂語的。
    這不是範進迂腐、不知變通,而是貴族社會不可逾越的規矩。
    《梁書·武帝紀》載曰:
    後蒙汙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