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玉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曹斌知道詐不出來什麽了。
    他揉了揉有些發痛的手，毫無誠意地說道：“抱歉啊，是我反應過激了。”
    楊玉雙手抱胸，挖苦道：“堂堂刑偵隊長都開始瞎咋呼，看來你壓力很大啊！”
    曹斌揉了揉腦袋，“抓不住你，壓力能不大嗎！”
    楊玉沒接他的話，而是問道：“那老太太的事兒調查的怎麽樣？”
    曹斌給自己接了杯水，略帶無奈地說道：“下午去找人了解情況，但家屬的情緒過於激動，沒辦法做筆錄...”
    “還是你好啊，不需要遵守太多的條條框框，隻要符合自己的行事準則就可以。”
    楊玉嗬嗬一笑，“對於我來說，解決事情的方式不重要，解決事情最重要。”
    曹斌喝了口水，說道：“也虧得一個叫老汪的這麽一嚇，我們才知道德國格列寧的存在。”
    “沒想到，現在的假藥販子這麽猖狂！”
    楊玉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假藥販子猖狂，而是太多不想死的人吃不起正版藥，方才滋生了假藥販賣的土壤。”
    “這是更宏觀的問題，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解決得了的。”
    “你我能做的，不過是掙紮求生罷了。”
    曹斌捏了捏水杯，嗬嗬笑道：“沒必要這麽悲觀吧...”
    楊玉瞥了他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吐槽道：“喝完水，就給我趕緊離開，我得補個回籠覺。”
    說是要補覺，但躺在床上的楊玉卻沒再睡著。
    原本，他的計劃是將手裏的印度格列寧轉給某個假藥販子，然後就撒手不管。
    這樣的假藥販子很好找，在整個滬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故而，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帶著彭浩在滬海亂轉，就是在對各個目標進行考察。
    本來，他已經找好了候選人，也開始了接觸。
    但張長林的突然出現，讓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首先，張長林的專業能力很強，在假藥販子這一行，也算是資深人士。
    他賣假藥十幾年了，有著豐富的騙人經驗和跑路經驗。
    在電影裏，他能開講座，忽悠得一幫病人熱烈盈眶。
    他和程勇一夥人幹架，最後的結果是程勇五人都進了派出所，而張長林一方卻沒有一個人被逮。
    其次，張長林很貪。
    在知道印度格列寧的利潤之後，他立刻就找上了程勇，威逼利誘拿到了代理權。
    而且為了賺的更多，他把藥價提升到一萬、兩萬...
    最後，張長林還有良知。
    在被警察審訊時，他沒有出賣程勇。
    他明知道可以減刑，但他放棄了...
    他不是為了錢，而是佩服程勇的道義。
    這是一顆完美棋子，用好了，不僅能最後收割一波，還能試著推動一下曆史進程。
    小人物也有大誌向...
    就算出了事，也有張長林在前麵頂著。
    風險小，利益大，值得試一試。
    經過兩周的跟蹤調查，楊玉堵到了張長林。
    這家夥也知道出了事兒，早早跑到鄉下躲了起來。
    若不是一些病友提供信息，再加上高價請了外地的私家偵探，楊玉都很難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初一見麵，楊玉就能感覺到張長林的狼狽。
    沒有吃完的半碗飯、到處滾落的酒瓶子，還有屋子裏那股讓人作嘔的氣味...
    這些都增強了楊玉說服張長林的信心。
    他拿著格洛克17把張長林挾持到車上，接著說道：
    “哥們兒，抱歉啊，情況緊急，多有得罪。”
    張長林木訥的坐在副駕駛上，死死地盯著楊玉手裏的槍。
    槍上的金屬質感告訴他，這可能是一把真家夥。
    就算是假的，他也不敢去賭。
    畢竟是自己的命，他賭不起！
    唉，就是不知道自己怎麽惹到這種猛人的！！！
    他悄悄的把身體貼向車門，謹慎地開口道：“兄弟，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你看啊，我就是個賣藥的，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
    “要是哥哥不小心把假藥賣給你了，那哥哥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
    “哥哥呢，在其他地方還藏了點錢。”
    “等風聲過去了，哥哥就把那些錢給你，怎麽樣？”
    楊玉給他扔了一根煙，說道：“我不要你的錢。”
    “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張長林扯了扯嘴角，說道：“兄弟開玩笑了...”
    楊玉瞥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我有時間和你開玩笑嗎？”
    張長林舔了舔嘴唇，不可置信地說道：“兄弟，難不成，你認真的？！”
    “可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把錢往外推的...”
    楊玉不再和他繞彎子，他直接明示道：“最近很火的印度格列寧聽說過嗎？”
    張長林點點頭，“聽說過！”
    “我還找人去印度打聽過呢！”
    “可惜的是國內的代理權已經有人了，否則我也想做這生意。”
    楊玉指了指自己，說道：“代理權在我手裏，你如果想要，我可以轉給你。”
    張長林略帶驚詫地看向他，“你？！”
    “代理權在你手裏？！”
    “不可能吧...”
    “我聽說，拿到代理權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你這看上去老了可不止十歲！”
    楊玉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錯，打聽的很清楚嘛！”
    張長林嘿嘿一笑，“印度人嘛，給點錢，還是能使喚的動的。”
    楊玉沒管他的得意勁兒，他繼續說道：“那夥人不做了。”
    “現在這生意，我接手。”
    “不過，我對賣假藥的生意不太熟，所以想找個行家合作。”
    張長林一拍大腿，有些興奮地說道：“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楊玉點了點頭，說道：“我最近正在了解市場行情。”
    “偶然聽說了德國格列寧。”
    “還聽說，有人因為吃這個藥，去世了...”
    聽到這話，張長林連連擺手，他解釋道：
    “不是的...不是的...”
    “這個德國格列寧，就是一些麵粉，沒危害的，更不可能吃死人！”
    “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賣這麽多年的假藥！”
    “早就被人送進去了。”
    楊玉抬了抬槍，說道：“可實際情況，確實是有人吃了你的藥，進了醫院，還沒搶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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