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廢話連篇！”
    左冷禪冷冷一笑，右手一揮，那兩個作獵戶打扮的大漢，各自射出一支羽箭。
    咻！
    咻咻！
    麵對來勢洶洶的羽箭，陸羽一個驢打滾，堪堪躲了過去，恰好滾落到一柄長劍附近。
    眼見自己的羽箭被陸羽躲開，兩名獵戶皆是冷哼一聲，彎弓搭箭，使出自己的成名絕技三星連珠。
    六支羽箭宛若流星劃破天際，以一個很是詭異的角度射向陸羽。
    這一次，陸羽並沒有躲。
    握住長劍的陸羽，恢複了全部的信心。
    我有一劍，任你千軍萬馬！
    一劍出，六箭其落！
    兩名獵戶還要彎弓搭箭，被左冷禪製止了。
    “這小子的劍法非比尋常，即便是射上一百支箭，也未必能夠傷他分毫！”
    左冷禪左手略微用力，劍鞘已是插在驢車的頂棚上，不見右手如何動作，長劍已是到了他的手裏。
    “小子，江畔碼頭之恥，左某畢生難忘，今日，我要用你的血，洗刷我的恥辱！”
    “殺！”
    左冷禪厲喝一聲，身形已是如利箭一般飛向陸羽，手中長劍更是氣勢十足，宛若箭矢。
    當當當當！
    左冷禪的攻勢雖然極為可怕，但是在破盡天下武學的獨孤九劍麵前，有如稚童舞劍，不管他如何出劍，陸羽都以一劍應之。
    一口氣狂功數十招的左冷禪，再也耐不住性子，舉起左手，對著陸羽就是一記寒冰神掌。
    陸羽故技重施，破掌式、破氣式齊出，不但破了左冷禪最引以為傲的寒冰神掌，更是傷了他。
    感受著左手掌心的劇烈疼痛，左冷禪徹底失去耐心，好似瘋了一般撲向陸羽。
    時而以迅疾繁複的大嵩陽神掌攻向陸羽，時而以氣象森嚴的十七路嵩山劍法刺向陸羽，時而以掌力至陰至寒、招式宏大廣披的寒冰神掌拍向陸羽。
    任你招式千變萬化，我隻以獨孤九劍破之！
    此時的陸羽，比彼時失去全部內力的令狐衝還要慘一些，不過好在，他的獨孤九劍，已然達到小成境界。
    再加上他已經掌握數門威力不凡的劍法，在劍道一途，已是走出極遠。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數百招過後，左冷禪再也繃不住了，停下手來不再出手，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左掌，以及握劍的右手。
    “這怎麽可能？當日在江畔，我隻是略遜你一籌，今日竟是無從下手，更別提正麵擊敗你！”
    “隻是三四個月的時間，我怎麽會落後這麽多？”
    左冷禪雖然為人陰狠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他對自己的武功，有著足夠的信心。
    在他看來，整個江湖，能夠正麵擊敗他的人，隻有寥寥數人。
    在這些人裏，東方不敗一心隻為修煉，很少過問江湖之事。
    任我行失蹤多年，不足為懼。
    少林方證大師，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心懷慈悲，極少與人動手，更別說是舍命廝殺。
    武當衝虛道長，一手太極劍法精妙無比，但是對上自己的寒冰神掌，隻怕是要略遜一籌。
    除此以外，整個江湖，再無敵手。
    卻不想，接二連三地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裏栽跟頭。
    先是脅迫衡山派劉正風的計劃破產，更是葬送了嵩山三大太保，與一眾核心弟子的性命。
    接著，即便是自己親自出馬，更有無數左道好手協助，卻吃了更大的虧，不但身負重傷，更是被這個黃毛小子挾持，顏麵掃地。
    這一次，毒也下了，背刺也安排了，左道高手更是沒少出動，卻沒有傷到對方半根毫毛。
    就連自己傾力而為，也沒能拿下身中劇毒，先後與八九名左道好手對拚內力的陸羽。
    麵對如此挫敗，自視甚高的左冷禪，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可惜的是，左冷禪並不知道此時的陸羽，體力已是接近枯竭，就算不用他出手，隻需派幾個嘍囉去騷擾陸羽，也足以累死陸羽。
    望著表情失控的左冷禪，陸羽竭力保持一副高人姿態，笑道：“左盟主既然能夠知道我會在洛陽城現身，必然知道我去過華山派，更知道我去過思過崖。”
    “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思過崖上，住著一位你這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的神人，我的劍法，就是他傳授的！”
    聽到‘秘密’、‘思過崖’、‘神人’、‘劍法’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左冷禪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難道華山派劍宗的風清揚風前輩還活著？”
    這個想法一經誕生，左冷禪再也無法平複心情，他直勾勾地望著陸羽，聲音沙啞道：“你的劍法，是習自風前輩？”
    陸羽哈哈一笑，道：“不愧是五嶽劍派的盟主，知曉的秘辛就是比旁人多。”
    “不錯，我的劍法確實是習自風前輩，劍法名曰獨孤九劍，專破世間一切武功。”
    “獨孤九劍？好名字！”
    左冷禪喃喃自語了一聲，驀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是在三個多月以前抵達華山派的，就算你學了三個月的獨孤九劍，可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你怎麽就能練成威力如此巨大的精妙劍法？”
    左冷禪既是在問陸羽，也是在問自己。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劍法竟然如此了得，從對戰之初到現在，隻是憑借一手精妙劍法，就讓自己相形見絀。
    “難道...難道他姓陸的不是人？而是劍仙轉世？”
    這個荒謬絕倫的想法一旦產生，就徹底在左冷禪的腦海中生根發芽，不管他如何否定，都無法將其徹底拔除。
    “不行！我不服！我一定能夠打敗他！”
    左冷禪怒喝一聲，再次向陸羽發起攻勢。
    可惜的是，不管他如何出招，不管他的招式如何淩厲，如何威力不凡，始終不能對陸羽造成傷害。
    反觀他自己，更被陸羽的長劍，刺了好幾個窟窿。
    幾十招過後，左冷禪徹底絕望。
    “我區區一介凡人，如何是那謫仙的對手？”
    “我隻是一介凡夫俗子，怎麽能生出與謫仙對抗的錯誤念頭？”
    “......”
    “這江湖雖小，為何獨獨讓我遇上陸羽？”
    左冷禪仰天長歎，語氣蕭瑟無比，道：“既生陸，何生左？有陸羽一日，便無我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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