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小老頭的話也不奇
    別說這八十年代的小老頭，就是零零後的許多農村老人其實也沒怎麽上過
    他現在這麽問，並不是要陳光耀說出一個條條框框來，僅僅隻是實在沒話聊，順口問一句而
    陳光耀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隨口解釋
    “讀完小學就讀初”
    “哦，那除了初中還能讀啥？”
    “能去讀中專，以後可以去讀大專，或者是讀高中考大”
    小老頭“哦”了一聲，似乎沒想到這讀書還要讀這麽多東
    他畢竟是上了年紀，同時又和陳光耀隔著輩分，本來想要聊些什麽，但轉念一想又忘了，便一直這麽沉默
    這要是一般的小孩兒，估計早就覺得無聊自己跑開了，但是陳光耀重活一輩子又是從沿海回來，這一路的顛簸，如今回到這胡同口的四合院裏隻覺說不出的放
    所有的勾心鬥角，生意往來都像是拋在了腦後，隻有遠處的落日斜陽，悠遠恬
    陳光耀一直在門口坐了許久，等到最後天黑了，爺孫二人又回頭去張羅著晚
    如今條件雖然好了，但也沒好多少，畢竟整體的技術科技水平還是沒提高，隻是糧票這一片在逐漸放開，北方吃的最多的還是白
    各種煮白菜、炒白菜、鹹白菜，也就是夏秋這兩季的蔬菜多一點，每年冬天屯白菜幾乎是每個北方家庭都必做的事
    陳光耀家裏就爺孫二人，平時也都是湊合著跟著四合院裏其他幾戶人一起用地窖，每年冬天總是會拿錯幾顆白菜，說來不怎麽值錢，但總歸好幾戶人住在一個院兒裏家長裏短也鬧出不少摩
    陳光耀雖然早就有意再買套房子，讓這小老頭兒搬出去
    但是一來，自己年紀太小，手上的錢也解釋不
    再者，這四合院裏雖然隔三差五的總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小老頭看看樂子也挺有意思，如果是搬了家反倒是冷清
    ……………………
    陳光耀在家裏躺了一天，隔天才晃晃悠悠的去了槐柏樹小
    在八十年代，插班上學是很正常的事，有的孩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上個幾年級，轉頭就回家不來讀書了，過了幾年又回來接著上
    像是初中就更普遍
    陳光耀之前是八月份和趙鐵成一起去的沿海，待了兩個多月回來，已經錯過了開學的登記報名，一學期都快過半
    他吊兒郎當的去了槐柏樹小學，跑去自己以前的班主任麵前，問
    “王老師，我開學沒趕上報名登記，現在還能登記嗎？”
    王老師扶了扶鼻梁上眼鏡，打量了陳光耀一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笑
    “嘿，你小子不是陳光耀嗎？你這會兒該去讀初中了啊，你來找我幹什麽？”
    “初中？”陳光耀眉頭一挑，“這就上初中了？”
    王老師笑著打趣一句，“你小子真是，一天到晚不知去哪兒瘋去”
    陳光耀一看這意思，槐柏樹小學應該是不能讀
    他雖然也不是很想讀書，但他這個年紀到大不小的，出去當學徒工又差了點年紀，最重要的是沒辦法跟家裏的老爺子交
    那小老頭雖然也不知道他具體在讀什麽書，但對他讀書還是挺支持
    陳光耀琢磨了一下，試著問
    “老師，那我現在該去哪兒報名啊？”
    “喲，你這要報名的話，隻能去隔壁的實驗二中本來你這個成績是可以去中專學技術的，但是現在你錯過了報名時間，中專肯定不會要你了，隻能去實驗二中看看能不能當個插班”
    在八十年代，考技校比讀高中考大學還難，畢竟是正兒八經的預備工人，有技術有鐵飯碗
    陳光耀本來還琢磨著先去中專混一混，到時候差不多十五六歲了，中專畢業，根本就出去工作也可以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出去賺
    沒想到現在還不能去讀中
    這下就有點麻煩
    陳光耀眉頭一皺，轉念一想還是道了謝，離開了老師的辦公室，轉頭去趙鐵成家裏看一
    一來，趙鐵成在他臨走前，讓他回來報個平
    再者，陳光耀也想去看看趙紅梅現在是上了哪個學
    一路走到了趙鐵成的家
    陳光耀敲了敲門，隨著房門打開，一個俏麗青澀的小姑娘出現在了門
    正是趙紅
    短短一個暑假不見，這丫頭倒像是突然長了一截似
    趙紅梅對他的出現同樣有些意外，猶猶豫豫的看了他好久，這才說
    “你……你怎麽變得這麽黑了？”
    “曬的”陳光耀爽朗一笑，走進屋裏，隨口問“你媽呢？”
    “她去上班”趙紅梅老實的應了一
    她家裏這麽有錢，除了趙鐵成以前做票販子之外，趙鐵成的老婆吳秀琴也是正兒八經的工
    所以她家算是雙職工家庭，比李衛國家裏還有
    陳光耀隱約記得吳秀琴是在供銷社還是什麽地方上班，雖然沒什麽休假的，但是工資很
    “今天是星期天？”
    “”
    “哦，難”陳光耀點了點
    他見趙紅梅家裏沒人，本打算坐一會兒就走，不過剛想走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隨口問了一
    “對了，紅梅，你現在是在哪兒讀書來著？”
    “南門外的鐵路中”
    “鐵路中學？鐵路還有中學？”陳光耀下意識的嘀咕一句，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小孩兒，單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應該是機關學校，比技校還要高
    估計是吳秀琴托了人，找了關係，這才讓趙紅梅去了這個鐵路中
    一般這種帶著鐵路或者是某某鋼廠的子弟學校，都是屬於職工家屬的福利，讀完書可以頂替自己父母的工作，繼續在廠裏或者鐵路上
    這種形式一開始是從毛子那邊傳過來
    一是可以保障工人的權益，解決子女讀書問
    再者，成立專門的子弟學校，可以培養對應行業的適用性人
    這種子弟學校，一開始是因為產業體係裏麵都是計劃性的經濟，工人之間沒什麽區別，所以隻是相對條件比較好而
    當然後來隨著經濟的開放，整個大環境的分層，這種鐵路子弟學校也成為少有的鐵飯碗，因此備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