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這屬於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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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大了之後,一般會有兩種表
    一種是直接趴桌子上,或者吐了趴桌子上,神誌不清,意識不到自己在幹
    而另一種,就是話變得比往常還要密,反複叨叨一些無意義的內可以理解為,大腦其實已經下線了,全靠肌肉記憶和別人聊等清醒了後,當事人往往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因為喝到這份上,已經和做夢沒什麽區別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第一次喝了,想嚐嚐好酒,結果低估了酒精的度數,一下子喝上了
    “謝”因為身高差,少女微微昂起頭,用清泉流響一般的好聽嗓音回答道,“我喝不”
    “哈,這一杯,這一杯是敬酒……”也不知道混跡了多少個酒場,大半腦子都離線了,勸酒話還是張口就來,“喝了,跟咱們‘真武館’的年輕人,交個朋將來要有個馬高鐙短,也好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啊?”
    “就是啊,小妹妹,多個朋友多條路”
    “酒量這種東西,都是後天鍛煉出來的呀,沒有誰最開始就會”
    “師兄說的對,要混這圈子,不會喝酒怎麽能行呢?”
    “是啊是啊,現在培養起來,我們這是為你”
    ……
    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說著,他們好像真的信了,沉浸在一種“前輩指點後輩如何融入社會”的怪異氛圍
    直到,一個略帶些冷意的聲音,將肥皂泡戳
    “她說了不會喝吧?”葉觀武無視了林一光使的眼色,緩步上前,攔在真武館眾人和少女之間,“且不說勸人喝酒的事兒,習武之人,怎可濫飲無度?”
    ————
    “……”為首的真武館師兄,保持著敬酒姿勢,卻像聽到了什麽無法理解的話,眉頭一皺,“你誰啊?關你什麽事?”
    “別別別,和氣為貴啊,哈哈……”林一光趕緊進來賠笑臉,拉住葉觀武的袖子,示意他趕緊
    奈何他的下盤生了根一樣紮在地上,完全拽不
    “話撂這兒,我們敬出去的酒,從來沒收回來”半醉之下,理智鬆懈,情緒很容易受波動,青年一下子紅了臉,冷聲道,“要麽她喝,要麽……你想交這個朋友,你來喝!”
    他猝不及防地轉過方向,幾乎把酒杯塞到了葉觀武鼻子底
    白
    帶著辣味的刺激性果香衝進鼻腔,僅僅是聞了一下,葉觀武就覺得心髒驟停半拍,氣血似乎有一丁點不受控製的趨他將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後退一步,氣息有些不穩,“抱歉,我不能喝”
    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說道,“天”
    “天戒?”
    青年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轉過身去,“聽到沒?他說‘天戒’,哈哈哈哈哈……天戒?!”
    “好高大上的說法,你直接說不喝好了,多痛快啊?”
    “誤會誤會,我兄弟身體情況特殊,確實不能”林一光不知從哪桌上薅了一杯來,滿臉笑容,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這樣,我替他,和您走一歡迎您各位來錢塘,得空,來我那兒坐坐”
    說罷,一仰頭,這一杯就下了
    如此一來,至少明麵上還算過得這些人顯然沒有跟林一光繼續玩下去的餘興,草草喝下杯中酒,又去其他地方找樂子
    “你沒事吧?”葉觀武問道,“要不要給你拿點水?”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沒事沒”林一光擺擺手,“不過我最好去找點東西墊墊肚子,空腹喝嘛,總歸不太我記得剛剛進來那地方,好像擺了小麵包來著……”
    轉身之前,他還別有深意地對葉觀武眨了眨眼睛,一副“你自己加油”的表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對此時的葉觀武來說,仍然是一頭霧
    “謝謝你們幫”少女仰起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他,像是在看什麽珍稀動物,“你剛說的那個,是真的嗎?”
    “哪個?”
    “天”
    “算是……吧……”葉觀武仔細考慮了一下自己的體質,笑道,“其實我喝酒是喝不醉的,跟喝水一隻是,喝多了之後,會發生比喝醉還可怕的事總之,酒色傷身,還是盡可能別碰比較”
    “在我們那裏,也有必須喝酒才能使出來的功夫”少女好像才意識疏忽一樣,伸手道,“我姓洛,洛河的洛,洛曉”
    “葉觀”
    因為之前幾乎沒什麽社交經驗,葉觀武原地怔了幾秒,才意識到人家是要和他握
    少女的手掌和她本人一樣嬌小,手掌如絹布一般柔軟,在指骨的關節處,卻包裹著一層擊打沙袋才會留有的拳不算太厚,看得出來,是以前訓練時留下的痕跡,應該有些日子沒碰過
    不過,就這一層繭,就讓她的形象在葉觀武心中高大了不少——起碼是正兒八經訓練過的,比那些個腳步虛浮、滿身酒氣的要強多
    “……”
    注意到葉觀武手背上的圖案,洛曉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不動聲色的抽回
    “咚——!”
    同一時間,現場的燈光暗下來,所有光匯聚到台上,正戲終於開場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諸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光臨我兒子的出師”
    這場晚宴的主持者,號稱是“先天太極門”的掌門人,馬邦國,登上台他的身材並不怎麽出眾,不過,也有可能是修煉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舉手投足,都看不出練武的痕跡,似乎隻是個普通中年男至於他的兒子,看上去又高又瘦,腿和胳膊細的跟竹竿一葉觀武眯起眼睛,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訓練痕跡,失望之餘,暗暗歎了口
    台上,馬邦國正操著一口不知道哪裏的口音,賣力推銷著他們先天太極門的種種優勢,恨不得從盤古開天地講什麽拳理、哲學、威能、腳步,神乎其技,卻始終沒有出過一拳,踢過一
    “……很失望嗎?”洛曉芹忽然出聲,“這樣糊弄人的家夥,隻要關係到位,也能變成宗師”
    “啊?……我沒有……”
    “少來”洛曉芹看到他拙劣辯護的樣子,忍俊不禁,“你的表情太好懂了,這都寫在臉上”
    “很明顯嗎?”葉觀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撓了撓頭,“我本來以為……武功,應該是為數不多沒法走捷徑的東西,現在看來,也並非如”
    “我倒是覺得,他們算是順應時代潮流的一種表”洛曉芹看著台上的父子,喃喃道,“這個年頭,除了把武術變成生意,練武的還能怎麽混飯吃呢?”
    ————
    宴廳正門
    一位身披黑衣、衣衫破爛、頭發邋遢,胡子仿佛十年沒刮的男人,邁著一瘸一拐的步子,緩緩靠從長相到打扮再到穿著,都不像是能被邀請到這種場所的
    門口的服務生有些糾結,要說不讓他進吧,又怕這人有什麽精神問題,這年頭社會壓力大,精神病也多,萬一你一刺激他,他轉手掏把菜刀出來咋辦?
    正當他打算用對講機喊保安上來時,男人身影一動,也不知他是怎麽邁的步子,瞬間貼到他麵兩根手指夾住一張邀請函,緩緩遞上
    這張設計精美的紙片不知為何皺巴巴的,上麵還沾有大片大片的血漬,無比駭
    “不好意思……”
    男人的聲音如磨刀石般粗糲,咧嘴一笑,“最近火氣旺,流了點鼻”