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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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有了計劃就不能坐以待斃,劉源和傅瑾塵大概還有一段距離才能夠到軍隊那裏。那麽這段時間就是她逃出府中的最好時機。
幸好,他們的大部分行李都還在馬車上,而淩雲也花了一兩銀子暫時請驛站方麵的人替他們喂養馬匹。若是柳承和劉源兩人想要逼迫傅瑾塵留在儋州或是殺人滅口的話,最好的方法不是找一個比他更強的官,而是再找一支軍隊過來。可是話雖如此,調遣軍隊又是那麽容易的事嗎?去哪裏才能給景容夭腰再調一支軍隊過來呢?景容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昨天晚上傅瑾塵同自己說的,前來與他接應的人,幽州右都尉大夫。
幽州是一個極小的地塊,若說儋州與甘州臨近,不如說儋州與幽州更近。隻不過,因為幽州太小,所以時常都會被人忽略。而幽州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軍隊駐紮的河岸的另一側。現在正門是出不去了,景容夭和雲溪也隻能考慮從後院翻出去。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必要物品,便將大部分的衣物直接棄於此中直接行動。
這是景容夭第一次見識到雲溪的身手,隻見雲溪一個縱身一躍便是跳到了圍牆上。她蹲在圍牆上,認真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確保沒人之後才伸出手,“小姐。”聽到雲溪的回應,她連忙跑了過去努力夠住她的手。若是以往她定是翻不過這圍牆,但是景容夭現在身形輕盈,又經常鍛煉,因而也沒費了多大的功夫便被雲溪拉了上來。
從牆上跳了下來滾了一圈後好,景容夭擦了擦身上的泥土,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劉源的府邸正好靠近後山,這倒是對她來說十分有利,能夠給她一段時間用來逃跑。以劉源的性格來說,把自己留在府裏就這樣看著不太可能,他一定不會放心,一定會派人時刻監察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話,若是她們的速度不快的話就會很容易被他的人發現。
二人就這樣在林中跑了一段路後,那劉源府中的侍衛也終於是發現了他們逃跑了。本來是婢女來敲他們的房門詢問是否需要什麽吃食的?結果敲了許久都沒人回應,那婢女隨即就通報了侍衛隊。
侍衛隊隊長立刻踹開了房門,發現屋裏空無一人就急匆匆的在院中搜尋。搜了整個府中都沒有發現景容夭和雲溪的蹤跡,於是便猜測他們一定是逃跑了。
隻見那侍衛隊長冷著臉一臉嚴肅的說,“你們先去外頭搜。董謝,你騎著快馬趕快去通報大人,就說歐陽夫人跑了。”
“是。”
“該死,怎麽就讓他給跑了呢?”那侍衛頭子似乎是覺得自己犯了什麽大錯一般,表情十分嚴肅緊張,在他踱步之時忽然發現院外圍牆上有泥土刮蹭的痕跡。
於是,他立刻帶了一隊人馬繼續去後山追趕。
此時,景容夭和雲溪已經跑出了後山,隻不過二人畢竟是步行,而劉源府中的侍衛們則是騎著快馬追趕的,速度當然會不同。
景容夭能明顯感到自己開始體力不支。而雲溪則是有些焦慮,她的聽力十分敏銳,景容夭靠在樹旁喝水休息的時候,雲溪則是匍匐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麵認真地傾聽著。她能感覺到不遠處隱隱約約的有馬匹聲響。
“快走,他們快要追上來了。”
景容夭聽她這樣說,也是慌忙的起來,強忍著疲憊繼續往前跑。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隻需要再給他們一點時間,穿過這片後山,過了河就是幽州軍隊駐紮的地方了。
可是。他們的速度加快,後麵的人也是緊追不舍。就連景容夭也能夠清楚的聽到馬匹正在不斷靠近,他們二人拚命的往前跑。穿過一片片茂密的樹木,前麵的視野終於是明亮起來。
景容夭剛有些欣喜,結果下一秒,眼前的場景卻讓她的心直接跌入穀底,映入二人麵前的不是別的,而是一條死路。
這居然是一片懸崖,劉源這個老賊,居然選擇將自己的府邸建在山前,真是夠狠的。
二人有些猶豫,緩緩往後退。但是,後麵馬蹄聲卻愈發的明顯起來。
前也是死,後也是死。景容夭隻覺自己倒黴,難道又得死掉了嗎?
算了,反正橫豎都是死,與其被那些人抓回去。不如跳下去搏一把。她望了一眼雲溪,而雲溪的答案顯然和她是一樣的。
好吧,死就死吧。大不了再死一次就是了。二人閉上眼睛,直接跳了下去。
二人在空中隻是停留了一秒多就直接跌進了水裏,這是她第二次體會到了這種窒息的感覺。
咕嚕嚕嚕,巨大的水壓感壓的景容夭喘不過氣來,她拚命的想要用力往上滑,卻感覺自己越來越沒了意識。
她的意識開始渙散,眼中出現了不同的場景。有傅瑾塵教育她功課時候的樣子,也有自己和景沛嫣鬥氣的模樣,還有和顧七七打鬧玩樂的樣子,以及去看顧昀安演練軍隊時候的樣子,當然,她的腦中還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的畫麵。那就是在狀元遊街時傅瑾塵的笑容,他的笑容明亮溫暖,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陰翳的人生。
無論是前世的二十六年,還是今生,景容夭都活在無盡的痛苦與掙紮之中。在二十六年的生活裏,前一半人生她的父母家庭不和,時常動手家庭暴力。離婚之後,也是因為冷暴力,夫婦兩個誰都不想要蕭寒和蕭立這兩個拖油瓶。她本以為弟弟將會是她的那束光。可是後來,弟弟又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死了。
於是,她的生活再也沒有了指望。隻能強行逼迫自己,我要多賺點錢,再多賺點錢,再多賺點錢。隻要錢多了,你會得到快樂。別人也不會看不起她了。
她入了這種無盡的糾結和死循環當中,沒有人能夠把她拽出來。但是傅瑾塵的感覺好像不一樣,好像她無論做什麽,傅瑾塵都不會覺得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好的。什麽事情都會寵著她,由著她去做。這是什麽樣的感覺?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景容夭的意識有些模糊,難道這就是在意嗎?可是,這已經不能允許她想太多了,她也在水中撲騰不起來了,漸漸的往下沉,在意識消散之前,她隻想,若是還能再見到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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