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行盯著麵前的男人，努力揚起頭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我就說他們怎麽攻上來的，原來是你這條狗幹的好事。”肖天行朝著他啐了一口，“我當初早該知道你沒死，我就應該讓他們直接放箭把你捅成篩子絕了這條路才是。”
    聽到他這樣說，秦朔、傅瑾塵、以及後麵跟上來的景容夭都有些意外，既然是兄弟，那哪來的那麽大仇怨，肖天行對他的態度看起來就像是滅門之仇一樣。
    幾人對他的態度覺得奇怪，但莫煞卻並不意外，隻見他聽完後歎了口氣，“天行，你知道我本意不是如此，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呢，過去你根本不是…”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莫煞，我早就不是你當初認識的我了!每個弟兄們都不是！早就變了！隻有你，還像個傻子一樣對著這些狗屁官兵搖尾乞憐！隻有你，還以為他們會幫我們脫離苦海！放屁，都他娘的是放屁！”肖天行突然激動了起來，朝著他大吼大叫，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
    “你叫什麽！死到臨頭了還敢多嘴。”秦朔朝著他嗬斥著，而肖天行則是一反常態，衝著秦朔喊著，“我在和他講話，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你！”
    “秦將軍，我還有一個過分的要求希望你能滿足，事情結束之後，我會親自跟你去朝廷解釋事情的全部情況，天地幫從此也會不複存在。”莫煞攔住了想拔劍的秦朔，他望著秦朔，緩緩開口。
    “你要做什麽？”秦朔看著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把他交給我，讓我來處理。”莫煞認真的看著秦朔，內心仿佛萬般浪濤湧過，心情十分複雜。
    “嗯…”
    “放心吧，我不會放走他的，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我們倆自己的事情，還是得靠我自己來了結。”
    聽罷，秦朔望向傅瑾塵，傅瑾塵點了點頭，他才答應下來。
    “好，但我也有個要求，我必須在場。”
    “不用那麽麻煩，解開他的繩子吧。”莫煞對著他旁邊的士兵說。
    看著他脫離繩子的束縛以後緩緩起身，莫煞冷冷的說，“我給你一個機會單挑我，若是打贏了我，我便替你死，讓你活。若是你輸了，你便自己解決。”
    聽到他說出了熟悉的話，肖天行的記憶緩緩飄向曾經。
    莫煞和肖天行兩個人從小就認識，二人家境條件不好，父母是在山上做礦工的，由於挖山過度造成了塌山，官兵沒有提前通知手底下的工人，造成了兩家父母都埋到了裏麵，官兵卻因為死傷的人太多懶得撫恤並不管這些，隻是等塌山完沒事之後，草草安排了手下清理完繼續征用百姓挖山。
    於是，兩個可憐的孩子就這樣變成了流浪的人，從小就出來流浪打拚。
    他們曾經都無比的痛恨朝廷，怨怪朝廷官兵隨意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死活當回事，因而他們非常討厭朝廷，什麽事情都要和他們做對。
    不過，莫煞的內心還是存有一絲良善，所以，流浪了那麽久也並未做出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當了土匪以後，他手底下的兄弟也都是他曾經救過，幫助過的人。
    剛開始成立寨子時，因為窮沒有資金，兄弟兩個去城中耍刀賣藝，每日也能獲得不少銀兩。但是，賣藝獲得的錢畢竟不多，有時候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勉強隻能維持一人的溫飽。
    於是，在這樣加強壓力的情況下，肖天行就產生了一些不一樣的念頭。那時，他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莫煞則是十四五歲，都還是孩子的年紀，肖天行第一次做了偷竊的事情。
    那天，在大街上準備收攤的肖天行，瞥見了路過的女人身上掛著的荷包。那荷包鼓囊囊的，手上還戴了那麽綠的玉鐲子，一看就是個不差什麽錢的女人。
    肖天行的眼珠子在眼眶內轉了幾圈，便假意和莫煞說拉肚子，隨後一溜煙跟上了女人。
    他個子小又瘦，跟在女人身後好長時間，眼見她快要從這條狹窄的巷子走到人群中時，偷偷跟了上去輕輕拽下了荷包。
    按照事情發展來看，一切都很順利，他將會拿到那個裝滿錢的荷包。
    可是，這是他第一次偷竊並不熟練，一個手抖，女人立刻發現了身後的小孩子。
    那女人見狀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搶過自己的荷包，她把肖天行拖到街上大喊道。
    “來人啊！快來看啊！小偷啊，這麽小的小孩還做這種丟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爹媽到底怎麽教的喲！”
    “大家來看呐！看他身上髒的要死，肯定是沒娘的死野孩子，說不定他娘跟別人跑了呢！”女人的聲音很大，罵得話越來越難聽，甚至還開始詛咒起了肖天行死去的父母，他越來越煩躁，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似乎他們圍在一起，就是想看自己的熱鬧。
    “我沒有！我才不是沒娘的野孩子！我娘才不是跟誰跑了，沒有…沒有！沒有有！”他捂著頭蹲在地上瘋狂晃動，此時的他一點都不想聽任何人的話。
    這邊，莫煞將東西收拾完了等著肖天行回來。等了一會，隻見旁邊越來越吵，他有些疑惑，走過去看看什麽情況。
    結果他一下子看到肖天行被所有人圍著指指點點，一邊露出嫌棄的表情一邊罵他小偷，不要臉。
    “讓開！都讓開！”莫煞有些生氣，焦急的擠開人群衝了進來抱住肖天行，“你們幹什麽呢！”
    “你來的正好！這是你弟弟吧？他要偷我的錢做小偷，你怎麽管？”女人見他過來更是囂張，叉著腰一臉得意的樣子。
    見她這樣說，莫煞有些意外，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見肖天行閉口不言，他又冷靜的說。“他偷了你多少錢，我補給你。”
    “他偷我錢袋子被我發現了，我沒什麽損失。但是這事沒玩！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死小孩是小偷！是沒人要的小偷！”
    “你想要怎麽樣。”
    “報官挨板子！”女人尖聲喊叫著。
    “好，我替他打。”莫煞立刻答應下來，絲毫沒有猶豫。
    放心吧，你沒了爸媽沒關係，還有我，我是你的哥哥，有什麽事我會替你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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