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夜，寒風呼
    李衛國幾人正在興頭上，一時也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個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胡同裏的小攤旁邊，橫刀大馬的坐了下來，招呼
    “來，五碗羊湯，三斤羊雜！快點兒的！”
    李衛國點完菜，徑直從小攤旁邊拿了一瓶二鍋頭，擰開就喝了一看著這嫻熟的架勢，儼然已經有了幾分社會人的派
    他喝了一口酒，隨手又給剩下的幾人拿了一瓶，招呼
    “來，來，來，哥兒幾個先幹一個！”
    眾人一人倒了小半碗，碰杯喝了一
    這三兩酒一下肚，幾人很快就上了臉色，不一會兒羊湯和羊雜也都端了上
    李衛國十分豪爽的從兜裏掏出一遝錢，當場就把錢付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讓那幾個小跟班更加信服，其中一個小矮個說
    “哥，明天我們還騰庫房嗎？”
    李衛國夾起一塊羊雜，說道，“沒了，這就趕新年頭進了三萬盤，怎麽著也得賣完之後再進”
    一旁的另外一個瘦高個聞言，好奇
    “李哥，現在市麵上的磁帶一盤，怎麽著也得五六塊我們批發價才一塊五，這得虧不少吧？”
    “沒辦法，這就是搶市場，我們入行晚了，隻能這麽”
    “那確實，南城那一塊的磁帶批發生意，我之前聽說是一個邱興豪的小子在他好像兩年前就已經在做這一行”
    “邱興豪？他算個什麽玩意兒？”
    李衛國冷笑一聲，不服氣的喝了一口
    那瘦高個好奇道，“李哥，難道邱興豪背後還有大老板？”
    李衛國啐了一口唾
    “什麽勾八大老板，就一個傻缺！往這城裏最開始搞磁帶批發的人，是我以前的老同學，叫陳光這人他x以前還住胡同口那大雜院，天天給他爺爺端尿盆後來我們幾個老同學幫他張羅了磁帶的生意，轉頭賺了錢就不認人”
    剩下了幾人見狀，一時也不好接
    倒是李衛國喝多了酒，還喋喋不休
    “你們知道那陳光耀當時怎麽騙我們這般老同學的嗎？他x的，他說他爺爺得病快死了，搞了一批磁帶讓我們幫著賣，你說這孫子的心有多毒？這種借口都想得出”
    “李哥，那後來他怎麽又沒和你們合夥幹了？”
    “還能為什麽？不就是為了那點錢嗎？我跟你們說，那種大雜院的孩子和我們這種大院的孩子他就不一樣，你們知道嗎？那種人就特認錢！特吝嗇！當時是因為點什麽事，就因為我們一個同學，外號叫眼鏡的，被人打我們不敢回家要醫藥費，讓陳光耀幫著給了幾百塊錢，你們是沒看到他當時的臉色，我他x的現在想想都覺得晦氣！”
    李衛國說到這裏，氣得拿起酒瓶照著地上就是一
    隻聽著“啪”的一聲脆響，濺起的玻璃碎渣，把那幾個小跟班嚇得一激
    先前那小矮個反應最快，趕忙恭維
    “那姓陳的，真他x不是個玩意兒！李哥，咱們這一片兒就屬你最仗義！”
    李衛國激昂道，“這還用說？我李衛國別的不敢說，兄弟這一塊，我問心無愧！你們跟著我，以後有我一碗飯吃，就有你們一碗湯喝！”
    一旁的瘦高個琢磨了一下，突然問
    “李哥，那姓陳的倒騰磁帶，都搞了兩年了，應該賺了不少錢吧？”
    “……”李衛國鐵青著臉，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表情顯然是氣得不
    幾個小跟班見此情形，心裏大概也知道個數
    那瘦高個提議道，“李哥，這個姓陳的小子確實不是個玩意要不我們哥幾個幫你去辦了那孫子？”
    此話一出，一直躲在拐角偷聽幾人談話的陳光耀，臉色頓時一
    李衛國大口的嚼了嚼羊雜，又喝了一口酒，說
    “辦什麽辦？你們忘了我李衛國剛才說什麽了嗎？我這人講的是義氣，最看重的是兄弟！他再不是個玩意兒，我也不能和他計”
    “……”此話一出，瘦高個和剩下的幾個小跟班對視一眼，便也沒什麽話好說
    躲在拐角的陳光耀聞言，暗暗也長舒一口
    說實話，閻王易躲，小鬼難在八九十年代遇到這種街溜子，一般人還真沒什麽辦
    當年李家成再有錢，兒子被綁架，還不是被敲詐了幾個
    陳光耀心中正暗暗想著這個李衛國總算還有點良心，不想緊接著就聽到他說
    “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我還真想去堵他一南城就這麽大點地方，那小子搞磁帶比我們早了兩年，很多擺地攤的人都喜歡去他手上批發磁雖然我們現在殺價搶市場，但這市場搶不搶得下來還兩”
    “李哥，我有個主意，要不我去放把火，把那姓陳的磁帶庫房給燒到時候一了百了，那小子再敢進貨，我們就再去燒他一回！”
    躲在拐角的陳光耀聽到這話，不由得眉頭一
    他早就知道這個年頭的街溜子不知道輕重，但也沒想到這些人能把殺人放火說得這麽輕
    索性他早就料到了這一步，不僅發貨的時候全部都是通過邱興豪這樣的代理發貨，所有的倉庫也都是分散開來
    單單是南城那一塊就租了十個庫房，每個庫房都有一個代理人負責分
    這樣一來，哪怕有人要動手腳，他繞著南城跑一圈，燒完十個倉庫的可能性也不畢竟燕京城好歹也是天子腳下的皇城禁
    陳光耀微微側耳靠著牆角，打算聽一聽李衛國會有什麽說
    本來他以為李衛國還會念著老同學的交情，勸他手下的這幾個小跟班一
    沒想到李衛國說出的話，卻讓他心裏一
    “我他x不知道地方啊，那小子機靈得當初把我們趕出局，自己轉頭就換了倉庫，要不然我和眼鏡他們幾個當天就把他的庫房給燒什麽勾八玩意兒，還賣磁帶！我當時是真想給他點教訓的，就是沒找到機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